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人科学家先驱获气候变化诺贝尔奖

沃伦华盛顿 (Warren Washington) 非凡的科学生涯——半个多世纪以来计算机气候建模的突破性进展——的至少其中一个起源可以追溯到他年轻时对蛋黄颜色的好奇心。

“我在高中时遇到了一些很棒的老师，包括一位真正让我起步的化学老师，”他说。“有一天我问她，‘为什么蛋黄是黄色的？’她说，‘你为什么不去研究一下呢？’”于是他就去研究了。他仍然记得答案：鸡饲料中的含硫化合物浓缩在蛋黄中，使蛋黄变成黄色。“我还有一位优秀的物理老师，”他说，这解释了他成为大气物理学家的原因。

如今，那些老师一定会为他感到无比自豪。在复杂计算机诞生之前，科学家除了直接观察到的大气之外，对大气知之甚少。后来，一位年轻的黑人物理学家出现了，他渴望使用早期的计算机来了解地球气候的运作。他参与创建了最早的计算机气候模型，并就气候变化为六位总统——吉米·卡特、罗纳德·里根、乔治·H·W·布什、比尔·克林顿、乔治·W·布什和巴拉克·奥巴马——提供建议。华盛顿是气候建模的早期先驱。20 世纪 60 年代初，他与日本科学家合作，成为首批利用物理定律建立计算机大气模型来预测未来大气状况的人之一。尽管取得了这些成就，但他避免任何自我宣传，似乎对自己的低调形象感到满意。

“我很安静，但不是极端的安静，”他说。“我只是不像这个领域的一些人那样直言不讳，但没关系。[一些]人说我是一个传奇人物，而其他人则开玩笑说我还活着。”当与电影《隐藏人物》中的人物——20 世纪 60 年代为 NASA 工作的黑人女数学家相比时，他笑了。“你知道，我想我见过那些女士，”他停顿了一下说。“那时的世界很小。”

奥巴马总统于 2010 年授予华盛顿国家科学奖章。华盛顿最近在美国国家大气研究中心工作了 54 年后退休，不过这不算是退休。82 岁的他仍以杰出学者的身份继续进行研究。

气候变化是全球最紧迫的环境问题，目前还没有设立诺贝尔奖。但如果设立诺贝尔奖（目前正有一场活动呼吁设立诺贝尔奖），华盛顿几乎肯定会入围。他很快将获得下一个最佳奖项——泰勒环境成就奖，该奖项通常被称为环境诺贝尔奖。他将与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地球系统科学中心主任、气候科学家迈克尔·曼分享这一荣誉。

除了表彰他们开创性的气候研究，该奖项还向那些追随曼恩和华盛顿的气候怀疑论者传递了一个信息。曼恩多次遭受公开攻击，而华盛顿尽管性格低调，但偶尔也会收到死亡威胁，他说“这并没有真正影响到我”。华盛顿称赞曼恩敢于直面批评。“他处理得很好，”他说

曼恩很高兴能与他长期以来的偶像华盛顿分享这一奖项。“我读研究生时经常读他的论文，他是我心目中的英雄，”曼恩说，并指出华盛顿在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获得了大气科学博士学位——这是有史以来第二位获得该学位的非裔美国人。“他是我们最杰出的校友之一，”曼恩说。“他是一个伟大的榜样，他证明了多样性在推动科学发展方面发挥的根本性重要贡献。”

华盛顿的父亲埃德温在阿拉巴马州伯明翰长大，就读于塔拉迪加学院，这是一所历史悠久的黑人学院，规模不大。1928 年毕业后，他离开南方前往西雅图，一年后又前往波特兰，华盛顿在那里出生和长大。大萧条时期，工作机会稀少，埃德温只得了唯一能找到的工作——在联合太平洋铁路当服务员。“他对此很不满，”华盛顿说。

华盛顿的母亲多萝西在俄勒冈大学就读了 18 个月，主修音乐。“她不能住在宿舍，因为他们不允许黑人女性入住，”他说。“她不得不为一个家庭做住家帮工，才有地方住。两年后，她因为对此感到不满而退学了。”

小学时，华盛顿读过乔治·华盛顿·卡弗和其他黑人美国人“从事有趣的科学研究”的书籍。到了高中，他决定从事物理学事业。但他父母在俄勒冈州立大学遇到的种族歧视仍然存在。“我的大一导师告诉我，我不应该继续学物理，因为这对我来说可能太难了，”他说。他不顾建议，于 1958 年毕业，获得了物理学学士学位。随后，他于 1960 年获得了俄勒冈州立大学的气象学硕士学位，并最终于 1964 年获得了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的大气科学博士学位。

他最早使用的计算机（他认为是 1957 年）是一台老式真空管计算机，大约有一间房间那么大，而且速度慢得令人发指。“在那个年代，一天的模拟需要一天的时间，”他说。如今，“对于最高分辨率，我们一天可以完成 10 年的模拟。对于最低分辨率，我们一天可以完成 100 年的模拟。如今，我的智能手机的计算能力可能比那些早期的计算机还要强。”

他说，他所担任顾问的大多数总统（奥巴马除外）都更愿意支持气候研究而非减缓气候变化。而奥巴马总统则支持《巴黎气候协定》，并制定了多项气候保护措施。

华盛顿第一次见到他是在 2007 年秋天，当时奥巴马还是一名参议员。“我们俩都被邀请向国会黑人党团发表关于气候变化的演讲，”他回忆道。“他在我之前发言，很明显他读过 IPCC 报告（一份关于气候变化的重要联合国报告）。我排在后面，我开玩笑说，‘你替我讲了。’他笑了。”

毫不奇怪，华盛顿没有被要求向特朗普总统汇报情况，特朗普计划退出《巴黎协定》，并正在努力废除奥巴马时代的多项气候保护措施。“我搞不懂这个人。他不听简报，也不读资料。他不像大多数总统那样得到建议，”华盛顿说。“他对阅读任何主题的报告都没有兴趣，不仅仅是科学。在他向国会发表国情咨文演讲时，他甚至一次都没有提到[气候变化]。”

尽管如此，华盛顿还是对联邦政府以外的气候行动感到鼓舞，并且仍然对未来充满希望。“我认为我们只能再忍受这位总统的几年统治，”他说。“但我并没有失去乐观。”

玛琳·西蒙斯为 Nexus Media 撰稿，这是一家涵盖气候、能源、政策、艺术和文化的联合通讯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