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驾驶过空军的 F-16 战斗机，天哪，飞行效果太差了

在新泽西州的某个高空，我猛地把氧气面罩从脸上摘下来，担心自己要吐了。

我们的 F-16 战斗机飞行员杰森·马克松少校刚刚驾驶飞机完成了两次急转弯，这是一项名为 G 训练的航空程序的一部分。片刻之后，马克松（他的空军呼号是弗莱克）突然将飞机侧翻，这种动作被称为刀刃式飞行，使飞机的短翼垂直于地面。他让我们回到水平位置，然后用力将飞机向右拉。我痛苦不已。

急转弯和快速颠簸的操控对身体来说非常折磨——我真想结束这种过山车般的旅程。“你介意平稳驾驶吗？”我问道。

“罗布，怎么样了，伙计？”弗莱克问道，他的声音通过我红、白、蓝三色头盔的扬声器传出来。

我回答道：“我感觉不舒服。”

我们在 20 分钟前起飞，喷气式飞机的所有八个加力燃烧器都点亮了，将我们送上长岛麦克阿瑟机场跑道。五月下旬一个刮风的早晨，我们呼啸着飞离地面，冲向多云的蓝天。起飞后不久，弗拉克用右手拉回操纵杆，让我们以每小时 400 英里的速度以 60 度的斜度爬升。

F-16 的座椅倾斜 30 度，因此 60 度的爬升感觉就像是垂直上升。我们飞到了大约 10,000 英尺的高度。这花了大约 30 秒的时间，我们受到了 5.4 G 的冲击，或者说是重力的五倍多。我的体重约为 155 磅，但在这种加速度下，我感觉自己的体重超过 800 磅。弗拉克以缓慢的滚动结束了爬升。有那么一瞬间，我们处于上下颠倒的状态。

我们巡航到花园州，弗莱克做了一个 90 度转弯，然后又做了一个残酷的 180 度转弯——一个艰难的长距离拉力和一个陡峭的倾斜角度。我在操作过程中经历了 6.2 个 G 力。（宇航员在升空时通常要承受 3 到 4 个 G 力，而 F-16 及其飞行员可以承受 9 个。）突然移动是我们 G 力演习的一部分，这是在任何可能对机组人员造成高 G 力影响的飞行之前进行的标准练习，以确保飞机和机上任何人员都能承受压力。我没有通过。

很难描述拉动重物时的恐怖感觉。一种压倒性的感觉将你推回到座位上。你会感到呼吸困难。这种力量将血液从眼睛和大脑中推开，可能会让你视野狭窄。新手经常会感到被重物击中——有些人甚至会失去意识——甚至会因为晕机而呕吐。

我没有呕吐。至少当时没有。

飞机开出了我的身体无法兑现的支票

当“雷鸟”飞行表演队到访时，美国空军有时会为记者提供乘坐 F-16 战斗机的机会。“雷鸟”飞行表演队之于美国空军，就如同拥有 F/A-18 战斗机的“蓝天使”飞行表演队之于美国海军，该飞行表演队于 5 月在纽约进行了表演。

飞行员经常将 F-16 称为“毒蛇”，指的是原版《太空堡垒卡拉狄加》中的太空飞船，以及这种飞机机动性极强的事实，它看起来就像蛇头一样四处乱窜。（官方名称是“战斗隼”，但拜托：“毒蛇”听起来酷多了。）

弗拉克带我乘坐一架 F-16D Block 52，这是一架 20 世纪 90 年代初制造的双座飞机。它采用普惠 F100 涡扇发动机，加力燃烧时可产生超过 29,000 磅的推力。把油门全开，如果燃烧的燃料足以减轻负载，飞机就会直线飞行。我坐在 Aces 2 弹射座椅上，起飞前我通过拉动一个小杆来弹射座椅。

美国空军于 1979 年将 F-16 纳入其机队，该飞机至今仍在服役；这款造型优美的单引擎飞机比海军战斗机更轻，飞行速度可达音速的两倍。它以敏捷性和低速快速加速能力而闻名。“F-16 是 20 世纪后期最典型的空中格斗飞机，”退役上校迈克·托雷尔戴（呼号 T-Day）说，他驾驶该飞机约 25 年，甚至在犹他州上空因发动机故障而从飞机上弹射出去。“它可能是驾驶时对体力要求最高的飞机之一。”

像《壮志凌云》这样的电影无法传达驾驶战斗机的残酷物理条件，正如 T-Day 所说，战斗机可以“在不到一秒的时间内产生 9 个 G 力”。飞行员是身体状况极佳的运动员，经过多年的训练才能应对加速度。这对于避免 G-LOC（发音为 gee-lock）现象（即 G 力导致的意识丧失）至关重要。

在系紧我们的飞机安全带之前，弗莱克和我穿上了抗荷服——一种穿在飞行服外面的高腰服装，配有一根软管，与飞机上的空气系统相连。当飞行员感受到越来越大的加速度时，飞行服会像血压计一样充满空气，挤压腿部和腹部。这可以防止血液在四肢积聚，将血液保持在胸部和头部，从而降低失去意识的风险。

