飓风可以以各种方式破坏（或帮助）其所袭击的生态系统

飓风哈维和飓风伊尔玛以其威力和所造成的破坏创下了历史记录。伊尔玛摧毁了一些加勒比海岛屿上 90% 以上的建筑。总而言之，哈维向德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倾泻了 27 万亿加仑的水，洪水泛滥，但排泄速度非常缓慢。哈维也给这片土地留下了印记；这场风暴似乎实际上将地球地壳的一部分推低了半英寸多。

大型风暴对生态系统的影响有很多种方式。飓风来袭时，动物会被卷走或搁浅，树木会被折断，沿海土地会被吞噬。“飓风就像人一样——它们的表现方式各不相同，”路易斯安那州拉斐特美国地质调查局湿地和水生研究中心副主任汤姆·道尔说。这种猛烈的自我表达可能由许多因素决定，从风暴的路径和强度到它经过的土地的地质状况。

飓风会改变它们经过的陆地和海洋上的每一个生态系统。现在，飓风伊尔玛和哈维已经减弱了它们的威力，科学家们正在返回这些地区评估损失。“对于这样的极端事件，我们需要了解发生了什么，我们需要从中吸取教训，希望这能帮助我们在未来面对情景时更具韧性，”德克萨斯州韦科市贝勒大学环境健康科学项目主任布莱恩·布鲁克斯说。

海岸

飓风来袭时，海水涌入湿地、海湾和河口。一些淡水鱼和其他生物无法在盐的冲击下生存。其他适应高盐度的生物则因淡水洪水而受苦。植被也会受到打击。飓风伊尔玛席卷佛罗里达州时，它摧毁了佛罗里达湾的海草床。

飓风会将海岸线上的水卷走；伊尔玛飓风将萨拉索塔湾的水排干后，几头海牛被困在岸边。另一群海牛不得不从后院的一个小池塘里被救出来。在暴风雨中，鸟儿们可能会被吹离家园数百英里，远离洪水。

飓风还会破坏湿地，而湿地有助于吸收洪水、过滤水源并为大量动植物提供庇护。“它们为墨西哥湾沿岸的大量鱼类和野生动物提供了生存环境，”路易斯安那州巴吞鲁日海岸保护与修复局规划与研究主管 Bren Haase 说道。“海岸线和湿地也是我们抵御风暴潮的第一道防线，因此，当它们吸收了风暴潮的大部分冲击力并不幸消失时，它们将无法应对未来的风暴潮。”飓风桑迪期间，湿地避免了东海岸约 6.25 亿美元的洪水损失。

飓风也能极大地改变海滨景观；2005 年，路易斯安那州超过 200 平方英里的海岸线被飓风卡特里娜和丽塔摧毁。“你当然可以看到我们海岸的一些地区发生了一些戏剧性和灾难性的变化，”哈塞说。“但实际上，多年来风暴的累积效应最终会破坏生态系统。”由于气候变化，风暴预计将变得更加可怕，这只会加剧问题。

哈斯和他的同事正在努力恢复路易斯安那州的沿海生态系统，使其具有足够的韧性来抵御风暴和石油泄漏等人为灾难。他们正在修复屏障岛和海岸线，疏浚沉积物并将其泵送到沿海地区，以重建遭受飓风袭击的沼泽。

“无论我们在路易斯安那州做什么，我们都知道我们的海岸将会发生改变，我们未来的海岸将不再和过去的海岸一样，”哈塞说。

另一方面，飓风也能将营养丰富的沙子带到湿地，并清理出开阔的沙地，而这种沙地正是濒临灭绝的环颈鸻和其他海滩筑巢鸟类所喜爱的。飓风桑迪冲刷了一条横跨纽约火岛的通道，实际上将污染的水冲出了大南湾，改善了水质，并吸引鱼类、海豹和其他海洋生物在此定居。

强大的风暴也会淹没海龟巢穴。美国国家海洋和大气管理局东北渔业科学中心的研究渔业生物学家文森特·萨巴说，伊尔玛很可能摧毁了佛罗里达州筑巢海滩上的许多蛋。他和他的同事将很快调查这场风暴造成的破坏程度。好消息是，海龟在整个季节都会筑几个巢穴，所以即使风暴摧毁了一个，其他的也有机会完成孵化。

