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统希望 NASA 在 2024 年重返月球——这是一项冒险且不切实际的要求

2017 年 12 月，唐纳德·特朗普签署了《太空政策指令 1》，指示 NASA 利用已在进行的项目以及私营部门合作伙伴重返月球。当然，这不是一项简单的任务，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金钱和意志力，还是可以做到的。NASA 对于何时能实现这一目标一直含糊其辞，但最近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是 2028 年。

但特朗普政府一直暗示 NASA 希望早日实现这一目标，而白宫周二也明确表示了这一点。在国家太空委员会第五次会议上，也就是阿波罗 11 号登月近 50 年后，副总统迈克·彭斯表示，2028 年的最后期限“还不够好”。特朗普政府目前指示 NASA 在 2024 年之前将宇航员送上月球南极——比预期提前四年，并且“不惜一切代价”。

彭斯在阿拉巴马州亨茨维尔的美国太空与火箭中心向观众表示：“本届政府和美国政府的既定政策是在未来五年内让美国宇航员重返月球。”彭斯说：“我呼吁美国宇航局采取新政策并接受新思维。”

彭斯的讲话听起来既大胆又空洞，没有具体说明 NASA 将如何遵守加速时间表。“我认为，当你发表这样的声明时，你也有义务为此提供资金，”美国宇航局约翰逊航天中心前主任、现任莱斯大学贝克研究所研究员的乔治·阿比说。“我不认为有任何资金提供。说起来容易，但现实是，该计划需要花钱。如果要做好这件事，就必须以正确的方式获得资金。目前还没有任何计划或架构能够让你以真正有意义的成本估算登上月球。这不是现实。”

艾比引用了已故水星七号宇航员格斯·格里森的话：“没有钱，就没有巴克·罗杰斯。”

白宫向国会提交的 2020 年预算提案实际上削减了NASA 的预算，包括旨在帮助 NASA 开展深空载人探索的 SLS 和猎户座计划。如果国会通过预算提案，SLS 的资金将减少 17.4%。“我认为，削减这么多资金是无法实现登月的，”Abbey 说。

很多事情都取决于 SLS 的现状，过去一个月里，SLS 一直是人们激烈争论的焦点。一旦完工，它将成为人类有史以来最大的火箭，但其开发一直受到不断推迟的困扰，原定于 2017 年首次发射的计划被推迟到 2020 年（现在很可能推迟到 2021 年）。

彭斯的讲话中包括许多人认为是对波音公司的抨击，波音公司因延迟开发 SLS 火箭核心而受到强烈批评。他说：“如果我们目前的承包商不能达到这个目标，那么我们会找到可以做到的承包商。”

但副总统并没有就此止步：“如果商业火箭是未来五年内将美国宇航员送上月球的唯一途径，那么商业火箭就是唯一的选择。” 就在本月早些时候，NASA 局长首次提出该机构可能会选择使用商业火箭在明年将猎户座飞船送上月球之旅。 SpaceX 和 Blue Origin 等公司正在开发自己的重型运载火箭。前者的猎鹰重型火箭（一年前成功发射）和后者的 Blue Origin 的新格伦火箭也面向可重复使用，这不仅可以降低成本，而且可能进一步推动可重复使用的航天架构。如果它们被证明可行且成功，它们可能会决定 SLS 的命运。

不过，即使 NASA 为 SLS 投入更多资金，或选择与私人公司合作，在加速的时间表下，安全性仍然是一个巨大的担忧。SLS 实际上每年只能发射一次，因此它可能无法像载人航天器那样接受广泛的安全测试。猎鹰重型火箭是一枚全新的火箭（来自一家事故频发的公司），而新格伦火箭甚至从未发射过。

“从技术上讲，这样做可行吗？是的，很有可能，”中佛罗里达大学太空政策专家罗杰·汉德伯格说。“但幕后有人担心偷工减料可能会导致灾难……人们忘记了，在阿波罗计划期间，我们偷工减料了很多，然后导致了 1967 年阿波罗 1 号发射台起火。”那次事故导致三名宇航员丧生。

是什么让 2024 年比 2028 年好得多？也许没什么。阿比怀疑，这可能是因为政府希望推迟一个可能仍在任的最后期限来庆祝这一成就。汉德伯格认为，这可能是因为人们认为一场新的太空竞赛正在升温，这一次是美国和中国之间的竞赛。他认为，人们对“嫦娥四号”成功登陆月球背面感到不安。“我认为这产生了一种触发效应，但这种效应与它所代表的意义不成比例，”汉德伯格说。

汉德伯格还想知道，政府究竟希望通过登月实现什么目标。登月肯定有很多潜在的好处，而最大的争论一直是，在月球上建立更大的存在将使登陆火星变得更加容易。但很少有具体细节能概述登月会是什么样子。我们要开始建造月球基地吗？彭斯在演讲中指出，位于月球南极的水冰具有巨大的潜在价值，但我们究竟要如何开采和收获它呢？许多人认为，氦-3 可能是利用聚变反应堆发电的宝贵资源，但我们从 20 世纪中叶就开始等待聚变反应堆了。

如果 NASA 愿意拿出资金帮助实现 2024 年的最后期限，那么这可能会以牺牲其他重要项目为代价。物理学家詹姆斯·范艾伦 (James Van Allen) 曾哀叹他所谓的“无辜者的屠杀”——由于 NASA 专注于建造航天飞机而导致重要的空间科学工作损失。而 Handberg 认为没有一位政治领导人会支持空间科学并保护这项工作免受预算削减的影响。

“你看到的是一种试图重现阿波罗计划所体现的魅力和势头的尝试，”汉德伯格说。阿波罗计划的启动是出于政治原因，当时肯尼迪总统希望美国在太空领域赶上并超越苏联。但是，“一旦政治目标实现——展示美国的卓越——它就结束了。”汉德伯格认为，目前对登月的痴迷“包含着同一种安排的核心”，在取得足够伟大的成就后，人们的兴趣就会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