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 Emoji 书籍作者的问答

弗雷德·本森 (Fred Benenson) 最出名的作品可能是他的著作《Emoji Dick》 ，这本书可能和你的想法不太一样。该项目于 2011 年在 Kickstarter 上启动，将赫尔曼·梅尔维尔 (Herman Melville) 的经典巨著《白鲸记》 (Moby Dick)翻译成了色彩缤纷的 Unicode 字符，也就是人们所熟知的表情符号。

虽然这听起来很傻，但这段经历让贝内森对我们如何交流和表达自己有了有趣的见解。他的新书《如何说表情符号》于今年出版。这本书有趣（尽管不实用）地改编了你在出国旅行时通常会得到的短语书。

所以下次你想知道如何用表情符号问候别人，或者问去洗手间的路时，看看这些小卡通能带你走多远。它们并不像你想象的那么普遍，贝内森在问答环节和我们新播客 Futuropolis 的采访中告诉《大众科学》。

科普：最初是什么促使您开始使用表情符号的？

本内森：苹果先在日本支持表情符号，之后才在美国支持。这让我非常感兴趣；现在很少有你无法根据居住地使用某些东西的情况了。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个日本朋友，他们搞明白了，你可以向别人发送表情符号，但如果他们没有键盘，他们就无法发回。所以这是 2009 年初酷小子们的玩意儿。我发现你必须下载这个日语应用程序，基本上就是唤醒你的 iPhone 表情符号键盘，然后你就可以向别人发送表情符号了。所以我立刻开始真正喜欢用表情符号写完整的句子。

你是真心喜欢它们，还是带有一点讽刺意味？

我真的很爱它们，但我也不怕批评它们，观察它们的怪癖，想知道为什么有两个骆驼表情符号，为什么有传呼机和传真机表情符号。表情符号的所有这些奇怪之处都来自日本文化，所以这是一套国际图标，应该是通用的，实际上与日本文化非常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这似乎提出了一个矛盾：它是一种每个人都可以使用的通用语言，但它却存在着真正的技术障碍。

说得好。这不仅仅是技术障碍。我的意思是，只有最新的智能手机才支持表情符号，直到最近操作系统才开始支持。但事实上表情符号本身也受到很大限制。我认为苹果 iPhone 上现在有 872 之类的表情符号。这是一种矛盾的自我表达方式，你必须希望对方的手机支持表情符号。

表情符号与英语或其他传统书面语言相比有哪些优势？

我听到有人从神经学的角度解释道，当你看到一张笑脸时，即使是卡通画，它实际上也会触发你大脑中与你在现实生活中看到正常人微笑时激活的相同区域。你在表情符号中看到的漫画实际上会触发真实的情感，就像那个人的物理表现一样。这非常有趣。

它能做到文字无法做到的事情：传达情感和微妙的思想，而这些可能无法用一两个词来表达。多年来，我们在短信中失去了一大批人际交流。自从每个人都改用短信交流以来，我们就失去了人们语调和面部表情的细微差别。所以你可以把表情符号看作是对此的一种反应。

这是用文字表达自我的另一种自由度。试图用表情符号传达整个想法、句子或文学作品需要你发挥创造性思维。尝试选择一个表情符号来代表一个单词、一个短语或一个想法的行为真的引起了我的共鸣。这是一种创造的行为。我正在使用这种媒介工作。我有一支铅笔、一段代码或油画颜料——这就是我必须遵循的限制。你很熟练，但你也受到媒介的限制。在这种媒介中你可以表达自己，我认为表情符号让这一点变得非常敏锐。

如果我想要的只是一个螃蟹表情，但我找不到螃蟹表情，我能找到哪个相似的表情呢？也许我可以选择一个龙表情，但我必须将它与其他东西联系起来。这种行为对我来说真的很享受，这就是我喜欢与他们交流的原因。这就像你可以发送给某人的基于图像的有趣小谜题。当他们明白后，你可以分享这一超越正常文本交流的时刻。我认为这真的很有趣。

您认为 10 年、20 年、50 年后表情符号的使用将会是什么样子？

这是一个非常好的问题，因为我认为一两年前，很多人都说，“表情符号太有限了！你们只有这些？！”有些人提议在表情符号中添加很多内容，还有许多人正在开发自己的应用程序，让你选择自定义表情符号。Facebook 和 Skype 都有自己奇怪的自定义表情符号和贴纸集。对我来说，这些都与主题无关。如果你认为表情符号有限是一件坏事，那么我认为你错过了重点。也许列表会变得更加丰富，也许食物选择会更加国际化，其中大约 70% 是日本菜。

