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 年 5 月：乔治·马洛里征服珠穆朗玛峰的悲惨历程

一个世纪前，1924 年 5 月，《大众科学》报道了最早的攀登珠穆朗玛峰的尝试之一。当这个故事在 1924 年登上杂志时，这场备受期待的探险活动的结果仍不得而知。但这支英国探险队比之前的任何探险队都准备充分，其中包括像乔治·马洛里这样的珠穆朗玛峰登山老手。这篇 1924 年的专题文章在本文下方重新发表，让我们一窥极限登山运动的早期。一个世纪后，由于技术、技巧和路线知识的改进，成功登顶的几率很大；但攀登世界最高峰仍然不是一件常规的事情，几乎每年都有登山者丧生。

根据喜马拉雅数据库的数据，2023 年，珠穆朗玛峰险峻的山坡又夺走了 18 条生命。喜马拉雅数据库是一个非营利组织，其起源故事丰富多彩，始于 1960 年美国记者伊丽莎白·霍利开始保存细致的探险记录。霍利被称为喜马拉雅山的编年史家，她搬到尼泊尔加德满都报道该地区的情况，并保存了半个多世纪的记录。自 1921 年首次尝试登顶以来，现已数字化的记录显示，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上有数百具尸体被冰雪包裹着。

乔治·赫伯特·利·马洛里是一位经验丰富的登山家和英国探险家，他参加了 1921 年具有开创意义的珠穆朗玛峰探险，也是珠穆朗玛峰惨烈死亡人数的首批受害者之一。1924 年 5 月，当《大众科学》杂志报道马洛里第三次尝试登顶的计划时，探险队已经开始了。正如编辑雷蒙德·J·布朗所解释的那样，结果可能在出版时是未知的，但巨大的风险是众所周知的：“在攀登冰雪覆盖的险峻山坡时，可能每走一步都要踩出一个立足点……[同时呼吸的空气] 含氧量还不到海平面大气的一半……身体的正常机能会受到严重干扰。”

布朗提到的缺氧“死亡区”始于海拔 8000 米，中亚喜马拉雅山和喀拉昆仑山的 14 座山峰的海拔高度超过这一高度。这一海拔高度的气压非常低，以至于人类无法吸入足够的氧气来维持生命。此外，这里总是严寒刺骨——气压如此之低，空气稀薄，无法有效捕获或产生热量。

珠穆朗玛峰的恶劣条件应归咎于物理学（和地质学）。由于重力将所有东西都拉向地球中心，因此空气分子在表面或海平面的密度要高于高海拔地区。事实上，只需测量气压即可计算出海拔高度 - 气压越低，海拔越高。正如布朗所解释的那样，随着海拔升高和气压下降，奇怪而危险的现象开始出现。例如，喜马拉雅山平均海拔（6,100 米或 20,000 英尺）的水沸点仅为 176^华氏度。这意味着在大多数食物有机会安全烹饪之前，液态水就会蒸发成蒸汽。在珠穆朗玛峰顶峰，沸点为 161.5^华氏度。同样极端的物理条件对人体造成了严重损害。作为对严重缺氧的反应，人的身心开始停止运作，出现幻觉和嗜睡，生存几率急剧下降。

到 1960 年霍利开始记录时，只有 9 名登山者登上过珠穆朗玛峰顶峰。西藏登山者丹增·诺尔盖和新西兰人埃德蒙·希拉里因 1953 年首次成功登顶而享誉全球。七十年后，近 12,000 名登山者挑战了珠穆朗玛峰的物理极限并成功登顶，其中包括 2023 年的 677 名。从这个角度来看，2023 年的 18 名死亡人数不到实际登上世界最高峰的登山者的 3%。

2024 年 6 月，马洛里在珠穆朗玛峰山坡上去世，当时他年仅 37 岁，而就在《大众科学》杂志公布他的探险计划一个月后。后来，人们在海拔 8,160 米（26,760 英尺）处发现了他的尸体，这接近珠穆朗玛峰 29,032 英尺的顶峰。与许多在终点线附近发现尸体的登山者一样，他是在登山途中还是下山途中丧生仍不得而知。

在西藏平原的某个地方，一群由十几名探险者组成的队伍正在推进一场最惊险的冒险的第一站。他们正准备征服大自然在地球上建造的最高堡垒：珠穆朗玛峰。这座白雪皑皑的山峰海拔 29,141 英尺，使周围的喜马拉雅山脉相形见绌。实际攀登准备工作已于今年年初完成。

此次探险队由英国伦敦的珠穆朗玛峰委员会组织，是第三次尝试攀登这座山峰。所有成员都是经验丰富的登山者。其中一位成员乔治·利·马洛里 (George Leigh Mallory) 曾参加过对这座人迹罕至的地球尖塔的两次攀登。另一位成员是杰弗里·布鲁斯上尉，他是探险队指挥官 CG 布鲁斯准将的兄弟，他与乔治·芬奇上尉共同攀登了 27,441 英尺的高度，距离峰顶只有 1700 英尺。这是人类有史以来达到的最高高度，除了乘坐飞机之外。

