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保护野生空间对农业很重要

以下是 Rob Dunn 所著《Never Out of Season》的摘录。

从表面上看，农业，包括橡胶树种植，经常与野生自然发生冲突。亨利·福特砍伐森林来制造福特兰迪亚和贝尔特拉。同样，巴西的大豆田与它们所取代的雨林争夺空间。任何被耕种的土地都是没有得到保护的土地。有些农业与自然的冲突比其他农业少，但没有一种农业没有后果，现在人类的数量已达数十亿。农业对野生自然的影响也不止于农场的边缘。

绿色革命时期的农业常常导致污染——来自杀虫剂、化肥和除草剂——其负面影响影响深远。然而，农业的可持续性，即我们在未来五十年、一百年甚至一千年内继续耕种的能力，取决于受到农场威胁的森林。我们需要足够的农田，以便我们在短期内能够继续吃饭（或者，就橡胶种植而言，开车），但又不能太多，以免威胁到我们长期的吃饭能力。尽管我们并不这样对待大自然，但它仍然是我们农业智慧的终极宝库。

野生自然对农业的价值在于，它可以作为我们无知的缓冲。有时，我们在管理作物方面做得不好，或者进化让我们感到惊讶，当这种情况发生时，我们就会向野生自然寻求解决方案。在橡胶方面，由于不存在传统的驯化橡胶树品种，我们对野生自然的依赖是直接的，仅通过科学知识和亚马逊土著人对橡胶植物的传统知识来调解。无论问题有多严重，我们都需要野生自然。在其他作物的情况下，对野生自然的依赖出现在新的极端情况下，无论是害虫、病原体还是气候。有时，传统的作物品种根本不足以解决我们所有的问题。

有时，农业会通过偶然机会和有性行为从野生自然中受益。农作物与其野生近缘种之间的联系将新基因带入农业。几乎所有此类结合产生的种子和植物都不如其驯化亲本有用，但偶尔通过这种交换产生的种子会具有新的有用特性组合。农民长期以来一直受益于农作物野生近缘种对其种子的价值。例如，据说墨西哥高地的传统农民在墨西哥大刍草附近种植玉米作物，以便为玉米注入新特性，特别是当玉米面临新的天气模式或害虫时。我们可以在我们作物的基因中发现这种流动的历史。我们从驯化葡萄的基因中得知，随着农民将葡萄向西穿过欧洲，他们的葡萄与野生葡萄交配。农民没有扔掉结果的果实，而是种植了它们。结果我们有了黑比诺和特拉米纳。

花粉可以随风从大刍草传播到玉米。葡萄需要昆虫将花粉从一朵花传播到另一朵花。南瓜植物依靠一种特殊的蜜蜂——南瓜蜂进行授粉。土豆依靠大黄蜂授粉，可可依靠苍蝇授粉。但对于许多物种，科学家必须做鸟类和蜜蜂的工作。

随着时间的推移，育种者在育种计划中利用作物野生近缘种的能力越来越强。此类努力带来了巨大的效益。以水稻为例。绿色革命时期的水稻品种良好生长了大约十年，直到新的病原体开始出现，特别是草矮病毒。虽然尝试了数百个甚至数千个品种，但没有一个驯化水稻品种对草矮病毒具有抗性。解决办法是在野外找到的。野生稻Oryza nivara对草矮病毒具有抗性，与其与高产驯化水稻品种杂交产生的植物也有抗性。现在，我们食用的大部分大米中都含有Oryza nivara的基因。20 世纪 80 年代出现了另一种影响水稻的病原体，这次是一种细菌病原体。在那种情况下，另一种野生稻Oryza longistaminata挽救了局面；现在我们可以在杂货店里的部分大米中找到它的一种基因。

大多数农作物都有这样的例子。当一种食根昆虫根瘤蚜虫（Daktulosphaira vitifoliae）入侵欧洲，摧毁了从英国到阿尔巴尼亚的几乎所有葡萄园时，美国的野生葡萄树为其提供了解决方案。现在，世界上几乎所有的葡萄酒都是用嫁接到野生葡萄根上的驯化葡萄藤茎上长出的葡萄酿造的。当玉米受到玉米晚疫病的威胁时，玉米的一种墨西哥野生近亲Tripsacum dactyloides的抗性基因被植入驯化玉米中。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作物野生近亲的基因已经杂交到香蕉、大麦、豆类、木薯、鹰嘴豆、玉米、莴苣、燕麦、土豆、小麦、向日葵、西红柿以及至少 17 种其他作物中。

野生自然拯救了玉米、大米、葡萄酒——天哪，葡萄酒。它很可能还会拯救橡胶。据估计，农作物的野生近亲每年对美国农业的价值为 3.5 亿美元。全球价值每年可能超过 1000 亿美元，而且肯定不会低于 100 亿美元。与任何毛茸茸但无关紧要的熊猫或犀牛相比，雨林和草原上这些常常瘦骨嶙峋的农作物野生近亲更能提供足够的理由来拯救我们能拯救的所有野生地区。这些物种的价值只会增加。

随着气候变化导致全球变暖且不可预测，农业将需要适应。一些地区将变得越来越干燥或经历越来越多的不可预测模式。灌溉可以缓冲这些新的极端天气，但前提是有灌溉用水。对于许多小规模农民来说，农作物主要依靠雨水灌溉，这意味着灌溉需要一种新的农业模式，而不仅仅是更多的水。来自极端气候的传统作物品种可能往往具有我们培育成农作物所需的基因，以便我们能够继续种植它们。而且，我们作物的野生近缘种通常生长在比其任何驯化近缘种更热、更干燥的地方，因此它们更有可能拥有有助于我们继续尝试在边缘气候下耕作的基因。例如，一种野生水稻Oryza officinalis比大多数驯化水稻品种开花更早和更晚。这样，这种野生水稻就避免在一天中最热的时候开花。最近，这种野生稻的基因被培育成一种驯化稻品种，使其在极热条件下表现更好。另一种野生稻似乎有助于培育能够承受未来许多土壤中高盐含量的水稻。

摘自《永不过时》，版权所有 © 2017，Rob Dunn 著。经纽约 Little, Brown and Company 许可使用。保留所有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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