我可以看到表情符号中的文化元素变得更加多样化，就像他们试图解决一些肤色问题和性别多样性一样。我认为这很好，但我们是否会拥有一种成熟的表情符号语言？我不知道。没有人决定未来的语言。这一切都取决于人们的习惯和用法。

话虽如此，我并不指望文字的终结。语言，甚至英语，都是有价值的，用文字表达事物是可以的，因为有些概念你永远无法用表情符号表达。

我觉得表情符号非常依赖上下文。这与伟大的文学作品有什么不同？

嗯，对于Emoji Dick （我将《白鲸》翻译成表情符号的项目）来说，部分目的是尝试将小说写作的伟大成就归结为这种相对较新的自我表达方式会是什么样的。我认为Emoji Dick在某些方面是成功的，在其他方面则不成功。这取决于你从哪里找到这个故事以及你真正寻找的是什么。

但尝试的过程对我来说很有趣。这有点像科学家思考问题的方式：我能证明的最极端的情况是什么？如果我证明了这种情况，也许其余的情况就会随之而来。也许这就是我当时的想法：我能尝试用表情符号表达的最极端的情况是什么？

您认为表情符号作为交流工具和艺术工具有区别吗？

在很多方面，我认为《表情符号迪克》是一个艺术项目，而不是真正的翻译。我更愿意把它看作是一件艺术品，而不是文学作品。我试图用《表情符号迪克》传达的是这种新语言及其机遇和分布式工作的性质，也许还有一点关于文学的内容。我并不是想卖一个关于一个人寻找鲸鱼的故事，所以我想这取决于你想传达什么。

我希望表情符号得到充分使用，我们都能熟练使用，从而可以用表情符号讲述宏大、精彩的故事。我们开始看到这一点。有些人在这方面做得非常好。我希望我的新书《如何说表情符号》能激励更多人用这种新语言来交流关于自己或世界的事情，让它成为一种文化体验，就像读书或读杂志一样。

您希望通过这个新书项目改变或者灌输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我认为，这关乎我们在交流方式上更加包容。很多人一开始会问我：“这是语言的衰落吗？”“你担心短信会给我们带来什么影响吗？”我对此并不在意。我认为我们现在阅读的内容可能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多。解读表情符号和理解别人所说的话需要付出努力，这确实需要创造力。如果我有什么目标的话，那就是意识到我们交流和表达自己的能力有多么广阔。我喜欢这种实验精神，能够打破常规，能够用任何你觉得舒服的方式来表达自己。

如果表情符号具有创造性，并且可以自由解读，你认为这会导致沟通中断吗？如果信息被以非预期的方式解读会怎样？

这就像问这样的问题：“我们应该去意大利度假吗？我不懂意大利语。好吧，也许他们会懂一点英语。意大利听起来很棒，让我们看看我们能不能去那里。”然后你在意大利，你会说：“我不知道那是出口标志还是入口标志。”然后你就明白了，明白吗？当然，可能会感到困惑，错过对方的意思，但人类会交流。我们表达事物。语境很重要，我认为我们会相处融洽。

但如果你真的对文化的未来感到担忧和怀疑，你可能会说，我们用表情符号来简化事情。难道我们不会错过梅尔维尔和莎士比亚那样的语言机会吗？莎士比亚以只使用一次文字而闻名。你不能用表情符号做到这一点；你总是使用同样的东西。但我想我对此并不那么担心。我不能那么激动。这样的作品永远有一席之地，真正复杂的表达永远是文化的一部分。

但我认为，当你处理这些限制并努力让它发挥作用时，就会发生惊人的事情。这就像人们捍卫建筑或艺术中的极简主义一样。你说，“那里什么都没有！你怎么会认为这是美丽的？”极简主义者会说，“好吧，这就是重点。”也许这就是我对待表情符号的方式。

Benenson 最近作为嘉宾参加了《Futuropolis》节目，这是一档关于未来日常生活的大众科学播客节目。收听第 6 集“跟我聊聊表情符号”，听他和其他专家讨论未来的语言和交流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