此前的两次探险——一次是 1921 年的侦察，另一次是 1922 年的登顶尝试——已经调集了科学和智慧所能提供的一切帮助，以确保此次探险取得成功并防止发生意外。登山路线和探险队攀登时要穿越的路径都已绘制并绘制完成。补给营地位于对登山者最有利的位置。装备包括一切有助于在曲折的攀登过程中保持舒适和安全并节省体力的物品。

例如，氧气将装在氧气罐中运送给登山者，以弥补山顶稀薄空气中这种生命气体的不足。探险队成员知道他们可以毫不费力地爬到距山顶约两英里的地方。在两年前布鲁斯上尉和芬奇上尉的壮举之后，他们相当肯定，最坚强的人可以再爬一英里半。但最后一英里——他们能征服它吗？没人知道。

大自然通过赋予人类的身体能力来控制局势。人类在海拔超过 27,000 英尺的地方，是否能够有足够的体力行走或拖着自己爬到更高的地方？

在攀登冰雪覆盖的险峻山坡时，一个人每迈出一步，可能都要为自己开辟一个立足点，这会消耗大量的能量。他实际上是在燃烧身体的组织，这种损失只能靠呼吸的氧气来弥补。珠穆朗玛峰顶峰附近的大气含氧量还不到海平面大气含氧量的一半，无法弥补这种损失。因此，身体的正常机能受到严重干扰。

因此，攀登珠穆朗玛峰最主要的因素就是探险队成员的体能。

当然，自然障碍很多。即使大气条件不像这次那样带来特殊危险，超过五英里高的山的陡峭山坡也会给登山者带来几乎无法克服的困难。

雪崩和山体滑坡使地形发生巨大变化。上次探险中发生的一次大雪崩夺走了七名当地援助人员的生命。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狂风席卷了山顶，那里的雪干燥而柔软，如同沙子。但最大的困难是那些来自人体自然需求的困难。

仅就食物而言。登山者携带的食物种类有限，这主要不是因为运输困难，而是因为烹饪困难。水每上升 590 英尺，沸点就会下降一度。在海平面，沸点是 212°F。在 15,000 英尺处，沸点只有 184 度，而在珠穆朗玛峰顶峰附近，沸点下降到大约 168 度。

因此，探险队成员习惯吃的蔬菜和其他食物在海拔 8000 英尺以上时无法煮熟。水会沸腾，而没有足够的热度来煮熟蔬菜。这使得探险队成员不得不吃他们不习惯的食物，这必然会对他们的体力产生影响。

高海拔地区水的沸点较低，也使登山者无法通过热饮的提神来恢复体力。

然后还有一种叫做“高山病”的病症，即使是最有经验的登山者也会患上。据说，一旦达到 20,000 英尺左右的高度，没有人能逃脱这种病症。这种疾病无疑与随后吸入的氧气太少密切相关。其症状是极度疲倦、虚弱、精神恍惚、情绪低落，甚至在稍有努力之后就会感到身体疲惫。尽管登山者一直虚弱、疲倦和困倦，但他无法入睡，只能断断续续地睡觉。

珠穆朗玛峰顶峰附近的平均气温为零下 20 度至 80 度，极寒天气使登山者逐渐衰弱的体力消耗殆尽。他的手脚很可能会被冻伤。然而，尽管这看起来似乎很不正常，但太阳的光线却以惊人的猛烈度照射在他身上。他随时都有可能中暑倒下。从大片闪闪发光的雪地上，太阳的光线反射到登山者的眼睛里。他戴着烟熏眼镜，脸颊和额头上沾满了油烟；但始终存在着雪盲的危险。

大自然在某种程度上通过使血液中的红细胞增多来弥补大气中氧气的不足。这些红细胞是氧气的载体，随着它们数量的增加，身体的氧气供应当然也会相应增加。然而，从来没有人能够在极高海拔地区停留足够长的时间来确定红细胞的增多是否能够达到使他免受氧气不足的衰弱影响的阶段。

身体上的痛苦是阻碍​​人们停留在峰顶的主要因素。除此之外，喜马拉雅山的气候条件使得适合登山的天气不太可能连续持续三四天以上。

最后一次攀登快结束时，布鲁斯和芬奇每小时只前进 880 英尺。按照这个速度，五个多小时就足以让他们爬上从最后一个停留点到山顶的 1700 英尺。但他们还是没能爬上去。体力似乎已经到了极限。

但现在，布鲁斯和其他十几个人又在孤注一掷地尝试。科学已经尽现今所能解决了他们的困难。这次攀登计划得像军事行动一样周密。压缩氧气装在小型轻便的罐子里，供他们在山顶附近稀薄的空气中呼吸。他们的食物供应经过科学选择，以便在他们达到勇气和耐力的极限时为他们提供力量和能量。

他们会成功吗？

如果他们能征服自然，他们就会成功。不是征服雄伟壮观的珠穆朗玛峰、地球上的泰坦峰，而是征服人类不屈不挠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