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持社交距离是有效的——只要问问龙虾、蚂蚁和吸血蝙蝠就知道了

达娜·霍利 (Dana Hawley) 是弗吉尼亚理工大学的生物科学教授。朱莉娅·巴克 (Julia Buck) 是北卡罗来纳大学威尔明顿分校的生物学助理教授。本文最初发表于The Conversation。

为抗击新冠肺炎而采取的社交距离措施正在对社会产生深远影响，许多人怀疑这是否真的有效。作为疾病生态学家，我们知道大自然有答案。

猴子、龙虾、昆虫和鸟类等各种动物都能发现并避开患病的同类。为什么这么多种类的动物会进化出如此复杂的应对疾病的行为？因为社交距离有助于它们生存。

从进化的角度来看，在疫情爆发期间有效保持社会距离的动物会增加其保持健康并继续繁殖更多后代的机会，而这些后代在面临疾病时也会保持社会距离。

我们研究动物利用行为避免感染的各种方式，以及行为对疾病传播的重要性。虽然动物已经进化出各种限制感染的行为，但群居动物普遍存在的社交距离告诉我们，这种策略在面临传染病高风险的物种中一次又一次受到青睐。

我们可以从其他动物身上学到什么关于社交距离的知识，它们的行为与人类现在的行为有何相似和不同？

喂饱病人，保护女王

社会性昆虫是自然界中保持距离最极端的昆虫之一。许多种类的蚂蚁生活在狭小的空间里，与数百甚至数千只近亲生活在一起。就像我们的日托中心、大学宿舍和养老院一样，这些群体可以为传播传染病创造最佳条件。

为了应对这种风险，蚂蚁进化出了社交距离的能力。当一种传染病席卷它们的社会时，生病的和健康的蚂蚁都会迅速改变它们的行为，以减缓疾病的传播。当疾病在群体中出现时，生病的蚂蚁会自我隔离，健康的蚂蚁会减少与其他蚂蚁的互动。

健康的蚂蚁甚至会“紧密包围”最脆弱的蚁群成员——蚁后和保姆，让它们与最有可能从外部带入细菌的觅食者隔离开来。总的来说，这些措施在限制疾病传播和保证蚁群成员存活方面非常有效。

许多其他类型的动物也会选择与谁保持社交距离，以及何时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例如，山魈（一种猴子）会继续照顾生病的家庭成员，即使它们会主动避开与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患病个体。从进化的角度来看，照顾生病的家庭成员可能会让动物将其基因传递给该家庭成员的后代。

此外，有些动物在患病时会保持必要的社交互动，而放弃不那么重要的社交互动。例如，吸血蝙蝠会继续为患病的同伴提供食物，但不会梳理它们。这可以最大限度地降低传染风险，同时仍保留对患病家庭成员生存至关重要的社会支持形式，例如分享食物。

这些微妙的社交距离形式在保持社交生活益处的同时，将疾病成本降至最低。毫不奇怪，许多动物的进化都青睐这些方式。

利他主义使我们成为人类

人类在患病时的行为也带有进化的痕迹。这表明我们的类人猿祖先曾面临许多与我们今天相同的传染病压力。

就像社会蚂蚁一样，我们通过确保老年人和有基础疾病的人远离可能具有传染性的人来保护社会中最脆弱的成员免受 COVID-19 感染。就像猴子和蝙蝠一样，我们也实行细致入微的社交距离，减少不必要的社交接触，同时仍为患病的家庭成员提供必要的护理。

两者之间也存在着重大差异。例如，除了照顾患病的家庭成员外，人们有时还会通过照顾朋友和邻居等无关人员来增加自身的风险。而医护人员则走得更远，积极寻找并帮助那些我们许多人小心避开的人。

利他主义并不是人类应对疾病爆发的唯一行为特征。其他动物必须依靠微妙的线索来检测群体成员的疾病，但我们拥有尖端技术，可以快速检测病原体，然后隔离和治疗患病个体。人类可以立即向全球通报健康威胁，这使我们能够主动采取缓解疾病的行为。这是一个巨大的进化优势。

最后，得益于虚拟平台，人类无需直接身体接触即可保持社交联系。这意味着，与其他动物不同，我们可以保持身体距离而非社交距离，这让我们能够保留群居生活的一些重要好处，同时将疾病风险降至最低。

值得中断

自然界的证据非常明确：保持社交距离是减少疾病传播的有效工具。它也是比几乎任何其他工具都能更快、更普遍实施的工具。与疫苗接种和药物不同，行为改变不需要开发或测试。

然而，保持社交距离也会产生巨大的成本，有时甚至难以承受。一些高度社会化的动物，比如带状獴，即使明显生病，也不会避开群体成员；与亲属保持社交距离的进化成本可能实在太高了。正如我们目前所经历的那样，保持社交距离也给人类社会带来了许多严重的成本，而这些成本往往不成比例地由最脆弱的人承担。

既然保持社交距离的成本很高，为什么这么多动物会这样做呢？简而言之，因为保护我们免受疾病侵害的行为最终让我们享受社交生活——这种生活方式有无数好处，但也存在风险。通过在必要时实施社交距离，人类和其他动物可以继续长期享受社交生活的多种好处，同时将潜在致命疾病出现时的成本降至最低。

保持社交距离可能会对我们的社会造成极大的破坏，但也可以阻止疾病的爆发。只要问问蚂蚁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