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觉错觉这种东西存在吗？

在《头脑之旅》中，PopSci 探索了我们的大脑、感官以及其间发生的奇怪事情之间的关系。

我们的感官是会出错的。我们的眼睛会被一切事物欺骗，从海市蜃楼到蓝黑相间（或白金相间）的裙子图片，我们的耳朵会被“不断上升”的音调和“说话”的噪音欺骗，我们的嗅觉会被……等等，你能想象出嗅觉错觉吗？如果不能，那么你并不孤单，因为有些科学家怀疑它们根本不存在。

也许你想着“闻到”烟味，但实际上你周围并没有烟味。那只是幻觉，而不是错觉。普遍接受的区别是，错觉代表对刺激的误解，而幻觉根本不涉及任何刺激。

肯塔基大学心理学教授克莱尔·巴蒂 (Clare Batty) 在 2010 年写道：“嗅觉错觉的概念并没有引起我们的共鸣。”她的论文“鼻子不知道的事”在当时的同行中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因为她认为根本不存在嗅觉错觉——只有幻觉。

巴蒂的论文从哲学角度探讨了嗅觉，探讨了嗅觉与其他感官的区别之一在于它“无法表现出某种组织”，因为“嗅觉并不代表特定的物体。我很容易就能看到桌子上的手机，知道我看到的是我的手机，而不是任何旧手机。”

她认为，气味并不能做出同样的区分：“我们可以知道那里有某种东西，比如咖啡。”但是，视觉和听觉可以识别和定位那个物体——我们在这里看到面前有一杯咖啡，或者听到炉子上锅里的水沸腾的声音——而巴蒂说，气味不能提供同样的线索。事实上，你必须四处走动，在几个地方闻一闻，才能发现新鲜冲泡的香气的来源。

在论文中，巴蒂认为错觉源于对特定物体的错误识别或误解——因此，“如果嗅觉体验根本没有给我们任何物体，那么从定义上讲，它就不能产生错觉。” 值得注意的是，这一论点并不适用于由大脑或嗅觉器官的实际物理损伤引起的现象：例如，右颞叶出血既可导致嗅觉错觉，又可导致嗅觉幻觉。但未受伤的大脑很难被气味欺骗。

巴蒂论文的资料来源之一是昆士兰大学资深嗅觉研究员理查德·史蒂文森的一本书。2011 年，史蒂文森以自己的一篇论文回应了巴蒂的论文，题为《嗅觉错觉：它们在哪里？》（“他是 [该领域的] 大人物，”巴蒂笑着说。“所以这很可怕。也是一种荣誉。”）史蒂文森采取了更实证的方法，提出了几个他认为确实符合错觉条件的基于气味的现象的例子。一个例子来自涉及化合物二氢月桂烯醛的实验——参与者描述，当它与柑橘味混合时，它的气味更“有木香”，而当它与“木香”气味混合时，柑橘味更浓。

如今，巴蒂和史蒂文森都认为，他们之间的分歧最终在于解释。巴蒂说：“我认为，我们对体验的本质不会有分歧。”史蒂文森则说：“我们之间的分歧可能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大。视觉幻觉体验与嗅觉幻觉体验明显不同，在视觉幻觉中，你可以完全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幻觉，而嗅觉幻觉很少能意识到这一点。幻觉的关键在于，你能够知道或意识到自己正在经历幻觉。而嗅觉幻觉通常不是不言而喻的。你必须对化学感官有所了解，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那么，为什么我们对气味的理解与对视觉的理解如此不同呢？史蒂文森解释说，嗅觉是三种“化学感觉”之一。其他两种感觉是味觉，可以检测食物的甜、咸、酸、苦和鲜味，以及三叉神经感觉，可以记录薄荷醇的清凉效果或一勺辣椒的辣味等感觉。“刺激，”他解释说，“对于化学感觉来说非常不同，因此这相对于视觉和听觉施加了限制[和]差异。最明显的一点是，你直接接触‘东西’（即化学物质），然后必须摆脱它。[化学和非化学感觉之间]也存在一些深刻的神经解剖学差异，这些处理差异有有趣的心理表现。”

目前尚不清楚这两种感觉之间的根本区别是否会影响它们与幻觉的关系。这主要是因为，正如巴蒂和史蒂文森都同意的那样，嗅觉作为研究课题仍然相对未被充分探索。正如巴蒂所解释的那样，“我们对嗅觉的依赖程度不如其他感觉，所以我们对嗅觉的研究不多，所以我们对嗅觉的了解也不多。……在一定程度上，嗅觉是自我实现的。”史蒂文森同意这一观点：“嗅觉是科学密室中一个布满灰尘的角落。”

然而，在过去三年里，一种经常被报道的 COVID 症状——嗅觉和味觉丧失——打开了那间后屋的窗帘。“人们会有一种分离感……就像‘我与世界隔绝了’，”巴蒂说。这种对嗅觉重要性的新认识是否导致更多资源可用于研究其机制和缺乏幻觉？“我很想说它已经带来了，”史蒂文森叹了口气，“但我看不到任何资金来研究这些东西。”

巴蒂则积极参与该领域的研究——我们交谈时，她正在为嗅觉研究人员的会议做准备。“我从未见过史蒂文森，”她说，“但我认为嗅觉领域是哲学家和科学家之间进行最佳对话的领域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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