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风电场而言，偏见在于旁观者的眼睛

学期以一道突击测验开始——热门还是不热门？

德克萨斯大学的心理学家要求小班的学生评价同学的吸引力。学期开始时，学生们对谁有吸引力的看法趋于一致。但三个月后再次被问到这个问题时，他们的答案却大相径庭。在了解了同学之后，学生们开始被他们最初可能忽略的人所吸引，对那些他们认为特别热情、聪明、有趣或有趣的人产生兴趣。

研究结果表明，吸引力微妙而复杂，而且会随着时间而改变。这一见解同样适用于我们对食物、艺术、音乐、建筑和设计的判断。对美的感知并不稳定，也不是普遍存在的。相反，它们不断受到我们的价值观、态度和信仰的影响。

这一点在有关风能的争论中表现得最为明显。根据你对可再生能源的看法，你可能会认为高耸、旋转的风力涡轮机是优雅的典范，也可能是丑陋的怪物。

罗德岛设计学院哲学教授、 《熟悉的美学》一书的作者 Yuriko Saito 表示：“某些审美体验有利于人类繁荣，而其他则起相反的作用。美学是我们通过感官来感知这个世界的基本载体。”

斋藤解释说，对一些人来说，高耸的白色涡轮机代表着进步、安全和清洁。对另一些人来说，它们是对自然的破坏，是失控的环保主义的象征。当他们凝视同一个风力发电场时，他们看到的是两个不同的东西。

“我们是感性的生物。我们一直通过身体感知世界，通过视觉、听觉、嗅觉、味觉和触觉，”她说。“但我们并不是纯粹的感性生物。我们也是理性的生物，所以我们创造了一种文化，这种文化更看重某些感官体验。”

例如，人们看重生机勃勃的森林，这代表着健康和活力。他们讨厌肮脏的工厂，因为这代表着污染和腐朽。但对于草原风力发电场的价值，他们的看法却存在分歧。“我认为，许多人几乎本能地反对在景观上安装任何机械，尤其是在自家后院，”Saito 说。

甚至对许多环保主义者来说，风能也代表着对自然的持久威胁。环保主义者乔恩·布恩写道，风力涡轮机“象征着一种炫耀性的贪婪消费”。罗伯特·F·肯尼迪二世是美国著名的环保律师之一，他曾反对在楠塔基特湾附近修建风力发电项目，理由是“有些地方应该禁止任何形式的工业开发”——更不用说，从岸上看，一台涡轮机大约只有观众伸出的手指甲那么大。

自然保护主义者道格·汤普金斯的观点更为激进，他告诉黑山计划：“当我看到那些巨型涡轮机时，我看到了技术工业文化的标志，”他补充道，“创造这些风车的思维方式与最初导致气候变化的思维方式相同……它需要所有的采矿、所有的合金、所有的计算机——整个文明的支架。而这些支架正在毁灭世界。这就是我在山上看到大风车时所看到的。”

面对这种反对意见，斋藤主张“全社会共同努力提高我们的生态素养和相关的审美意识”。换句话说，如果人们了解风力发电的好处，他们就会认为涡轮机是美丽的——就像大学二年级学生在发现同学都喜欢恐怖电影后对同学产生了好感一样。

为此，斋藤说，人们应该考虑风力涡轮机与它们可能取代的燃煤和燃气发电厂相比如何。煤炭和程度较小的天然气会导致哮喘、肺癌、心脏病和神经系统疾病。它们也是烟雾、霾和酸雨的罪魁祸首——更不用说它们在加剧灾难性的气候变化方面的作用了。

当然，也有人对风力涡轮机提出合理的反对意见。它们可能很吵，会干扰环境，还会对野生动物造成危险。但从实际情况来看，这些干扰微不足道。从远处看，风力涡轮机的噪音与冰箱差不多，而且它们杀死的鸟类比传统发电厂要少。

斋藤认为，这些事实赋予了风力涡轮机美学价值。她说，想象一下，“你欣赏一幅画，然后意识到这是赝品。现在，这幅画本身在物理上没有任何变化。但你对它的体验发生了变化。我认为这就是美学要处理的问题。”

诚然，斋藤说，物理属性很重要。风力涡轮机不能老旧、破损或破旧，组成风力发电场的单个发电机也应采用统一的设计。清洁能源企业家从根本上理解这一事实。这就是为什么特斯拉制造兼作太阳能电池板的屋顶瓦片。没有人会抱怨屋顶电池板与周围环境不相融合。

“皮肤确实很重要，我从不想忽视这一点，但皮肤的外观是否会受到我对物体的更深层次的认知和联想的影响——这就是问题所在，”她说。

如果气候变化真的像科学家们所说的那么严峻，那么风能就必不可少。David Roberts 在 Vox 上写道：“要充分理解气候变化的影响，就必须意识到，即使采取超出合理期望的行动，也最多只能避免最严重的损害。”他补充道：“这意味着，即使必须牺牲你重视的其他东西，即使低碳战略与你的其他偏好和优先事项相比不是最优的，你也要选择低碳战略。”

也许，随着气温升高、热浪袭击我们的城市、海水侵蚀我们的海岸，排列在山脉、草地和海岸边的风力涡轮机将焕发出新的光彩。斋藤指出，许多伟大的工程、艺术和建筑作品在揭幕时都遭到了嘲笑。报纸谴责自由女神像“既不是艺术品也不是美”，金门大桥是“一把价值 3500 万美元的钢竖琴”，埃菲尔铁塔是“一个不完整、混乱和变形的铁制体育馆设备”。

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座风力涡轮机都会成为一种标志，不仅如此，它们还是进步、创新、自由的象征，是国家和公民自豪感的源泉。每座风力涡轮机都保持不变。只是其含义发生了变化。Saiko 说道：“我希望，也许半个世纪后，人们会以同样的方式看待对风力涡轮机的反对。”

就像大学生在教室的另一边注视着同学，或者 19 世纪的巴黎人第一次欣赏埃菲尔铁塔一样，凝视海上风电场的美国人可能会发现他们最初的不满会转变为好奇，并最终变成钦佩。

爱尔兰作家玛格丽特·沃尔夫·亨格福德写道：“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俏皮话广为人知。在同一部小说中，有一段不太为人所知但同样贴切的文字，她提醒读者：“对于那些愿意寻找的人来说，到处都有大量的美景。”

Jeremy Deaton 和 Owen Agnew 为 Nexus Media 撰稿，这是一家报道气候、能源、政策、艺术和文化的联合新闻通讯社。您可以关注他们 @deaton_jeremy 和 @OwenAgne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