河流和溪流

当飓风席卷陆地时，它会继续向溪流、河流和湖泊注入水。当这些水道涨水并溢出河岸时，它们会淹没道路、摧毁房屋和桥梁，并迫使动物逃往地势较高的地方。

飓风哈维期间，志愿者不得不疏散住在布法罗河大桥下面的蝙蝠，以免它们被上涨的水淹死。鳄鱼迁徙到内陆以躲避冰冷的雨水。鳄鱼专家建议居民与鳄鱼保持距离，但不必过于担心——这些爬行动物更关心的是安全，而不是与人打架。“它们被洪水冲出池塘，冲出河流，”鳄鱼迁移公司 Gator Squad 负责人克里斯·斯蒂芬斯 (Chris Stephens) 告诉《华盛顿邮报》 。“它们也必须撤离。”

对于火蚁来说，情况就不同了——在哈维飓风的洪水中漂浮的火蚁群都是全副武装的，它们渴望涌向任何冒险靠近的人或船。德克萨斯人还被告知要警惕蛇、浣熊和其他流离失所的野生动物。外来宠物也会在混乱中逃走，使入侵物种更容易传播。

与此同时，暴雨冲毁河岸，洪水卷起岩石和沉积物并卷走垃圾和树枝，河流本身也会发生改变。飓风卷起并留下的树叶、木材和其他有机物腐烂后，会吸收周围水域的氧气。随着河流、湖泊和湿地中的氧气含量下降，鱼类开始死亡。1992 年飓风安德鲁袭击路易斯安那州阿查法拉亚盆地后，超过 1.8 亿条鱼窒息而亡。

洪水还会传播疾病和毒素；飓风哈维和飓风伊尔玛已经淹没了污水处理厂，导致污水溢出到德克萨斯州和佛罗里达州的城市以及一个水生保护区。目前，在休斯顿的洪水中已经检测到粪便细菌大肠杆菌，这种细菌如果摄入会导致人患病。官员们担心飓风还会传播霍乱和伤寒等病原体、石化炼油厂的有害径流以及超级基金场地的致癌物质。飓风释放的污染物也会在鱼类和贝类中积聚。

为了查明哈维如何改变了德克萨斯州的水道，研究人员将研究洪水是否对河床造成了改变并导致河岸侵蚀。他们将从支流和河口采集水样并检测污染物，或引入常见的鱼类、贝类或昆虫，看看它们是茁壮成长还是死亡。布鲁克斯说：“你把这些样本带回实验室，基本上就是在煤矿中引入了金丝雀。”

布鲁克斯说，理想情况下，研究人员每年都会在全州范围内进行这些研究，这样他们就可以有一个基线来与灾后水质进行比较。但德克萨斯州面积很大，因此存在差距。然而，如果没有这些常规调查，我们就无法知道某个地区的正常情况。

目前还不清楚生态系统需要多长时间才能从飓风“哈维”中恢复过来。“我认为没人知道；对于刚刚发生的这种类型的事件，我们确实没有数据，”布鲁克斯说。“在这种情况下，洪水的数量和范围是如此独特。”

树木

树木在飓风中遭受重创，有些树木比其他树木更能承受这种冲击。棕榈树富含柔韧的组织，可以在风中弯曲。一旦风速达到每小时 70 至 75 英里，大多数树木的叶子和小树枝就会开始脱落。当风暴达到 3 级时，树干会断裂或倒塌。“它会被扭曲或压碎，变得脆弱和断裂，”道尔说。不过，墨西哥湾沿岸的一些树木比其他树木的状况要好。落羽杉就是其中之一；橡树非常坚固，海军曾用它们来造船。

飓风对树木造成的破坏程度取决于其路径。道尔说，尽管飓风桑迪是一场热带风暴，但它还是能够摧毁大西洋中部数量惊人的树木。桑迪以奇怪的垂直方向逼近，使水流形成惊人的风暴潮，使土壤液化，树木更容易被推倒。

对于红树林来说，情况很难预测。道尔说，墨西哥湾沿岸的红树林又矮又稀疏，在被洪水淹没时可能没有受到哈维飓风的强风影响。“如果海浪不够大，红树林的顶部没有受到真正的直接风吹，我会感到有点惊讶，”他说。这些树可能有足够的弹性来抵御海浪的冲击，但也有可能它们在水下呆得太久而无法存活。在佛罗里达州，红树林长得更高，但它们更好地固定在土壤下的喀斯特地貌中，这比墨西哥湾沿岸红树林生长的淤泥地面更坚硬。“喀斯特地貌提供了一个平台，根系可以在上面固定，”道尔说。然而，“风仍然在摧毁和吹倒红树林，我预计风暴过后会看到一些被吹倒的森林。”

