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没有给予尼安德特人足够的信任

在艺术复原作品中，尼安德特人通常手持长矛。大多数考古学家认为尼安德特人是熟练的猎人，我们在尼安德特人的遗址中也发现了长矛。但我们对他们如何使用长矛以及与我们自己物种相比如何的了解尚无定论。尼安德特人可能不是用长矛来打猎，而是用它们来自卫或拾荒。但事实证明他们并没有这样做。发表在《自然生态与进化》杂志上的一项新研究表明，尼安德特人确实用长矛来捕猎动物。该论文描述了来自德国诺伊马克-诺德尼安德特人遗址的一批 12 万年前的鹿骨，其中两块骨头上的穿孔清楚地显示了长矛的撞击痕迹。

这些不同寻常的文物证明，最早的长矛是有效的狩猎武器。在新研究的论文中，我讨论了这些发现对于我们了解尼安德特人的生活有何意义。

尼安德特人大约在 40 万年前在欧洲和亚洲的部分地区进化，而我们人类则在非洲进化。科学家传统上认为尼安德特人和智人之间存在着明显的文化和行为差异，但最近的发现表明，尼安德特人比最初想象的更为复杂。例如，他们照顾弱势群体、埋葬死者并从事象征性行为。

因此，尼安德特人也使用武器狩猎的说法是有道理的——甚至今天的一些黑猩猩也这样做。先前的研究表明，最早的尼安德特人矛是没有石尖的普通木棍。其中包括来自英国克拉克顿的矛尖断裂的矛，可追溯到大约 40 万年前，以及来自德国舍宁根遗址的多个完整矛，可追溯到大约 30 万年前。另一支来自德国莱林根的木矛的年代与诺伊马克-诺德大致相同，与一头被屠宰的大象一起被发现。

虽然科学家无法证明这些矛是用于狩猎，而不是强力清道夫（从食肉动物那里偷取尸体）或自卫，但有明显迹象表明尼安德特人确实狩猎以寻找食物。我们知道他们吃肉，但最近对他们牙齿和粪便的研究表明他们吃植物作为食物，也可能作为药用。

在缺乏直接证据的情况下，考古学家通常依靠间接线索来了解古人类物种如何获得动物产品。如果动物骨骼上有食肉动物的牙印，而牙印上又覆盖着该物种用切割或锤击工具留下的痕迹，那么很可能是食肉动物杀死了动物——而古人类则利用了剩下的食物。如果工具痕迹在下面，那么人类很可能主动猎杀了动物。

狩猎的另一个迹象是现场有大量成年动物尸体。这是因为捕猎动物（并将它们留给食腐动物）的食肉动物往往以较弱的猎物为目标，例如幼年和年老的动物。

实验优先

考古学家在几处尼安德特人遗址中发现了成年动物尸体和骨骼上留下的原始工具痕迹。诺伊马克-诺德也有这种情况，但该遗址最有趣的地方在于发现了两块带有类似矛痕的骨头。

由于病变完整，研究人员可以使用微型 CT 成像技术对其进行研究，该技术利用 X 射线创建高分辨率 3D 图片。然后，研究人员可以使用木矛刺入嵌入明胶的骨头进行真实实验，以产生类似的标记并比较结果。

他们发现，骨骼损伤的形状和大小与锥形矛尖相关，鹿骨盆损伤的角度与矛在直立姿势下刺入鹿的情形相符。鹿骨盆也可能是在躺着时被投掷的矛击中。第二块骨头（鹿椎骨）上的损伤没有明显的角度，但作者认为它仍然与刺入相符。

精密的策略？

这项新研究提供了重要证据，但早期的矛是用于刺击、手掷还是两者兼而有之仍不清楚。与接触矛相比，投掷矛为使用者提供了更大的安全性，但需要对如何设计飞行武器有深入的了解。

投掷武器，尤其是远距离投掷的武器，使得在更多环境中捕猎更多种类的物种成为可能。这是因为它使猎人不再依赖具有独特自然特征的环境来从近距离诱捕或伏击动物。诺伊马克-诺德遗址的发现表明，尼安德特人能够在茂密的森林景观中狩猎，这需要一群猎人的合作。

一些尼安德特人长矛的设计表明它们可能是用来投掷的。投掷能力可能在大约 200 万年前就已存在——这可能是我们人类和尼安德特人共同的特征。有趣的是，尼安德特人左臂骨的残骸显示出与习惯性投掷造成的创伤相符的损伤。这意味着尼安德特人设计投掷武器的可能性仍然很大，但我们并不确定。

相比之下，人类狩猎采集者使用手掷长矛进行狩猎、捕鱼和战争。我们不知道尼安德特人能把长矛扔多远，但一些现代人类群体能够准确地把长矛扔到 30 到 50 米远的地方。

远程武器的创新是不同人类物种狩猎策略问题的核心。如果尼安德特人能够进行有力而准确的投掷，并且他们的一些武器能够飞行，那么他们的狩猎技术与我们人类之间的差异可能并不像人们通常认为的那么大。

这些发现令人信服，因为它们提供了明确的证据，表明尼安德特人使用长矛作为穿透性武器来杀死猎物，从而推翻了早期长矛无效的假设。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尼安德特人聪明、富有创造力且能力强，因此这一结果很有道理。鉴于我们自己的物种存在的时间还没有尼安德特人长，我们应该重新考虑我们低估他们的倾向。

Annemieke Milks 是伦敦大学学院考古学博士候选人。本文最初发表于 The Conversa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