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鱼忍不住要吃我们的塑料垃圾

塑料不是食物，但鱼似乎还是会吃塑料——这让许多研究人员感到困惑。自 20 世纪 50 年代以来，全世界生产的 95 亿吨塑料流入世界各地的河流、湖泊和海洋，动物食用这些垃圾已成为一个大问题。是的，很多塑料都很小——大约相当于鱼食的大小——所以可以毫不夸张地说，鱼只是把这些碎屑和浮游生物混淆了。但显然被塑料吸引的鱼通常很挑食。

“我听过科学家和非科学家都说，塑料太多了，这些动物会不假思索地撞上去并吞食它们，”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 (NOAA) 西南渔业科学中心的加州海洋资助州研究员马修·萨沃卡 (Matthew Savoca) 说。“但了解觅食行为并研究这类事情的人知道，这完全是胡说八道。”

Savoca 最近与他人合作，在《皇家学会学报 B》上发表了一篇研究论文，旨在更好地理解为什么鱼会吃垃圾食品。根据他们的研究结果，这可能归结于嗅觉。这项研究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 Savoca 去年对海洋鸟类的研究的影响。

在那项研究中，研究人员通过深入研究海鸟数据得出了一个令人厌恶的结论。他们发现，被藻类气味（具体来说是一种名为二甲基硫醚的化合物）吸引的鸟类比不使用这些气味化合物寻找食物的物种吃掉的塑料要多得多。

“大多数吃塑料量最大的动物都是我们所说的饮食专家，它们实际上在寻找非常特定类型的食物，”萨沃卡说。

萨沃卡说，这种化合物闻起来像腐烂的海藻，通常在藻类细胞壁死亡时出现——比如当磷虾等浮游动物吃掉它们时。对于一些动物来说，这种气味是一种刺鼻的信号，表明它们喜欢吃的浮游生物就在附近。

塑料本身闻起来并不像二甲基硫醚（腐烂的海藻卖不出多少水瓶），但藻类会给塑料带来这种海洋气味。藻类喜欢附着在坚硬光滑的表面上，它们漂浮在空气中收集阳光——所以它们经常搭乘我们的垃圾。

“这就像为海洋中的藻类设置一个培养皿，”萨沃卡说。

在这项新研究中，萨沃卡本质上是想问动物是否在意海洋塑料垃圾的气味。为此，他研究了凤尾鱼。众所周知，它们在野外会吃塑料，而且体型相对较小，便于研究。

这似乎不太直观，但鱼确实利用嗅觉帮助它们在水环境中生存。鱼通过头上类似鼻孔的小孔（称为鼻孔）吸入气味。气味帮助鱼避开捕食者、找到回家的路，当然，还能寻找食物，就像嗅觉帮助陆地上的动物一样。凤尾鱼通常会嗅探浮游动物。它们几乎忽略了它们可能遇到的其他一切东西——泥土、岩石、鱼的部分。

但不是塑料。

像这样的磷虾是凤尾鱼应该吃的食物。维基百科

由于萨沃卡和他在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和湾区水族馆的同事无法真正询问凤尾鱼为什么会吃塑料，因此他们退而求其次：将鱼暴露在五种不同的水生条件下并观察它们的行为。

在第一种情况下，鱼只暴露在盐水中，以观察当鱼缸中没有太多事情发生时它们的行为。

当食物方面没有什么特别的时候，凤尾鱼就是这个样子的。Matthew Savoca

在第二种条件下，萨沃卡和他的同事给凤尾鱼喂食浮游动物。

“通常情况下，它们的群体行为模式始终保持一致，间距相等，面朝迎面而来的水流，诸如此类，”萨沃卡说。“但当水箱中有食物时，它们都会聚集在有趣的刺激物周围——这里指的是食物——然后来回游动，尽可能多地与不同的食物进行互动。”

萨沃卡将这个实验比作给一屋子饥饿的人喂披萨并观察他们的行为。

在接下来的实验中，他们将磷虾的气味注入水箱。他们将磷虾浸泡在盐水中几个小时，过滤掉浮游生物，然后将剩余的盐水注入水箱。

“这就像房间里有一个饥饿的人，你吹进一股美味披萨的香味，”萨沃卡说。“这个人可能会开始四处张望，可能会开始流口水，可能会开始焦躁不安。这就是我们看到的鱼所做的。它们的反应有点像是在进食，但不那么激烈。它们聚在一起，开始四处乱窜，基本上是在寻找不存在的食物。”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把磷虾的气味添加到水中。注意气味是如何引起它们的注意的。马修·萨沃卡

在下一个实验中，研究人员将干净塑料的气味注入水箱，方法与注入磷虾气味大致相同。他们将一块塑料浸泡在盐水中几个小时，然后将处理过的盐水注入水箱。

什么也没发生。凤尾鱼的行为与对照条件下的行为相同。

最后，萨沃卡和他的同事们拿出一块在海里浸泡了一个月的塑料，并将这种气味注入水箱。凤尾鱼的行为与它们闻到磷虾气味时的行为很相似：它们聚在一起，四处游动，试图找到这种有趣气味的来源。

“这些鱼对非食物气味的反应令人惊讶，”萨沃卡说。“有时在科学研究中，你必须进行某种复杂的分析才能知道是否有实际效果。但有趣的是，当你注入这些特定的气味时，你会看到‘哇，这些鱼有反应’或‘哦不，它们没有反应’。”

在这种情况下，凤尾鱼会接触到在海里停留了一段时间的塑料的气味。它们的行为与接触磷虾气味时的行为非常相似。马修·萨沃卡

换句话说，塑料在水中发生了某种变化，从垃圾变成了垃圾食品。问题是，塑料与食物垃圾不同，永远不会生物降解。它只会分解成越来越小的碎片，无限期地滞留在环境中。饥饿的鱼类缺乏营养并不是唯一的问题：海洋中的塑料还会吸引多种有毒化学物质，如会影响人类大脑发育的多氯联苯 (PCB) 和可能导致人类癌症的多环芳烃 (PAH)。小鱼吃了塑料，然后被人类吃掉——或者被大鱼吃了，然后大鱼又被人类吃掉。我们正在越来越多地吃掉自己的有毒废物。

Savoca 的研究揭示了鱼类为何会表现出这种行为，但如果我们想阻止这种行为，就必须改变自己的行为。Savoca 认为，塑料制造商或许可以使用可生物降解的材料，或者找到一种方法来改变其产品的表面，使其对藻类的适应性降低。当然，总体上减少使用塑料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以下是 12 种可以帮助实现这一目标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