飓风也会导致沼泽从海岸缓慢向内迁移。风暴过后，地面吸收了风暴带来的海水，盐度变得更高。再加上干旱导致土壤干涸，盐水就会沉淀下来，为树木创造不利的环境。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会导致沿海森林中的树木死亡。“风暴过后很长一段时间，这些土壤的盐度仍然较高，”道尔说。慢慢地，这片地区就会变成一片幽灵森林，然后是一片沼泽。

森林受损对鸟类来说是个坏消息——卡特里娜飓风摧毁了果树，而候鸟在飞越墨西哥湾之前需要依靠这些果树补充能量，道尔说道。“它们实际上被转移到其他森林栖息地，那里有更多的松树和它们不吃的东西……只是为了保持它们的能量水平。” 1989 年，飓风雨果袭击南卡罗来纳州时，它摧毁了濒临灭绝的红顶啄木鸟栖息的原始森林。

飓风也给农民带来麻烦。飓风伊尔玛淹没了果实累累的树木脆弱的根部数天，导致佛罗里达州今年一半的柑橘作物被毁。甘蔗田也遭受重创。在佐治亚州，大约 30% 的山核桃作物损失。在古巴，数英里的香蕉种植园遭到破坏。

飓风确实给森林带来了一些好处。通过卷走树叶、吹倒树木，风暴可以开垦出一片片森林，让阳光照射进来，让新植物得以生长。

“我不是那种危言耸听的人，比如‘哦，一场飓风来了，一切都会变得一团糟’，”道尔说。“是的，我们有很多树被刮倒了，都变成了棕色，但这不会变成停车场；它会重新长回来的。”

珊瑚礁

即使是海洋也无法幸免于飓风。鲨鱼和其他鱼类可以感觉到麻烦即将来临，并前往更深的水域。然而，珊瑚礁可能会遭到重创。花园银行国家海洋保护区的研究协调员艾玛·希克森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大型飓风会破坏和推翻珊瑚、海绵和海扇，并可能将珊瑚礁埋在沙子中，使它们窒息。

该保护区位于德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海岸 70 至 115 英里处。这里遍布色彩斑斓的珊瑚礁，海龟、鲸鲨和蝠鲼等生物都曾来此栖息。但当暴风雨来临时，这里也很容易受到威胁。

美国大陆约 60% 的水流入墨西哥湾，这些径流形成了死区，即危险的低氧区，面积与新泽西州相当。在风暴期间，这种联系会成为更大的负担；2005 年，飓风丽塔袭击了珊瑚礁，带来了一份不受欢迎的礼物。“丽塔冲走了德克萨斯州和路易斯安那州的海岸线，带来了变色的污水，”希克森说。这些水在珊瑚礁周围停留了大约两个月。到 2008 年，珊瑚似乎已经恢复得很好——“飓风艾克来袭，再次造成了物理破坏，”希克森说。

现在，该保护区面临着新的威胁。希克森和她的同事认为，哈维飓风经过的距离还不够近，不足以严重破坏该地区的大部分珊瑚礁。他们更担心的是德克萨斯州海岸的大量降雨，这些降雨最终可能会流入花园滩。该团队在卫星图像中发现了一股污染的淡水羽流正朝保护区移动。当它到达时，可能会稀释珊瑚赖以生存的海水或直接毒害它们。脏水还可能使水变浑浊，遮挡珊瑚维持共生藻类所需的阳光。

希克森说，花园的研究团队正在潜水寻找破坏情况，并在淡水入侵之前收集栖息地样本。很难说羽流何时会到达保护区；这取决于洋流和风。最好的情况是洋流将淡水和污水保持在珊瑚礁以北。

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或清理这股水流。“只要羽流不影响珊瑚礁，我对珊瑚礁从这场风暴中恢复过来充满信心，”希克森说。

她说，飓风偶尔会通过带来较冷的水来帮助珊瑚礁。这可以阻止珊瑚白化，当珊瑚因温度升高而感到压力并驱逐藻类住户时就会发生这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