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毒废物处理场未做好应对飓风季节的准备

飓风经过的路径上的任何障碍都可能使飓风的破坏力成倍增加。不幸的是，这些障碍往往是一些开采业和污染最严重的行业产生的有毒废物。

以飓风弗洛伦斯为例。风暴带来的倾盆大雨导致北卡罗来纳州一家燃煤电厂的煤灰（燃煤后残留的含砷物质）泄漏。飓风哈维的洪水也很快变成了有毒物质，其中含有工业化学物质，包括二恶英——一种与癌症和生殖问题有关的化学物质——从德克萨斯州圣哈辛托河沿岸一家​​污染严重的废弃造纸厂释放出来。飓风桑迪的凶猛水流导致美国污染最严重的水道之一纽敦溪溢出，流入周围的皇后区和布鲁克林区社区。

随着气候变化加剧飓风，有毒废物被排放到附近社区的可能性也随之增加，这些社区更有可能是低收入的有色人种社区。特朗普领导的环境保护署 (EPA) 在清理超级基金场地方面行动明显慢于其他政府，这加剧了危险，这些场地是美国污染最严重的土地之一。今年，由于 EPA 地区办事处选择减少或暂停对一些超级基金场地的清理工作，清理工作又出现了延误。

这就造成了这样一种情况：尽管存在已知风险，但最严重的有毒废物场址很容易被风暴卷走。2019 年底，美国政府问责局（GAO）——一个监督政府机构的联邦机构——发布了一份报告，建议美国环保署采取额外行动，以减轻气候变化对超级基金场址构成的风险。报告发现，国家优先事项清单上的 945 个超级基金场址（包括对公众健康构成最大威胁的场址）受到气候变化的威胁。在这些场址中，有 187 个面临被 4 级或 5 级飓风淹没的风险。该报告仅研究了非联邦场址；如果还包括联邦场址，这个数字可能会更大。

美国政府问责署的报告发布得正是时候。该报告在当前飓风季节到来前 6 个多月发布，让美国环保署有时间应对目前看来几十年来最严重的飓风之一。然而，美国环保署官员不同意该报告的结论，即气候变化需要更一致地融入该机构管理和评估超级基金场地风险的方式中。美国环保署在致美国政府问责署自然资源和环境团队主任阿尔弗雷多·戈麦斯的一封信中写道：“美国环保署认为，超级基金计划现有的流程和资源足以确保将风险和任何恶劣天气事件的影响纳入非联邦 NPL 场地的风险评估中。”

该报告建议环保署署长安东尼·惠勒 (Anthony Wheeler) 澄清气候变化对超级基金场地的潜在影响如何纳入该机构的战略，而该战略并未提及气候变化。作为回应，环保署官员提到了其全机构目标“振兴土地和防止污染”，以管理污染物的暴露风险。审计署并不认同这一解释：“这一战略目标不包括任何与气候变化相关的措施，也不讨论应对气候变化影响的策略，”戈麦斯在给《大众科学》的电子邮件中写道。“因此，我们认为我们的建议仍然合理。”

正如信中所说，美国环保署确实计划采纳报告的建议，更明确地划定超级基金场地边界。

这并不是特朗普领导的环保署第一次在考虑超级基金场地面临的风险时忽视未来的气候影响。环保署于 2018 年对飓风哈维、飓风玛丽亚和飓风伊尔玛淹没地区的超级基金场地进行了自己的分析，并得出结论，现有的应对极端天气的补救措施是“有弹性的”。然而，这份报告依赖有限的数据，没有考虑到未来气候影响恶化的情况。“值得注意的是，这项研究可用的信息并不全面，在某些情况下非常有限，”报告的作者表示。

就在飓风哈维登陆德克萨斯州之前，特朗普政府还撤销了 2015 年的一项行政命令，该命令要求使用最新的气候数据分析联邦资助项目（包括超级基金项目）的洪水风险。忧思科学家联盟的研究员雅各布·卡特 (Jacob Carter) 表示：“本质上，这项命令可以让你识别出未来可能面临极端洪水风险的超级基金项目。”他在奥巴马领导的环境保护署任职期间参与了这项行政命令的制定。考虑到不同地区预计的海平面上升程度，这些数据还可以让环境保护署的项目经理更好地为未来的此类洪水做好准备。

在最近发表的一项分析中，卡特基于最初根据撤销的行政命令授权进行的研究发现，假设温室气体稳步上升，未来 40 年，位于东海岸和墨西哥湾沿岸的近 1,000 个超级基金场地面临极端沿海洪灾的风险。例如，这些数据并未包含在 EPA 2018 年对超级基金场地恢复力的分析中。

卡特表示，这都是美国环保署压制气候科学的更广泛模式的一部分，这种压制是自上而下的。“人们担心，如果你公开甚至在会议上讨论气候变化问题，比如可能涉及超级基金场地的问题，你可能会面临报复的风险。”他在今年 4 月的一份报告中记录了这种文化，该报告基于对联邦机构 63,000 名科学家的调查。

如果不持续综合了解气候变化如何影响超级基金场地，美国环保署可能会采取无法应对日益重叠的有毒土地和极端洪水威胁的超级基金场地补救策略。

圣哈辛托河沿岸的废弃造纸厂就是一个例子，说明当气候变化没有完全纳入该地点的修复计划时，可能发生的情况。最初，有毒坑用盖子固定，以防止毒素释放，这是一项紧急权宜之计，美国工程兵团在 2015 年的一项可行性研究中得出结论，该措施可以抵御灾难性事件。根据与环保局达成的协议，对场地污染负责并负责清理场地的公司认为，这种措施应该是永久性的——比完全挖掘化学物质坑要便宜得多。

然而，德克萨斯州农工大学的洪水科学家山姆·布罗迪在 2016 年认为，根据他之前对未来气候对污染场地影响的研究，上限不会成立。布罗迪在 2014 年的一份报告中写道：“未来海浪和河流洪水事件的威胁，加上气候变化和日益发展的开发，都会对这个超级基金场地可能对周边社区造成的影响产生连锁效应。”

随着场地周围的土地继续受到侵蚀，再加上飓风的影响，布罗迪描述了一种情况，即化学物质仍然容易泄漏。不幸的是，他很快就被证明是对的：2017 年，在飓风哈维的凶猛海水面前，盖子塌陷了。

德克萨斯健康与环境联盟创始人杰基·杨-梅德卡夫 (Jackie Young-Medcalf) 解释说，布罗迪的报告有助于制定一项战略，旨在完全清除受污染的物质，同时使用临时的防水围堰来隔离有毒废物的场地。该联盟一直在倡导对超级基金场地进行更强有力的修复计划。“超级基金场地的第一个关键时刻是布罗迪博士的报告，”杨-梅德卡夫说。

Young-Medcalf 表示，在清理工作完全完成之前，毒素可能会在飓风期间泄漏，并对周围癌症发病率高的社区构成持续威胁。“我们唯一能确定的是，全面整治可以保护环境内的公共健康，”她说。但她指出，“过去 10 年，我们在这个地点取得了进展，而许多超级基金项目地点在 20 年或 30 年内都看不到这样的进展。”

清理过程缓慢，再加上飓风防护措施往往不足，导致目前被阻止的毒素更有可能在未来的风暴中释放出来。威利斯·埃尔金斯是牛顿溪联盟的执行董事，该组织是一个致力于监测和恢复牛顿溪的社区组织，他担心一旦发生强飓风，这条被污染的溪流和附近社区将面临什么样的后果。埃尔金斯说：“我们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如果再次遭遇飓风桑迪，他说这条溪流还没有做好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