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些热浪中，风扇弊大于利

并非所有热浪都是一样的。

有些天气——比如 7 月底在欧洲创下高温纪录并席卷美国的天气——是高温和高湿的混合体。而在美国西南部、中东和澳大利亚部分地区等其他地区，天气则以强烈的干热天气为主。

两者都很危险，人们对此的第一反应往往是开风扇。但根据周一发表在《内科医学年鉴》上的一项新研究，在干燥的热浪中，开风扇可能无助于降温，甚至可能使体温升高。

“关于人体如何运作，人们有着很多传统观点——什么让我们感到热，什么让我们感到冷，”澳大利亚悉尼大学健康科学副教授、新研究的合著者奥利·杰伊 (Ollie Jay) 说道。“但有时我们所经历的可能并不反映生理上正在发生的事情。”

在这项研究中，杰伊和他的同事使用了一个气候室，它可以控制温度、湿度、气流，甚至“如果我们愿意的话，可以模拟太阳辐射”，以重现几次历史事件的峰值条件：1995 年芝加哥的热浪、2017 年 7 月上海的热浪、2018 年 7 月加州的热浪，以及同年 5 月艾哈迈达巴德的热浪。

在几天的时间里，12 名男性研究对象每次要经受两种类型的热浪，每次持续两小时：炎热干燥的热浪和凉爽但非常潮湿的热浪。然后他们回到气候室，再经受两次“热浪”——这一次，标准风扇放在他们大约四英尺远的地方。每次，研究人员都会监测受试者的体内温度、心血管压力（通过测量心率和血压的变化来确定）以及他们的总出汗量（通过实验期间的体重变化来衡量）。参与者还提供了舒适度的主观评分。

当研究人员比较基线生理反应时，他们发现风扇成功降低了核心体温，减轻了心血管压力，并提高了舒适度——但并非在每种情况下都如此。

杰伊和他的同事发现，在炎热潮湿的环境中，热指数（结合空气温度和湿度来更好地表示室外的热感）为 132 华氏度，风扇可以很好地为参与者降温。然而，在极端干热的环境中（热指数相对较低，为 114 华氏度），他们发现风扇在所有测量中都使受试者的状况更糟。杰伊说，尽管第二种条件下的热指数较低，但这些男性更快变热和脱水，他们的心脏必须更加努力地工作。

“（风扇）让情况变得更糟，”杰伊说。“这是证明这一情况的有力方法。”

杰伊解释说，风扇在潮湿的环境中效果很好，因为它们有助于加速皮肤上汗水或水分的蒸发。但在干燥的环境中，风扇的作用几乎就像烤箱一样，只是向身体吹出更多的热风。

主要的公共卫生组织（包括世界卫生组织和美国疾病控制与预防中心）警告称，当温度超过 95 华氏度时，电风扇可能会加剧脱水并加速中暑的发生。但杰伊表示，在这项研究之前，几乎没有科学证据支持这些建议。

2012 年，伦敦的研究人员开始分析之前的同行评议研究，以确定风扇是否有助于人们在热浪中降温。但当他们搜索相关研究时，却找不到任何研究。

杰伊的研究结果首次表明，在高温天气下使用风扇是否安全，应该由气候而不是温度来决定。

然而，这项研究的结果仍然有限。研究人员以健康的年轻男性为实验对象，只让他们暴露在酷热中 120 分钟（自然热浪通常持续一天或更长时间）。

各种因素（包括年龄、心脏健康和医疗处方）都会影响人体对炎热环境的反应和适应。

例如，60 岁以后，人体出汗的能力就会减弱。为此，杰伊表示，他的团队已经开始对 85 岁以下的老年人重复他们的实验。他补充说，他们还计划测试服用精神药物的人如何应对热浪。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如果患有精神疾病的人服用干扰身体自我冷却的精神药物，他们的风险可能会增加。

随着地球变暖（过去两个月是地球有记录以来最热的六月和七月），医生和公共卫生官员了解热量和生理学如何相互作用将变得越来越重要。杰伊说，建议，特别是针对买不起空调或无法移动的弱势群体，需要有科学依据，并在处方中具体说明。

“保持凉爽——那么你如何保持凉爽？保持水分充足——那么这是什么意思？”杰伊说。“它们真的很模糊。它们应该基于实际证据而不是传统智慧。而且没有时间可以浪费：热浪已经是一个主要的健康危害。

当人体内部温度升至 104 华氏度时，就会发生中暑，器官和中枢神经系统会开始出现功能障碍或衰竭。中暑的死亡率约为 50%。

2018 年，共有 108 人死于与高温相关的并发症，比雷击、龙卷风、飓风、极寒天气和冬季天气造成的死亡人数总和还要多。根据美国国家气象局发布的统计数据，过去 30 年来，高温一直是美国最致命的天气死亡类别。一次热浪就可能造成难以想象的破坏，例如 2003 年欧洲热浪造成至少 3 万人死亡，2010 年莫斯科热浪造成近 1.1 万人死亡。

“这个问题不会消失，”杰伊说。“我们需要适应更热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