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战争如何危及公用事业、公共服务和平民

本文由公共诚信中心联合发表。这是关于核风险、军事技术以及俄罗斯 2 月入侵乌克兰后战争未来发展 10 部分系列文章的第三部分。

2 月 24 日晚，位于亚速海北岸的乌克兰城市马里乌波尔外围军事基地遭到俄罗斯的攻击。此后的几天和几周里，俄罗斯军队从西南部的克里米亚和东部被占领的顿涅茨克推进，包围了这座城市，攻占或摧毁这座城市成为了数周前入侵行动的关键目标，而俄罗斯的攻击愈演愈烈。

马里乌波尔的场景令人心惊胆寒。匆忙挖出的壕沟埋葬着在袭击中丧生的儿童的遗体。目前尚不清楚炮击中死亡的人数，估计只​​有几千人。初步估计可能低估了数字，因为清理废墟时往往会发现更多的尸体，而破坏的真实规模是众所周知的。截至 3 月 21 日，马里乌波尔的乌克兰军队拒绝了俄罗斯的投降要求。

这不是马里乌波尔第一次遭受攻击，但这次攻击的规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大。2015 年 1 月 24 日上午，炮弹落在马里乌波尔东北部的 Olimpiiska 街。当天下午，炮弹击中了第一次炮击地点以北约 1,000 英尺处，落在乌克兰军队检查站附近。至少有 29 人死亡，数十人受伤。

2015 年 1 月的炮击事件是开源调查合作组织 Bellingcat 的调查对象，该组织发现了对此次袭击负责的九名俄罗斯指挥官和军官的身份。这提醒我们，虽然当前战争的影响更具破坏性，但乌克兰部分地区自 2014 年以来一直处于战争状态。向马里乌波尔发射的炮弹由俄罗斯军官指挥，来自顿涅茨克分离主义控制区。

对马里乌波尔的持续攻击证明了城市战争中不可避免的破坏，以及被困在那里的平民所付出的惨痛代价。军事规划者在观察和准备未来的战争时，意识到城市将成为战场——就像美国在伊拉克的战争、在费卢杰和阿富汗的城市，以及在俄罗斯军队支持的攻击下沦陷的叙利亚阿勒颇等城市一样。了解马里乌波尔正在发生的事情有助于我们了解现代城市战争是如何展开的。

2021 年乌克兰人口普查显示，马里乌波尔的人口约为 47 万，与北卡罗来纳州罗利市的人口大致相同。马里乌波尔与顿涅茨克的长期战争距离很近，这可能导致数千名居民在 2022 年入侵之前离开，还有更多人试图逃离。截至 3 月 16 日，乌克兰官员表示，已有 3 万人直接逃离该市，副市长谢尔盖·奥洛夫 (Serhiy Orlov) 表示，入侵后立即有 10 万人离开。

为了保护逃离城市战火的平民，军队有时会指定“安全走廊”，即运送人道主义物资和让平民离开的路线。乌克兰政府指责俄罗斯军队向前往该市的救援车队开火。3 月 10 日，国际特赦组织发表声明称，“俄罗斯军队对平民的袭击和对日常生活基础设施的肆意破坏违反了日内瓦公约和国际人权法，必须停止。”俄罗斯军方于 3 月 14 日允许一支载有平民的车队离开，但不允许援助物资进入该市。

马里乌波尔位于俄罗斯声称拥有主权的两块领土之间。控制该地将使俄罗斯拥有一条陆路航线，连接其在黑海的最大海军基地和该国其他地区，补充现有的海上补给线和连接克里米亚和高加索东岸俄罗斯领土的桥梁。

在城市里打仗就是在平民之间打仗。

2018 年海军陆战队《城市化地形军事行动手册》的引言中写道：“纵观历史，军事规划者一直将城市视为重心。城市是人口中心、交通枢纽、政府所在地、财富来源、工业中心、信息网络和国家内部通信关键节点的所在地。”

入侵或占领军在进攻城市之前可能会协助平民撤离，原因之一是减少卷入战斗的人数。因为为进攻和射击提供通道的有用地形是建筑物——这些建筑物在和平时期是住宅、学校和礼拜场所，即使在战争中也经常继续用作这些用途。

