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现实生活中的真菌绝对是噩梦的燃料

HBO 电视剧《最后生还者》的前三集对真菌有很多论述。该剧以一个警告开场，由演员约翰·汉纳饰演的一位白发流行病学家告诫我们，一些真菌，包括冬虫夏草， ‘并不是试图杀死而是控制’它们感染的动物的行为。后来，由克里斯汀·哈基姆饰演的印度尼西亚大学的一位真菌学家解释说，目前还没有药物或疫苗可以抵抗人类身上的这种真菌。她接下来的建议——我们对新出现的真菌流行病的唯一解决办法是“轰炸这座城市和里面的所有人”——是电影中典型的夸张手法。尽管我们用静脉注射疗法而不是燃烧装置来对抗这些感染，但真菌仍然确实值得担忧。

在我们这个广阔的星球上生存的真菌，虽然与那些把人变成僵尸的幽灵生物相去甚远，但可能会对农业、生物多样性和人类健康构成严重威胁，尤其是在日益变暖的世界。这些真菌正是你应该熟悉的，在某些情况下，你应该害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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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见的人类相关真菌，例如导致足癣、头皮屑、普通酵母菌感染和脚趾甲真菌的真菌，被公众视为“坏”或“恶心”的真菌，并不是让医生彻夜难眠的真菌。但你无法卖出你看不见的东西，所以好莱坞继续大肆渲染少数特殊真菌改变行为的特性，而忽视真正具有侵袭性的真菌，这些真菌是导致住院和大多数患者死亡的罪魁祸首。

“从临床角度来看，这些真菌疾病的影响确实被低估了，”北亚利桑那大学真菌学副教授布里奇特·巴克说。“患者在接受干预之前就已经病得很重了。”由于许多真菌会趁机感染已经患病的患者，这让我们更难理解它们在患者死亡中所起的作用，这可能有助于解释为什么它们几乎没有引起公众关注。

北卡罗来纳州杜克大学专门研究真菌病的医生伊兰·施瓦茨 (Ilan Schwartz) 说，即使对医生来说，特别是世界上许多真菌感染最为普遍的地区的医生来说，“最大的挑战是做出诊断”。

在一些地方，临床医生甚至缺乏最基本的检测，这可能导致误判。当他们意识到这种疾病是由真菌而不是结核病等细菌感染引起的时，治疗通常效果不佳，不幸的是可能会导致死亡。

但如果及早发现，治疗会非常有效。

久经考验的真菌治疗方法

施瓦茨表示，抗真菌药物主要有三类，即杀死或抑制真菌的药物。其中，只有一种（唑类）可以在医院外服用。其他两种，棘白菌素和多烯类，的副作用需要专业的医疗监督。“对任何一种药物的耐药性都非常重要，并且确实限制了我们治疗患者的能力，”施瓦茨解释说。

而真菌出现并能抵抗我们最有效的药物这一说法又有多牵强呢？施瓦茨说，一种土壤真菌，也会导致肺部感染，烟曲霉，在某些地区有 10% 到 15% 的分离株表现出抗药性。“他们在田间使用的唑类（用于对抗植物病原真菌）在结构上与我们在临床上使用的唑类非常相似。”所以乔尔在《最后生还者》第三集中告诉艾莉的话是正确的：真菌正在变异。尽管包括人类在内的许多真菌早已掌握了入侵动物的技巧，但一旦进入人体，它们就变得越来越难以对付。

小说之外的杀手真菌

有些人可能会说，在我们体内免费生活的真菌比冬虫夏草更令人担忧。其中包括引起山谷热的真菌，山谷热是美国西南部的一种疾病，随着气候变暖，该疾病正在向北和向西蔓延。导致这种疾病的两种密切相关的土壤真菌， Coccidioides posadasii和Coccidioides immitis （简称为“球菌”），是主要问题。“我们已经看到加州一些地区病例增加，而这些地区之前并没有出现很多病例，”全球球菌专家之一 Barker 说道。她指出，包括球菌在内的较大的一类真菌 Onygenales 令人“担忧，因为它们会导致原本健康的人患病。”而且由于这一特定群体与哺乳动物共同进化，“未来的威胁可能就来自这里。”  

施瓦茨对球菌有自己的担忧。“有利于这种真菌生长的环境也是有利于野火的环境，”他解释道。野火暴露引起的上皮变化大大增加了山谷热的风险。”当灰烬沉积在我们的肺部时，这些真菌也可能受到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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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菌远非诊所中出现的唯一真菌感染。事实上，在它们流行的特定地理区域之外，全国范围内很少有球菌或其 Onygenales 对应物的病例报告。Schwartz 说：“作为一名临床医生，我每天看到的主要是侵袭性念珠菌病和曲霉病。”这些真菌病影响免疫系统较弱的人，其中许多人是因为癌症或病毒感染，包括 HIV/AIDS、COVID-19 或流感。使用皮质类固醇和免疫抑制药物（如环孢素（巧合的是，这种药物由冬虫夏草的近亲自然产生））治疗也会削弱人体免疫系统。Schwartz 解释说：“病毒本身会导致各种形式的免疫麻痹 [或免疫反应减弱]，然后导致继发感染并失控。”

野生动物流行病的教训

真菌也会感染动物，对人类健康也有影响。最近，野生动物中爆发了一些大规模真菌病，包括两栖动物因壶菌病而大量死亡，蝙蝠因白鼻综合症而大量死亡。一场不受控制的真菌动物流行病看起来就像世界末日：一片漆黑的死水中，数百只青蛙肚皮朝上漂浮着，它们被真菌僵硬的腿从水里冒出来。

20 世纪 90 年代之前，只有少数真菌学家对这些我们称之为壶菌的奇异水生真菌有所了解。其中最著名的是Batrachochytrium dendrobatidis 又名 Bd，导致大约 90 种两栖动物灭绝，另外 124 种两栖动物的全球数量下降了 90％ 或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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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什么要关心杀死青蛙的真菌？普渡大学植物标本馆的壶菌专家兼真菌馆长拉伯恩·西蒙斯 (Rabern Simmons) 表示，就像人类病原体一样，气候变化会加速真菌在以前受到控制的地区的传播。更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才开始看到生物多样性丧失的“隐藏的人类福利成本”，他说。根据 2022 年的一项研究，在哥斯达黎加和巴拿马这两个受壶菌病重创的地区，由 Bd 引起的两栖动物数量下降导致蚊子增多，人类疟疾病例增多。“我们看到了一种几乎无人知晓的微小水生移动真菌对人类健康的影响，”西蒙斯说。

一些真菌对我们构成的威胁并非虚构。虽然冬虫夏草属真菌将继续操纵和杀死昆虫，就像它在数百万年与无脊椎动物宿主共同进化的历史中所做的那样，但即将出现的人类真菌流行病可能不会费心改变我们的行为。我们的历史更有可能与一种悄悄潜伏在土壤中或在医院水槽中形成生物膜的不起眼的霉菌相交：不断适应我们日益减少的防线。虽然我们无力阻止真菌病原体不断增加的世界是一个可怕的前景，但我们集体未能认识到病原体、人类、动物和植物之间的相互联系可能更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