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鲨鱼正在吃你家后院的鸟

如果你上网过，或者你有一个孩子上网，你一定听过这首歌。Baby shark，do-do-do-do-do-do-…现在这首歌又在你的脑海里萦绕。别客气。

但马库斯·德莱蒙不知道这一点，因为他是密西西比州立大学的渔业生态学家，忙于研究真正的鲨鱼。他总是去墨西哥湾，勘察水域，打捞小鲨鱼，看看它们空出来的胃里的东西，然后把呕吐物送到芝加哥进行 DNA 测序……你知道的，就是这些日常工作。

至少，这是他在最近发表的研究中所做的，该研究于周二发表在《生态学》杂志上。在伊利诺伊州自然历史调查局的一位鸟类生态学家和菲尔德博物馆的一位分子生态学家的帮助下，德莱蒙分析了幼年虎鲨的呕吐物，发现这些小家伙不仅以鱼和甲壳类动物为食。它们也吃鸟。而且不仅仅是海鸥和其他航海鸟类。它们一直以麻雀、鸽子和啄木鸟等常见的后院鸟类为食。

德莱蒙在进行例行调查时就预感到了这种情况。他和同事们经常使用长达一英里的重型钓鱼线对墨西哥湾进行采样，了解那里的生物，每年大约 100 次。2010 年的一天，德莱蒙在船上与一只小虎鲨搏斗，这并不是什么罕见的事情。但当它吐出几根羽毛到甲板上时，他惊呆了。“太疯狂了，非常出乎意料，”他说。

德莱蒙渴望了解更多，于是把羽毛带回实验室。他拍干羽毛，向鸟类学的同事们展示，但没有人能确定它们的身份（这可以理解，因为它们已被部分消化）。“最后，我求助于我的一位好朋友，他是菲尔德的一名分子生态学家，”德莱蒙在谈到他的合著者凯文·费尔德海姆时说。“我打电话给他说‘嘿，凯文，伙计，这太疯狂了！你能用你的分子技术找出这是什么鸟吗？’当然，他做到了。”

费尔德海姆使用一种名为 DNA 条形码的技术来查明鲨鱼吃的是哪种鸟。从德莱蒙寄给他的样本中分离出遗传物质后，费尔德海姆便可以在 DNA 中寻找特定物种独有的已知序列。值得注意的是，这项技术并不完美。由于它需要相当高的精度，科学家的处理失误或单个生物体 DNA 的微小变化都可能导致读数错误。从广义上讲，这有点像收银员在杂货店扫描黄瓜，但标签上的污迹意味着它在收银机上显示为红薯。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圭尔夫大学的分子生物学家保罗·赫伯特 (Paul Hebert) 表示，他“没有理由质疑这些结论”。赫伯特在 DNA 条形码的开发中发挥了重要作用，但并未参与此项研究。北美鸟类基因组已被测序多次，因此它们在条形码参考库中的存在非常清晰，因此“在几乎所有情况下，包括已报道的虎鲨物种”，都很容易定义物种。

费尔德海姆的研究表明，这些呕吐的羽毛属于一只棕色嘲鸫。德莱蒙大吃一惊——他以为他面对的是一只海鸥或鹈鹕，而不是从新泽西州到俄克拉荷马州后院里常见的动物。从那时起，他在调查中又增加了一项任务：尽可能分析虎鲨的胃内容物。

在接下来的九年里，他和同事们就是这么做的。有时他们会翻看死鲨鱼胃里的东西，有时他们会用管子插入喉咙和倒立鲨鱼的动作对活鲨鱼的胃部进行取样。（作者保证没有鲨鱼受到伤害，所有鲨鱼都被标记并放归大海。）

他们总共观察了 100 多条虎鲨，令人震惊的是，其中 40% 的鲨鱼腹部有某种鸟类遗骸。“突然间，这不再是一个令人惊叹的发现，”德莱蒙说，“而是它们经常做的事情。”

在再次寻求费尔德海姆的帮助后，研究小组在鲨鱼胃中发现了 11 种不同鸟类的证据，包括沼泽麻雀、黄腹吸汁啄木鸟、鹪鹩和白翅鸽。但奇怪的是，费尔德海姆没有找到任何海鸟 DNA。因此，德莱蒙向另一位同事、目前隶属于伊利诺伊州自然历史调查局的鸟类生态学家奥里尔·福尼尔寻求帮助，以弄清虎鲨为何会吃掉这么多陆鸟。

他们马上意识到这些鸟都是候鸟，因此它们每年会飞越墨西哥湾上空两次。春天，许多鸟从加勒比海、中美洲和南美洲向北飞，在北美筑巢度过温暖的夏天。秋天来临，它们会返回，通常会带着新的后代。为了将鸟类飞越墨西哥湾的时间与鸟类遗骸进入鲨鱼胃的时间进行交叉对照，该团队使用了公民科学数据库 eBird，用户会在该数据库中记录他们每天遇到的鸟类。你瞧，虎鲨在 9 月初吃掉的鸟类最多，而那时正是秋季迁徙期的开始。

那么，天空中的候鸟是如何落入水中鲨鱼嘴里的呢？先前的研究或许能提供答案。研究表明，当异常天气系统（如意想不到的冷锋）来临时，大量鸣禽会死亡并落入沿海海洋。这使得它们很容易成为鲨鱼的猎物。

谜团的最后一块拼图是：德莱蒙调查的食鸟虎鲨中有一半非常年轻，不到一岁。成年虎鲨可以活到 15 岁以上，体重超过 1,000 磅，身长可达 14 英尺。但这些鲨鱼本质上还是婴儿，只有几英尺长。这让德莱蒙相信，怀孕的虎鲨将这些沿海地区用作新生儿的育儿室。由于有大量的死鸟可供它们轻松啃食，它们将练习成年生活的关键技能，因为虎鲨是臭名昭著的食腐动物，几乎什么都吃。

他说：“当我们能够把这些拼凑起来时，真是令人震惊。”不过，还需要更多的研究和数据来完全证实这一清晰的叙述。

展望未来，德莱蒙希望更多地了解这些育苗场和经常出没于此的鲨鱼。许多鲨鱼种群都面临捕捞压力的威胁，但保护某些水域，尤其是怀孕雌性和新生幼鲨的栖息地，可能会改变这一现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