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几代人都对黄石国家公园进行保护，但它并未免受气候变化的影响

在考虑如何庆祝黄石公园和国家公园百年纪念时，国家地理杂志联系到了获奖作家大卫·奎曼。他是十本书的作者，也是《户外》杂志、 《滚石》和其他出版物的专栏作家，也是黄石地区的长期居民。奎曼花了两年多时间研究公园及其周围的生态系统，作为《国家地理杂志》2016 年 5 月刊的研究成果，他在配套书籍《黄石公园：穿越美国狂野之心的旅程》中分享了他的全部研究内容和经历。奎曼的发现令人大开眼界，为这个快速变化的星球上的居民提供了深刻的见解。他在与 Nexus Media 的问答环节分享了他的见解。您可以在此处阅读他书中的摘录。

您在黄石大生态系统中生活了 30 多年，见证了游客可能永远看不到的环境变化。黄石公园正在发生哪些变化，这些变化既隐蔽又显而易见？

有些变化是好的。自 20 世纪 70 年代初被列为受威胁物种以来，灰熊种群数量已大幅恢复。1995 年，狼被重新引入。太好了。鉴于大型捕食者的多样性和数量增加，生态系统的其他方面也开始回归丰富多样的状态：麋鹿、野牛、羚羊、鹿。但其他许多变化都是坏的。高海拔的白皮松树是灰熊重要的高热量食物（坚果）来源，但由于气候变化和入侵物种等多种因素，它们正在逐渐消亡。入侵物种——以黄石湖的湖鳟鱼的形式出现——也与另一种重要的灰熊食物——本地割喉鳟鱼的灭绝有关。与此同时，游客数量急剧增加，这给公园管理带来了另一种问题。位于生态系统边缘的大型私人牧场是麋鹿的冬季栖息地，它们很容易受到所有权变化的影响，这可能会导致牧场被分割，从而导致重要栖息地的丧失。大黄石生态系统拥有丰富的野生土地资源，但它的未来仍悬而未决。

随着地球变暖，物种在不同的时间迁徙到不同的地方。黄石公园及其周边地区发生了哪些变化？

气候变化对黄石公园来说很重要，但迁徙周期的变化并不是最大的问题。更大的问题是：气候变暖如何影响白皮松？它如何影响影响割喉鳟的干旱周期？在迁徙方面：黑尾鹿的迁徙如何影响毁灭性疾病——慢性消耗性疾病——进入黄石公园生态系统？这些都是相互关联的。迁徙很重要。但迁徙与气候变化的关系太过简单，无法捕捉生态系统的复杂性。

随着动物迁离保护区，灰熊等物种的数量激增，冲突爆发，这是很少有人预料到的。这些影响有哪些？黄石公园周边城镇的经验教训如何指导其他面临类似挑战的社区？

蒙大拿州的牧场主们非常害怕——或者他们声称自己非常害怕——迁出黄石公园的野牛会给该州的牛群带来另一种疾病——布鲁氏菌病。但这种担忧很复杂——这是委婉的说法——因为有几个事实，包括麋鹿也携带这种疾病的病原体。麋鹿的数量太多了，所以无法阻止。它们从公园的偏远地区迁出，猎人觊觎它们。野牛成了布鲁氏菌病故事的替罪羊。这是愚蠢、盲目和徒劳的。在边境杀死野牛并不能解决整个生态系统中布鲁氏菌的问题。

每逢特殊纪念日，比如国家公园管理局成立一百周年，公园系统的重要性就牵动着每个人的心。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们对保护公园的兴趣和对公园重要性的认识逐渐消退。为什么公园对一个国家如此重要？在我们这样的文化中，如何才能让公园每年都成为美国人体验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美国的荒地对于保护自然和多样化的自然生态系统至关重要。其中一些荒地——其中最著名和最具标志性的——被限制在自然公园内并受到保护。这是一个激进而明智的想法，始于 1872 年黄石国家公园的宣布，并随着一个世纪前 1916 年美国国家公园管理局的成立而延续。这些努力不足以拯救美国的自然和美国人与自然的关系，但它们是伟大的象征性领导行为。你可以在郊区街道尽头的林地里找到大自然。那是珍贵的。你也可以在黄石公园找到它。当你在那里找到它时，与在你家街道尽头不同，它将包括灰熊、麋鹿、野牛和北方蟾蜍。这些都是珍贵的事实和特权。地球上的生命可能是宇宙中独一无二的。黄石公园的灰熊是美国本土 48 个州内这种巨兽的最后一个可存活种群。当我们拥抱这些独一无二的宝藏时，我们拥抱的是无价之宝。

尽管受到保护，黄石公园仍然是真正的荒野。为什么美国要保持荒野相对不受破坏？

黄石公园并不是真正的荒野。它有一部分是荒野，大部分是人们的游乐场——他们可以在那里开车，在路边看灰熊，看老忠实喷泉喷发，然后进屋吃汉堡包，使用抽水马桶。荒野？拜托。认真点。黄石国家公园代表的是荒野景观的遗迹和全景，大多数美国人都可以相对方便地体验到。它是一扇窗户，可以看到几个世纪前的荒野景观，到处都是狼、熊、美洲狮、土狼、鹰、麋鹿和驼鹿。它是遗迹，也是代表。但即使在今天，人们也有机会通过黄石之窗进入荒野。你停好车，开始步行，手边备好防熊喷雾——或者骑上马——从最近的道路走十几英里。那里：荒野，隐藏在黄石公园的核心地带。大多数人从未见过它，但它有助于丰富人们游览公园时的美妙体验。

您也一直在深入研究生命之树。这项研究如何影响了您对地球生命的看法以及生物如何适应变化？

我在写一本关于生命之树和分子系统发生学的书时，发现除了其他东西之外，地球上可见的所有生命形式都是其他生物的复合体，进化史中既有跨越“物种”界限的基因，也有从祖先传给后代的基因。这与大多数人——甚至大多数生物学家——认为他们了解的地球生命历史截然不同。

黄石公园是多样性的缩影——许多环境、植物和动物相互影响。你最近写了关于灰熊、麋鹿、狼和心湖蚯蚓之间的联系，以及黄石公园作为“岛屿”生态系统的性质——这个生态系统是如何受到压力的？

心湖的麋鹿过着相对舒适的生活，没有冬季的掠食者，享受着温暖的泉水，直到 1995 年狼被重新引入。它们中的一些死于冬季的压力，而该地区的灰熊在春天会吃掉这些尸体。但是，在 1995 年狼被重新引入公园后，狼很快就找到了心湖的麋鹿，并将它们赶出了冬季避难所。这使得灰熊在春天没有尸体可吃。灰熊的适应能力很强，现在它们在春天开始吃蚯蚓和其他食物。蚯蚓是外来物种，是过去三个世纪从欧洲引入的。因此，这很讽刺：入侵的蚯蚓帮助本地灰熊适应本地狼回归生态系统所带来的后果。寓意：生态比人类的智慧更复杂。

这次采访由乔什·查莫特 (Josh Chamot) 主持，他是 Nexus Media 的撰稿人，Nexus Media 是一家报道气候、能源、政治、艺术和文化的联合通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