我和前宇航员斯科特·凯利一起在零重力环境下漂浮

我没有呕吐。

当我告诉别人我曾乘坐过零重力飞机时，他们总会问我是否呕吐过，不管礼节如何。所以，最好立即解决零重力的问题。尽管我尽职尽责地将公司发放的呕吐袋放在飞行服的口袋里——以防万一——但在多次 30 到 40 秒的低于地球重力的循环中，我的胃里的东西还是胃里的东西。另外五名飞行员——均为男性——就没那么幸运了。

呕吐问题可能源于我乘坐的飞机的非正式名称：呕吐彗星。虽然我的航班由一家名为 Zero G 的公司运营，但这个令人厌恶但又很有节奏的绰号却是 NASA 宇航员想出来的。在这些飞机进入娱乐行业之前，它们是训练设施。具体来说，这些设施倾向于疏散 NASA 学员的胃内容物，学员们将乘坐飞机飞行以适应零重力的感觉。

零重力与零重力并不完全相同。虽然你可能感觉重力消失了，但重力仍然在你周围。飞机的抛物线轨迹让你感觉好像重力在一瞬间消失了，让你处于无重量和漂浮状态。

至少就目前而言，零重力飞行是我们能在不身处太空的情况下体验到的最接近太空的感觉，不过和我同机的宇航员斯科特·凯利告诉我，太空的失重感和乘坐飞机时体验到的失重感是不同的。凯利的双胞胎兄弟马克也是一名宇航员，他曾指挥过四次太空飞行，并在国际空间站 (ISS) 待了一年，对这两种情况都有丰富的经验。

“有些人在飞机上会晕车，”凯利告诉我，“但在太空中却没事。而有些人在飞机上没事，但在太空中就会晕车。”

“你吐过吗？”我问道。这也许是我唯一一次可以毫不失礼地询问宇航员是否在太空中呕吐过。

他没有。至少，在那种情况下没有。

宇航员斯科特·凯利在零重力飞机上没有呕吐。他也没有在航天飞机上呕吐。他也没有在太空中呕吐。但这一切都没有阻止他在飞行前服用晕车药——以防万一。

“你想知道我什么时候吐的吗？”他问我。“当我回到地球的时候。”他的身体在太空中呆了这么久，已经不适应地球的引力了。

当你感觉自己突然失去了重力时，你会花很多时间思考重力。事实上，我认为我经常被问到呕吐的原因之一是，虽然呕吐既平常又普遍，但无支撑地悬空休息虽然可以用物理学来解释，但仍有点超自然的感觉。感觉就像魔术一样。

最初几次，当我的身体离开机舱地板时，我发现自己在努力抓住任何东西。尽管我清楚地知道是重力——或者说是看似没有重力——让我漂浮在空中，但我确信我下方的空气会以某种方式让路，让我以奇怪的角度坠落到地面。这种情况从未发生过。随着飞机改变方向，重力逐渐恢复，让我们有足够的时间躺回地板上等待下一轮。

进入零重力状态

零重力飞机这个术语有点用词不当。这些飞机就是普通飞机。零重力飞机使用的是波音 727，而一家欧洲公司则使用空客 A300 来执行类似的航班。空客的历史可以追溯到 20 世纪 70 年代，而 727 则于 20 世纪 60 年代首次推出。在大部分时间里，航空专家都认为 727 是一种主力机型，这个事实让我感到安心。主力机型与赛马不同，并不华而不实。它们稳定、忠诚，而且不会坠毁。直到 2013 年，联邦快递将其换成更新的飞机时，波音 727 才帮助联邦快递将包裹运往世界各地。与我航班上的货物不同，这些包裹不会漂浮。

虽然零重力飞机是一架普通飞机，但也有一些改进。最明显的是座位。商用 727-200 可以搭载 189 名乘客，而零重力飞机只能搭载 34 名乘客，总共 38 个座位。飞机中央到驾驶舱是空的，但有厚厚的白色衬垫，可以防止头部撞到以及天花板变成地板的情况。零重力下没有上下。飞机上也没有卫生间。我一知道这个，就马上想上厕所。没人警告过我零重力会让我如此担心我的体液。

更细微的改进包括对飞机液压系统的升级，飞机使用该系统来操作襟翼、刹车和反推装置等设备。Zero G 的飞机在执行实现零重力所需的操作时允许持续的液压。驾驶舱内还有加速度计，即测量加速度的设备，当飞机实现失重时，这些设备表面上不会出现混乱。

