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人员研究现代友谊的方式既有趣又令人担忧

本周早些时候，包括 Facebook 母公司 Meta 在内的一组研究人员发布了一项关于友谊及其对经济流动性影响的大规模研究。在这项研究中，他们分析了 7200 万美国成年人的 Facebook 好友，并利用这些在线网络作为社会资本或个人社区实力的代表。

他们有一个重要的观察结果：在跨阶级友谊更为常见的社区中长大的贫困儿童成年后比在跨阶级友谊不那么常见的地方长大的贫困儿童更有可能获得更高的收入（平均增长约 20％）。

这种流动模式甚至适用于收入中位数不同的社区。事实上，《纽约时报》报道称，跨阶层友谊的共同性（研究人员称之为“经济联系”）对经济流动性的影响比“学校质量、家庭结构、就业机会或社区种族构成”等其他因素更大。

这项研究结果已在 8 月 1 日发表在《自然》杂志上的两项研究中进行了描述（点击此处查看第一部分和第二部分）。此外，该团队已将他们的匿名数据公开在网上，访问者可以访问该项目网站，浏览社会资本如何按邮政编码变化。

想知道团队使用了什么样的信息进行分析吗？让我们仔细看看他们是如何做到的。

在 Facebook 日志中挖掘友谊

2022 年 5 月，哈佛大学、斯坦福大学、纽约大学和 Meta 的研究人员开始收集美国 25 至 44 岁 Facebook 用户的原始匿名数据，这些用户在过去一个月内至少在该平台上活跃过一次。在最终分析中，他们的样本研究了 7220 万用户的友谊关系，与 2014-2018 年美国社区调查相比，这应该代表了该年龄段美国人口的约 84%。这一人群似乎也比其他年龄段的人更频繁地使用 Facebook。

然后，他们汇总了用户数据，并与其他公共数据（如按人口普查区划分的经济流动性信息）同时进行分析。他们还使用了 Opportunity Atlas 中与种族、民族构成和按邮政编码划分的中位收入相关的数据。

以下是研究人员考虑的所有 Facebook 数据：根据个人在个人资料中报告的地理数据（如家乡）以及启用的位置历史记录，为个人分配邮政编码和县。然后，算法通过个人资料特征（如年龄、性别、语言、关系状态、家庭、位置信息、大学、捐赠、手机型号价格和移动运营商）以及与 Facebook 使用相关的变量（例如是在网络上还是在移动设备上）预测个人的社会经济地位。然后，研究人员通过将报告同一所高中或有重叠联系人并报告同一所高中的用户归为一组，放大用户的高中朋友。研究人员写道：“由于个人在 Facebook 上拥有的朋友往往比他们经常互动的人多得多，我们还验证了当关注个人十个最亲密的朋友时我们的结果是否成立，其中亲密度是根据点赞、标签、墙贴和评论等公开互动的频率来衡量的。”

他们通过考虑 Facebook 上家人和朋友之间的联系来衡量经济联系，甚至查看了他们可能在平台上分享的群组。他们利用这些因素来计算低收入用户的朋友中有多少来自高收入家庭（请参阅此处按地理分布绘制的百分比）。他们将用户的收入排名与其父母的收入排名进行比较，以此作为流动性的衡量标准。

荷兰拉德堡德大学 (Radboud University) 助理教授 J. Loes Pouwels 并未参与这项研究，但她表示，这项研究的范围和他们能够提取的数据量非常令人印象深刻——尤其是因为它成本低、非侵入性且客观。她指出，这项研究不需要招募新人，而且不存在回忆偏差，因为他们没有要求人们列出他们所有的朋友，他们只是在挖掘 Facebook 日志数据。

“但与此同时，作为一名友谊研究者，我确实认为数据在挖掘友谊的定性方面有些不足，”Pouwels 说。“Facebook 上的联系人真的是你的朋友吗？或者他们更像是你的联系人？他们之间的重叠程度有多大？”例如，人们可能与他们在现实生活中不经常互动或实际上不认为是朋友的同事或同学有联系。

牛津大学进化心理学教授罗宾·邓巴 (Robin Dunbar) 表示，Facebook 连接是衡量现代友谊的有效方法。例如，尽管人们知道 Facebook 好友并不都是平等的，但用户之间的帖子可以提供与面对面联系或电话相同的背景信息，以衡量一个人拥有的不同质量的友谊。此外，他指出，用户在 Facebook 上拥有的好友平均数量（约 150 个）与报告的个人联系人数量相似。

研究人员为何研究友谊

虽然经济视角是审视友谊的一个有趣视角，但考虑这些社区的其他影响也是值得的，包括更仔细地审视友谊本身。“研究友谊很重要，因为它是我们体验生活的重要元素，”Pouwels 说。“我们知道，尤其是在青少年时期，建立和维持积极的友谊关系是日后发展积极和支持性关系的重要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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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法所做的大量测量有助于在群体层面上就经济流动性等方面得出普遍结论。然而，Pouwels 指出，除了算法有时会有偏见之外，它们还无法捕捉到这些友谊质量的细节，而这些细节可以预测幸福感和生活满意度。例如，考虑更细微的问题会很有价值，比如这些用户认为谁是他们的密友，他们之间的互动类型是什么，这些互动是消极的还是积极的，他们认为他们的友谊是支持性的还是亲密的，以及这些友谊随着时间的推移如何发展。

但在数字时代，这往往是一项艰巨的任务。看看现在的青少年，“你会发现 Facebook 在他们当中不再流行。他们使用 Snapchat 或 Tik Tok 等。他们正在转向其他平台，”Pouwels 说。“作为成年研究人员，有时很难跟上所有新发展。”（作为参考，2014 年的一项友谊研究使用了 MySpace 的数据，2015 年的一项研究调查了 Tumblr 平台。）

有一点是不变的：了解现实世界友谊的动态最简单、最可靠的方法仍然是在学校或大学环境中进行研究。

“社交媒体在友谊研究中越来越受到关注，尤其是在线友谊行为。这是一个有趣的群体，因为我们知道很多友谊不仅存在于线下，也存在于线上，”Pouwels 说。这些可能是在线游戏朋友，也可能是通过互联网社区形成的数字友谊。“目前，它们在典型的同侪关系研究中研究不足，因为通过客观措施收集这些数据是一项挑战，”Pouwels 说。

但她认为，这项与 Meta 合作的新研究很好地体现了这一领域的潜力。“这种方法越来越受欢迎。但如果你真的想了解你认为是好朋友的人，那么了解他们的在线行为就很重要，而且你总是需要将其与自我报告结合起来。这会让事情变得有点困难，但我认为这个领域的优秀研究越来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