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等干旱地区如何应对野火

近两周前在北加州引发的两起火灾已发展成为该州 100 年来最大的山火。

加州林业和消防局副局长斯科特·麦克莱恩表示，在加州这样一个干旱多发的地区，频繁发生火灾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它们造成的损失却在不断增加。2017 年 1 月至 8 月，该州有近 350 平方英里的土地被烧毁，而今年同期这一数字几乎增加了两倍，已有近 1,000 平方英里的土地被烧毁。

“平均而言，我们每周应对大约 300 起山火。两周前，我们每周应对 1,000 起山火——这是正常情况的三倍，”麦克莱恩说。“数据一直在上升。”

这两场大火被统称为门多西诺综合大火，已烧毁了 450 多平方英里的土地——面积几乎相当于洛杉矶。截至周二下午，麦克莱恩表示，大火已烧毁了 1,800 多栋住宅和商业建筑。门多西诺大火只是该州 17 场野火中的两场，其中包括雷丁市附近的卡尔大火，这场大火已造成 7 人死亡，烧毁了 1,000 多栋房屋。

“加州天生就容易燃烧，而且会爆炸性地燃烧，”火灾历史学家、亚利桑那州立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斯蒂芬·派恩说。“我们无法形成任何反作用力来抵抗火龙卷。”

尽管有 4,000 多名消防员与门多西诺大火搏斗，本周还有 200 名美国陆军士兵前来支援，但派恩表示，像门多西诺综合大火这样迅速蔓延、持续不断的大火极难控制。这些大火通过“合成周围环境”吞噬地面，一次可以抛出数千个（在门多西诺的情况下，可能是数百万个）燃烧的余烬，点燃数英里外的干土和火源。而在加州这样干旱的气候下，大火的燃料来源很多。

该州以干旱而闻名，而且随着全球变暖，干旱只会愈演愈烈。该州的水源主要来自当地的水库、地下水和内华达山脉的径流，其中一些水源被引流到沿海社区，帮助农作物生长和鱼类繁殖。尽管加州的五年干旱已于去年宣布结束，但州长杰里·布朗最近签署了新的水资源保护法，以保护这种对干旱气候来说如此珍贵的资源。那么，一个缺水的州究竟是如何拼命节约用水来应对所有这些火灾的呢？

多伦多约克大学灾害与应急管理助理教授埃里克肯尼迪说：“我们很容易想到通过拿出水管并向其喷水来灭火，但事实并非如此。”

门多西诺规模的火灾并不一定需要像城市大火那样的倾盆大雨。派恩说，这些混乱的火灾会产生大量的风和热量，水在到达火场之前就蒸发掉是很常见的。麦克莱恩说，水对于扑灭周边的小热点至关重要，但直接向门多西诺大火中倾倒水是徒劳的。

“它被用来‘清理’和处理热点，”麦克莱恩说。“热量可以一直传到根系，然后慢慢冒出来，所以把所有东西都弄湿很重要。”

另一种管理野火的策略是设置隔离线，这是一种物理屏障，可以阻止远处的余烬到达脆弱区域。有时，这些隔离线或空隙在自然界中已经存在（如河流），或者可以用推土机将植被从地面上铲除，从而形成火无法越过的秃斑。

但就像门多西诺火灾一样，即使是最大的围堵措施也无法阻止炽热的余烬四处蔓延，引发局部火灾。这时回火（或点燃小而可控的火）就派上用场了。

“你可以点火，让火苗朝主火方向移动，并清除燃料区，这样等到主火到达时，就没有什么可烧的了，”派恩说。“这是以火攻火。”

这种故意燃烧被称为“预定火”，用于帮助多样化栖息地、传播需要热量才能发芽的树脂覆盖种子，以及烧掉多余的火“燃料”，如枯叶和松针。例如，加拿大公园管理局的消防专家经常使用预定火来维护和管理原始自然区，如班夫——该国最古老的国家公园所在地。

火焰吞噬了树冠，树冠有一百英尺高，仅从地面灭火是不够的。飞机和直升机在头顶盘旋，喷洒阻燃剂，帮助抑制火势。水和磷酸铵等化学物质的混合物可以减弱火势并防止其蔓延（而且看起来也很酷）。

由于很难预测火灾何时发生以及蔓延速度有多快，肯尼迪等灾害专家表示，扑灭火灾的最佳方法是防患于未然。最有争议的防火策略之一是疏伐或砍伐树木。砍伐房屋附近的树木可以形成一条空地，保护住宅免遭火灾。肯尼迪说，这也是一种清除被害虫或疾病破坏的干枯树木的策略。但砍伐树木也可能引发伐木，从而破坏其他动植物赖以生存的自然栖息地。

如果你住在像加州这样的火灾多发区，派恩说，最重要的事情之一就是检查屋顶是否还有火源。水平屋顶很容易让火焰烧穿房屋的其他部分并蔓延到邻近的建筑物，尤其是当它们被枯叶和其他碎屑覆盖时。联邦紧急事务管理局建议建造倾斜的屋顶，并使用由粘土或混凝土等不易燃材料制成的瓦片。

虽然我们可以控制房屋翻修，但管理大片荒地就困难得多。派恩说，我们可以效仿地中海国家：引入山羊。多年来，欧洲一直使用山羊和绵羊来耕种土地，啃食易燃的干燥植被。美国一些地方已经开始这样做了。1991 年奥克兰大火之后，当地一名兽医和她的消防员丈夫创办了生态系统概念，即“四足消防员之家”，使用山羊和绵羊等动物清除火灾燃料和难以管理的植被。但这种策略也有缺陷——如果不加以控制，这些嗜草的山羊会吃掉（并随后毁掉）它们触手可及的所有植被。

无论我们如何努力预防，野火总是会发生——但这其实是一件好事。鼓励“好”火，比如小规模的野火和可控的燃烧，不仅可以刺激新的生长——还可以防止更具破坏性的事件，比如门多西诺大火。但实际上，即使是这些大规模的火灾也并非天生就是坏事。只有当它们与人类发生冲突时，它们才被视为灾难。

肯尼迪说：“火灾和地球上其他任何事物一样自然——它将永远是生态系统的一部分。火灾管理机构在过去几十年中学到的教训是，通过扑灭每一场火灾，你将产生非常高的可燃物负荷，从而增加未来发生灾难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