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生菌真的有作用吗？

美国大多数杂货店和药店的补品货架上都摆满了益生菌。这些装在每日服用一次的胶囊中的数十亿细菌声称可以缓解消化不良等。它们非常受欢迎，2015 年的销售额达到 366 亿美元。而且有充分的理由。对许多人来说，各种胃肠道问题几乎永远都会出现，导致慢性不适甚至更糟。但根据胃肠病学家和其他科学家的说法，这些微小的细菌可能并没有发挥它们声称的作用。

“事实是，目前还没有很多已完成的研究证明某些益生菌可以帮助患有特定疾病的人，”圣路易斯华盛顿大学胃肠病学家兼炎症性肠病项目主任 Matthew Ciorba 说。

尽管超市货架上摆满了声称对肠道有益的益生菌品牌，但目前市场上的大多数益生菌都没有经过任何临床试验来证明它们有任何功效。而其中更少的一部分——几乎没有——在到达消费者手中之前经过了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 (FDA) 的认证。通常，所有声称可以治疗特定疾病的药物，无论是处方药还是非处方药，都必须经过 FDA 的认证，以确保它们对消费者来说是安全有效的——这意味着它们已经被证明能够达到它们所说的功效。但不治疗特定疾病的补充剂无需经过这种严格的筛选过程。不知何故，益生菌却成功地将自己归入了这个相当模糊的类别。

益生菌本质上是一种有益于胃肠道的细菌。我们的身体里充满了帮助消化食物、保护我们免受毒素侵害并保持肠道内壁健康的细菌。在过去的二十年里，科学家们逐渐认识到这些微生物对我们的健康和生存有多么重要。

随着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一点，商店里开始出现益生菌补充剂，声称可以帮助缓解消化不适。这些早期的益生菌大多是乳酸杆菌和双歧杆菌菌株，它们与用于发酵食物的细菌相同，天然存在于酸奶和泡菜中。但它们都没有经过严格的临床试验或 FDA 证明其有效性，而且 Ciorba 说，这些细菌多年来并没有太大变化。因此，虽然它们被吹捧为消化不良的“万能药”，但没有人确切知道它们的作用或可以治疗哪些病症。

Ciorba 说，当益生菌刚刚流行起来时，FDA 并不完全确定该如何处理它们。“它不仅是一种天然产品，而且是一种活体产品。它被用于所有不同的人群，大概是为了治疗疾病，”他说。现在 FDA 更加积极地参与其中，对这些所谓神奇的微生物的研究也更加深入。但是，就像不存在一种标准的万能抗生素可以治愈所有细菌感染一样，也没有万能的益生菌——没有一种万能的有益菌可以治愈你的肠道。Ciorba 说，要弄清楚哪种菌株对哪种疾病有帮助，需要花费大量的时间、精力和研究。也许有一天，我们能够设计和购买专门用于解决我们问题的益生菌菌株，但我们还没有做到这一点。

误导性营销和媒体炒作的结合让我们不断寻求益生菌，尽管它们无效。“我有一些患有克罗恩病和溃疡性结肠炎的患者，我们了解他们服用的药物，这些药物的作用、工作原理和起作用的几率，”Ciorba 说。“患者会说，‘我不想吃那个，我宁愿吃益生菌。’我们知道，益生菌在临床试验中对你没有帮助。他们会说，‘好吧，我宁愿试一试。’”此外，益生菌还有额外的好处，那就是可以在柜台购买。在网上购买一瓶益生菌比告诉医生你对排便情况有多不满意更容易接受。

但 Ciorba 承认，患者并不是唯一应该受到指责的人。“过去，医生们并不擅长弄清楚胃肠道症状与什么有关。”例如，医生们仍然没有完全查明肠易激综合征的病因，这种疾病影响着全球约 11% 的人口。因此，患者寻求某种自然疗法并不令人意外。

益生菌到底处于什么位置？

Ciorba 表示，益生菌如今仍有一席之地，但消费者首先要弄清楚胃病的根源到底是什么。他表示，许多胃肠病学家确实会推荐益生菌，但这取决于患者的具体情况。他们推荐的几乎所有益生菌都经过了临床试验，证明其有效性。例如，益生菌 Align 的每个胶囊中都含有一种双歧杆菌菌株，经过专门测试，证明其对治疗一个特定亚群有一定效果：患有肠易激综合征（主要表现为腹泻，而不是引起便秘的类型）的女性。Ciorba 表示，在自己的实践中，他确实发现 Align 对一些患者有帮助。

对于因近期使用抗生素而出现腹泻的患者，几种乳酸杆菌菌株和益生菌布拉氏酵母菌可以限制症状的持续时间或强度。Ciorba 经常推荐益生菌 Culturelle，它含有一种乳酸杆菌菌株，可用于治疗腹泻以及引起胃肠道症状的细菌和病毒感染，因为它可以缩短症状的持续时间。但对于其他胃肠道疾病（例如克罗恩病和溃疡性结肠炎等炎症性肠病），情况就更复杂了。研究尚未发现益生菌对克罗恩病有效，而且它们似乎只对一些病情较轻的结肠炎患者有帮助。

乔巴说，最重要的是“人们对如何利用微生物组来改变健康抱有极大的兴奋和热情。但这个过程仍然需要时间。”

与此同时，Ciorba 建议不要“仅仅因为益生菌对肠道有益”就购买和使用益生菌。虽然益生菌对大多数人来说通常是安全无害的，但由于它们是活体产品，因此总有可能使人生病——这也是 FDA 现在对其监管更加严格的主要原因之一。Ciorba 表示，未来所有声称可以治疗某些疾病的益生菌几乎肯定都需要获得 FDA 的批准。

未来的益生菌将会是什么样子？

Ciorba 表示，研究人员正在试图查明这些细菌究竟是如何造福人类的。所有细菌，包括益生菌中的细菌，都会产生代谢物，这些代谢物是肠道内发挥特定作用的小分子。例如，一些代谢物有助于分解某些食物并保持肠道健康。如果研究人员能够弄清楚如何分离这些代谢物，他们可能能够制造出只包含最有益分子的药物。但这项研究才刚刚开始，Ciorba 怀疑科学家最终可能会意识到细菌本身是必需的。“这些细菌是一种很好的输送机制。它们将代谢物的作用送到正确的位置，”Ciorba 说。“就在结肠壁上，或在粘液中，或在某个地方，服用代谢物可能不够好。”

Ciorba 表示，目前，如果你的消化系统健康状况良好，服用益生菌是没有必要的，甚至不是明智的。但如果你热衷于尝试，请以理性的方式去做，他说。如果一个月的每日益生菌补充剂不能让你感觉明显好转，那么花你辛苦赚来的钱购买这些被误解的细菌可能就不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