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毁在月球上的缓步动物可能还活着，但它们并不开心

4 月 11 日，以色列私人出资建造的“创世纪”号航天器坠毁在月球表面，至少有一个部件相对完好无损，那就是非营利性 Arch Mission Foundation 建立的人类文化档案，该档案将保存数百万年。该磁盘上刻有数千页微观文本，以及英文维基百科的数字备份和数万本文化相关书籍。据《连线》报道，它还携带着地球生物遗产的一部分，包括档案馆工程团队保存的毛囊和数千只微小而几乎无敌的缓步动物。

知道这些以顽强著称的生物能够在严酷的温度甚至太空真空中生存，Arch Mission Foundation 联合创始人兼主席 Nova Spivack 不禁想知道这些微生物的生存情况。他是否无意中在月球上播下了生命的种子？研究人员表示，尽管月球环境对缓步动物来说基本上是不适宜生存的，但有些缓步动物确实可能在撞击中幸存下来——但这并不意味着月球上存在我们所知的生命。

“我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是否可以谈论‘幸存’，因为这些缓步动物还处于尚未正式存活的阶段，”斯德哥尔摩大学名誉教授马茨·哈姆斯-林达尔 (Mats Harms-Ringdahl) 表示，他曾将这些动物送入太空。“可以说，它们可能有能力复活。”

缓步动物也被称为“水熊”，甚至更可爱的名字是“苔藓小猪”，它们通常喜欢潮湿的环境。许多物种在湖泊和海洋中游泳，但其他物种已经进化出在陆地上生存的能力。（用低倍显微镜，你几乎肯定可以在你附近的公园或花园里找到一些缓步动物，它们藏在苔藓或地衣中）。当水充足时，它们会进食、交配和产卵，但当困难来临时，它们会干涸成惰性的躯壳，被称为“tuns”（可爱的名字）。

任何物种都可能因脱水而死亡并萎缩，但缓步动物的特殊之处在于，它们通常可以逆转木乃伊状态，只需喷一口水就能重新恢复原状。这种从死亡边缘复活的能力使缓步动物成为动物界最优秀的生存者，研究表明，即使在经历水下数英里才能达到的三位数的负温度和负压力后，它们也能恢复活力。研究人员将历史上的苔藓和地衣样本浸湿，带回了九年前的缓步动物，而冷冻的苔藓样本在没有食物或水的情况下存活了长达 30 年。

凭借这些技能，Beresheet 带到月球的那些小行星（有些用胶带包裹着，有些则保存在琥珀色树脂中，嵌入档案磁盘）很可能完好无损地到达月球表面，只要撞击温度不是太高。Harms-Ringdahl 说，尽管它们坚不可摧，但接近 200 华氏度的高温可能会破坏它们的蛋白质，让它们的长眠变成永恒的沉睡。

但即便是处于可逆假死状态的苔藓猪，在新世界中也活不了多久。研究辐射生物学的哈姆斯-林达尔参与了 2007 年的一项欧洲任务，该任务发现了缓步动物难以捉摸的氪石——太空阳光。如果没有月球居民迅速将它们苏醒过来，这些太空探险者就有可能受到大量这种物质的伤害。

欧洲团队将数十只缓步动物发射到近地轨道，这些动物在卫星外待了十天。有些动物承受着太空环境的全部冲击，而另一些动物则躲在太阳镜般的防护罩后面，阻挡紫外线（但让宇宙辐射通过）。回到地球上，被遮蔽的缓步动物和待在家里的缓步动物一样恢复了活力，但几乎所有晒太阳的缓步动物都永远死了。对阳光的敏感性对可能躺在月球表面的任何缓步动物来说都不是好兆头。“即使是 DNA 也对紫外线敏感，”Harms-Ringdahl 说，“这是最难对付的紫外线，因为那里没有大气层。”

月球的昼夜持续两周，因此创世纪号残骸在撞击后的五个月内可能已经得到了充足的阳光。但这些小行星可能仍然有机会……如果它们恰好沉入月球尘埃层之下的话。

“如果这些动物直接暴露在全光谱的紫外线下，它们会在几天内死亡，无法恢复到活跃状态，”瑞典克里斯蒂安斯塔德大学教授、2007 年太空缓步动物研究负责人 Ingemar Jönsson 表示。“但如果它们被埋在温度低于零度的地下，它们可能可以存活很长时间，也许可以存活几年。”

最终的问题是这些缓步动物的家园档案的状况。斯皮瓦克说，在发射时，包裹它们的树脂被夹在 25 层反射镍之间，整个圆盘被隐藏在多层金属隔热罩和其他反射材料后面。这种凉爽、阴凉的环境可以让缓步动物非常安全。然而，撞击过程中遭受的任何损坏都会增加这些生物暴露在高温和紫外线下的风险。只有未来的月球访客才能确定。

对于没有防护的生物来说，太空是一个恶劣的地方，如果水熊虫真的被太空强烈的紫外线击倒，那也没什么可耻的——即使是耐寒的细菌孢子也无法长时间暴露在紫外线下。但如果阿克萨斯任务基金会有兴趣在月球上种植生命，他们可能会考虑扩大候选物种库。至少有一种生命形式可以在开放空间中承受未经过滤的阳光，而这种生命形式正是缓步动物非常熟悉的。下一次，他们应该包括地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