比装备更重要的是一项称为抗重力训练的动作，它要求收紧小腿、腿筋、股四头肌和臀大肌，同时收紧腹肌。想象一下坐在办公椅上，在滚动和向前拖动身体时将双脚向后拉。这有助于血液留在核心和大脑中，保持灯亮，并防止你（正如飞行员所说）打瞌睡。飞行员这样做时，他们每隔三秒左右快速吸气和呼气，发出“keh”的气息声。

战斗机飞行员在教练机上学习这些技巧，并在离心机中磨练，了解正确和错误操作的感受。“如果一个人没有正确执行抗重力应变动作，你会看到他几乎在你面前融化，”退休空军上校、德克萨斯大学医学分校的医生 Cheryl Lowry 说道。

如果不穿上这套衣服并进行锻炼，你就无法安全地承受巨大的重力。你的心率会飙升，因为它要努力让血液流到楼上而不是其他地方。你会失去周边视力，然后失去看颜色的能力，最后会暂时失明。“在那之后，你几乎立刻就会面临严重的 G-LOC 危险，”洛瑞说。当你恢复意识时——如果飞机没有坠毁——你会感到头晕目眩。

飞行员很少会失去意识；空军表示，从统计数据来看，大约需要 20 万小时或更长时间的飞行时间才会发生一次 G-LOC 事件。过去三年，空军记录了至少 9 起此类事件，包括 2018 年 4 月在内华达州上空的雷鸟训练演习中发生的一起死亡事件。斯蒂芬·德尔巴尼奥少校在倒飞时感受到最大为负 2 G 的力（如果飞机倒置，血液会涌向头部，就会发生这种情况）后坠毁，之后进行 8.5 g 的俯冲。空军确定，这两个极端的“推拉”效应削弱了德尔巴尼奥对力量的耐受力，并降低了他的抗 G 应变机动的有效性，导致了 G-LOC。

计算机代码可以提供帮助。F-16 和一些 F-35 战斗机使用名为 Auto-GCAS 的软件来避免飞行员失去意识时坠机。空军称该系统已挽救了 8 人的生命。但雷鸟飞行表演队避开了这项技术，因为其飞行员通常在低空和紧密队形中飞行，他们不想冒险让软件控制飞机。

通往呕吐区的高速公路

军事飞行员花了数年时间掌握应对高速飞行的严格要求所需的技能。我接受了大约四个小时的训练，包括弹射时该怎么做等基本知识。（一个提示是：“如果飞向电线，要‘想着瘦弱，然后穿过去’。”）

克服重力“有点像打高尔夫球时挥杆正确”，亚利桑那州斯科茨代尔梅奥诊所的医生兼航天医学项目主席 Jan Stepanek 说。像弗莱克这样的经验丰富的飞行员依靠肌肉记忆来完成，他们知道自己在需要承受多少重力之前可以承受，而且几乎可以下意识地做到。我不确定我做得是否正确。

弗拉克比我有另一个优势：因为他控制着飞机，所以他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战斗机上的晕动症，就像虚拟现实中的晕动症，甚至是汽车后座上的晕动症，都是由于眼睛看到的、内耳感觉到的和大脑处理这种不和谐的方式之间的脱节造成的。尽管我透过座舱盖可以清楚地看到下面的天空和地形（但看不到前面的地形，因为弗拉克的座位和其他设备遮挡了视线），但我内耳感受到的刺激实在是太大了。

我觉得坐在飞机里很刺激——对于一个热爱航空的人来说，这是我一生中最紧张、最激动人心的时刻之一。但这一切的暴力加在一起。商用客机通常以 25 度或 30 度的平缓角度转弯，在高空时转弯角度更小。战斗机可以以 60 度甚至 90 度转弯。商用飞机是一辆公共汽车，战斗机是一辆一级方程式赛车。你能感受到一切。这并不微妙。

在我摘下氧气面罩后，弗莱克稍稍放松了一点。最后，他驾驶飞机缓慢地翻滚。“天哪，我们翻车了，”我毫无必要地宣布道。到那时，我已经受够了。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我很快就要回家了，”我告诉他。

但弗拉克已通过无线电宣布我们“返回基地”，让空中交通管制人员知道我们正在返回基地。一阵阵侧风和比他习惯的更短的跑道迫使弗拉克放弃了我们的第一次着陆尝试。他收起起落架，再次带我们绕了一圈，然后成功着陆，他称这次着陆“相当有挑战性”。

在急转弯、刀刃式机动或戏剧性地撕下面罩时，我都没有呕吐。在翻滚时我控制住了自己。但在弗拉克第一次飞过跑道前几分钟，我把呕吐物丢进了一个密封袋里。我在停机坪上再次呕吐，当时我还坐在飞机上，试图让自己恢复过来，然后爬下梯子。而且，为了保险起见，我在机库里又吐了一次，因为我喝了一瓶水太快了。一位医生给了我两片 Zofran 药片，我躺在地板上睡着了，身上还穿着阻燃飞行服。

醒来后我感觉好了一些，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过了一周我才恢复正常。弗莱克的药方很好。我没有。

下面是我飞行时的原始镜头。

该故事最初发表于 2019 年 8 月 6 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