指挥官和士兵在城市作战时有义务保护平民。俄罗斯否认故意袭击平民，因为它试图将乌克兰军队从城市内的防御阵地赶走。开源调查机构 Bellingcat 正在收集乌克兰平民区遭到袭击的证据，这些证据可用于证明战争中故意针对平民。

炮击和空袭是驱散建筑物中士兵的有效方法，因为士兵们正在向接近的车辆发射反坦克导弹。炮击也是摧毁建筑物的有效方法，爆炸中会造成人员死亡，同时建筑物中的其他人也有可能受伤甚至死亡。

周一，俄罗斯炮火摧毁了基辅的一家购物中心，就体现了这一点。俄罗斯国防部试图解释基辅一家购物中心被毁的原因，发布了无人机拍摄的视频，视频显示乌克兰的一套火炮系统停在购物中心旁边。

随着战斗陷入停滞并演变为围攻，城市战争的一切危害都会变得更加严重。

红十字国际委员会 2021 年 4 月的一份报告的作者写道：“敌对行动的直接、间接和累积影响扰乱了维持生命所必需的城市服务。居民经常被剥夺食物、水、卫生设施、电力和医疗保健。当城市被围困、公正的人道主义组织无法接触平民或城市冲突旷日持久时，这些基本需求的减少会加剧。”

当军队开始围攻一座城市时，它可能会切断通往该城市的电力线，以削弱防御的效力。虽然日内瓦公约的一项议定书明确规定水坝、堤坝和核电站是战争中禁止攻击的目标，但如果所产生的电力用于直接支持军事行动，则该禁令也有例外。

即使战争停止，现代武器和现代战术在城市留下的战争痕迹依然存在。拉卡是叙利亚北部的一座城市，曾作为伊斯兰国宣称控制领土的中心达四年之久，在支持地面盟友夺回该城市时，它遭到了美国猛烈的轰炸和炮击。该市人口曾约为 30 万，到 2017 年 9 月减少到 2.5 万，主要是那些从出口路线逃走的人。

当 ISIS 占领领土时，它占领了伊拉克和叙利亚的城市，而要推翻 ISIS 的政权，在许多情况下意味着要发动军事攻击，将 ISIS 部队赶出城市。当美国支持部队向拉卡和摩苏尔（曾被 ISIS 占领的伊拉克北部城市）推进时，它将面包店、学校和医院等建筑物列入禁止打击名单。在摩苏尔，美国情报部门估计平民不再使用这些建筑物，因此其中一些建筑物后来被视为有效目标。但在拉卡战斗结束 18 个月后发表的一项调查中，国际特赦组织声称美国领导的联军应对该市 1,600 名平民的死亡负责。

2011 年叙利亚内战爆发时，俄罗斯支持叙利亚独裁者巴沙尔·阿萨德。俄罗斯飞机和炮兵袭击了叛军和非政府团体控制的地区。叙利亚第二大城市阿勒颇东部地区多年来一直被叛军控制，直到叙利亚政府在俄罗斯军队的帮助下，经过六个月的围攻才打破了叛军的控制。

美联社本月早些时候报道称：“当阿勒颇的前居民回顾叙利亚内战爆发11周年时，他们中的许多人不仅在反思自己的命运，还震惊地看着乌克兰人面临熟悉的恐怖：轰炸、残酷的围困和逃离家园。”

国际人道主义法要求军队减轻城市战争造成的伤害。城市战争导致人们无家可归、无食物可吃，以及缺乏基本的生活基础设施，如清洁水和电力。

而且，随着世界城市化程度的提高，城市战争的可能性也在增加。这促使五角大楼于 2016 年开始规划未来在特大城市发生的战争。这不仅在国家间战争规模上如此，而且在叛乱和武装抵抗运动中也同样如此。

军队在当前和未来如何作战，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城市战场幸存者的生活。从未爆炸的炸弹到房屋和基础设施的反复破坏，一切都可能在战争期间和未来数年造成巨大伤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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