为了实现零重力，飞行员们需要进行一系列机动，他们称之为抛物线。这是一个温和的术语，用来描述足以唤醒最潜在的飞行恐惧症的激烈机动。飞行员是两个在 X-Games 或其他极限运动场上看起来并不突兀的人。我问他们是否能想象到商业飞行，他们看着我笑了。

Zero-G 总裁特雷西布鲁斯特 (Terese Brewster) 说道：“你能想象这些穿着西装的人说‘是的，先生’吗？”

一位曾经在地区航线上担任商业飞行员的朋友告诉我，她辞职是因为她觉得自己太像公交车司机了——这不够有挑战性。但要协调这些动作需要两人之间的协调、沟通和规划。其中一位飞行员告诉我，他们无法想象乘坐商业飞机，因为零重力飞行太有趣了。而且在正常飞行中，你不会把一只小黄鸭放在驾驶舱里看它是否飘起来。因为他们被绑在了安全带上，所以飘起来的鸭子就是他们确认自己已经进入失重状态的方式。

为了实现失重，飞行员将机头向上倾斜 45 度，直到飞机几乎垂直。在飞行的这个阶段，作用在我们身上的重力比平时更大——比我们在靠近地面时感受到的标准重力大约高 80%。这个 1.8 g 的重力足以让我站起来，不仅很难四处走动，而且身体的血液会被压低，使我更有可能昏倒。为了避免这种情况，机组人员让我们躺在地板上，我则通过做有生以来最难的无负重抬腿动作来娱乐自己。宣传册中没有提到声音——声音非常大。通常在飞机上，你坐在离飞机机械师很远的地方。这样躺在地板上，让我能以一种独特的方式听到飞机的声音。

一旦飞机达到合适的高度，他们就开始“推倒”机动，此时飞机从近乎垂直向上的移动转变为垂直向下的移动。在我开始飘起来之前，我就能知道我们已经到达了这一点，因为发动机从非常响亮的嗡嗡声变成了柔和的呜呜声，就像小狗在乞求食物一样。正是在这里，在 20-30 秒的时间里，我们享受着失重的感觉，翻着跟头，像超人一样从椅子上推下来，接水球。一位来自中国、花了三个星期乘坐美国过山车的女士说，这次飞行是她旅行的高潮。

从感觉上讲，地球上最接近零重力状态的就是游泳。因此，尽管无法在空中推起身体，但飞行员往往默认采用游泳动作。事实上，这种习惯根深蒂固，以至于在训练中我们被警告不要游泳。登机后不久，我们的鞋子就被收走，我们被告知要穿上为保暖而提供的袜子，袜子有颜色编码，让我们知道应该站在飞机的哪个部分。有人被踢到脸是很常见的，如果不穿鞋，情况会好得多。

说游泳就像零重力，就好比说樱桃味糖果尝起来真的像樱桃。这种比较很牵强。在水中，我们必须努力保持漂浮，而在零重力下，你必须抓住某样东西——系在船舱上的绳子——以避免碰撞或获得任何控制感。为了引导我们进入零重力的感觉，我们做了一个模拟火星重力的抛物线，以及两个模拟月球重力的抛物线（我在那里做了我成年后最容易的俯卧撑），然后我们做了十二个零重力循环。

零重力的感觉很有趣，但最重要的是，正常秩序的完全中断激发了童年的随心所欲的态度。我撞上了一个年龄足以当我父亲的人，他咧嘴笑了，我只有在五岁的孩子身上才见过这种笑容。

当 Zero G 不运送热切的探险者时（票价为 4,950 美元加税），他们就会进行研究飞行，让科学家测试实验。可以说最酷的是 3D 打印心脏。音乐视频（最著名的是 OK Go）和电视广告也在 Zero G 飞机上拍摄。他们重新装饰了内部空间（在 FAA 限制范围内），以满足他们的需求。

我问 Zero G 总裁 Terese Brewster，她是否遇到过特别难缠的人，但她只字未提。相反，她提到了一些特别优秀的人。两名演员曾在电视节目《少男奶爸》的宣传视频中飞行。

布鲁斯特说：“你可以看出他们真的很高兴来到这里。”我们三个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