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冬奥会的世界

1924 年，在法国滑雪胜地夏蒙尼，首届冬季奥运会开局不顺。斯帕罗·罗伯逊在《纽约先驱报》上写道：“周一开始的一次新一轮解冻使滑冰运动员无法进入奥林匹克冰场，甚至有可能推迟冬季奥运会的开幕。”“在原定举办跳台滑雪比赛的莱博松，积雪非常薄，除非再次下雪，否则不允许进行任何跳台滑雪。”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奥运会组织者们没有坐以待毙。相反，他们通过自己造雪来抵御不利的气候。自 12 月以来，瞄准索契滑雪跳台的造雪机一直在昼夜不停地运转。技术人员计划总共使用 500 台造雪机，加上去年储存在隔热毯下的人造雪。毕竟，冬奥会取决于天气（至少是那些还没有转移到冷藏跑道或建筑物上的赛事）。但即使是先进的造雪设备也无法在未来拯救他们。组织者面临着即将到来的气候，甚至连造雪设备都无法承受。

加拿大滑铁卢大学和奥地利因斯布鲁克管理中心的科学家团队最近开始计算全球变暖对未来冬奥会举办地的影响。他们发现，如果排放继续快速增长，到本世纪中叶，之前举办过冬奥会的 19 个举办地中只有 10 个可以可靠地举办奥运会。到 2080 年，只有 6 个可以。如果全球温室气体排放量下降到政府间气候变化专门委员会 (IPCC) 描述的低排放情景，可能性会略有提高，但仍然很可怕——只有大约一半的举办地在两个时间段内都可以可靠地举办奥运会。

“真正面临风险的是户外活动，那些需要下雪的活动，”滑铁卢大学气候变化跨学科中心主任丹尼尔·斯科特说。“你不能给滑雪道降温。像索契这样的地方唯一能举办奥运会的就是已经制定的那些天气风险管理策略。”

这项研究基于《旅游时事》杂志接受的两项研究，结合了气象数据和 IPCC 气候变化预测，以研究每个场地的未来状况。首先，科学家们研究了主要比赛海拔的每日最低气温保持在冰点以上的可能性。“有了造雪机，你可以把降水带到山上，”斯科特说。“自 80 年代末以来，每届比赛都内置了先进的造雪机。他们不依赖天然雪——他们想知道，我能造出这种雪吗？”如果你不能在夜间造雪的速度快于白天融化的速度，冬奥会就会失败。

未来的冬奥会可能在哪里举办？不是索契，也不是温哥华。

然后，团队确定了场地是否能在较高海拔地区保持至少 30 厘米的积雪（需要在奥运会开始前一个月温度足够低才能制造雪）。斯科特说，30 厘米这个数字是保守的。这是滑雪场在草地等相当平坦的地形上使用的绝对物理最小值。高山地区（如美国西部和加拿大的地区）实际上可能需要高达一米的积雪来覆盖崎岖的地形。

那么，使用这些参数，我们未来会在哪里举办冬奥会呢？不会是索契和温哥华这样的城市，因为这些城市位于沿海地区，而且一开始就比较温暖。到本世纪中叶，即使在低排放情景下，这些城市也将面临高风险或不可靠。加利福尼亚州斯阔谷和奥地利因斯布鲁克等山区社区依赖海拔较低的滑雪地形，因此也同样危险。

从长远来看，远离海岸（自然温度较低）且海拔较高的地区会更好。这些地区包括盐湖城、卡尔加里和瑞士圣莫里茨。但斯科特表示，解决方案并不像回到早年的阿尔卑斯山主办地那么简单，因为奥运会的规模呈指数级增长——无论是赛事、观众还是媒体。例如，阿尔卑斯山气候适宜的城镇已经不再足够大，无法容纳那么多人。

组织者也不会希望通过提高参赛门槛来缩小奥运会的规模。这将违背奥运会的精神，因为会将世界各地的非顶尖运动员排除在外。斯科特猜测，未来的冬奥会将更加分散。观众可能会发现自己要乘坐长途火车往返于各个赛事地点之间。与此同时，奥委会可能应该明智地优先考虑目前气候可靠但到本世纪中叶将不再可靠的城市，如奥地利萨尔茨堡。

数据显示，冬奥会举办地 2 月份白天平均气温一直在稳步上升，从上世纪 20 至 50 年代的 32°F 左右，上升到 60 至 90 年代的 38°F，再到 21 世纪的 46°F（部分反映出组织者愿意将比赛场地迁至气候更温暖的地方）。据传，运动员也注意到了差异。在《大众科学》2 月刊的封面拍摄中，我们问高山滑雪运动员泰德·利盖蒂是否担心气候变化。他告诉我们，他刚从奥地利索尔登雷滕巴赫冰川的赛季第一场比赛归来。“过去五年来的变化真是令人难以置信，”他说，“但这并不算长。”

如果有足够的资金和精力，技术人员可以尝试在某些地区突破人工造雪的极限。但在冰点附近或略高于冰点时，雪的质量开始下降，雪会变得缓慢而凹凸不平。“从比赛的角度来看，运动员会讨厌这种情况，”斯科特说。“而且这在某种程度上会变得危险。”他推测，有人最终可能会开发出一种完全不受温度影响的人造雪，其行为方式与真雪一样——但据他所知，这还不在任何人的绘图板上，从运动员的角度来看，保护我们的冬天组织执行董事克里斯·斯坦坎普 (Chris Steinkamp) 将其比作转基因蔬菜的吸引力。

施泰因坎普的组织是由对气候变化影响感到担忧的冰雪运动员创立的，他希望这项研究能够激励人们。“希望研究结果能够给国际奥委会和世界各国领导人敲响警钟，让他们意识到必须立即做出重大碳减排承诺，而不是继续尝试利用造雪等先进技术来应对气候变化。”否则，正如科学家们指出的那样，在 2124 年庆祝冬奥会 200 周年将变得异常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