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猪瘟已导致一百万头猪死亡，且疫情仍未减缓

当柬埔寨拉达那基里省的一群猪挤在一起，它们的粉红色耳朵泛着紫色时，一切都太迟了。3 月 22 日，金边的国家动物健康和生产研究所确认该猪群的疾病是该国首例非洲猪瘟确诊病例。几天之内，400 头猪感染了这种传染病，它们的内脏因出血而腐蚀。根据柬埔寨农业部的一份报告，剩下的 100 头猪被杀死。

自 8 月初以来，非洲猪瘟 (ASF) 已导致中国、蒙古、越南以及最近的柬埔寨的猪肉生产陷入瘫痪，而且没有停止的迹象——该病毒已导致中国（迄今为止世界上最大的猪肉生产国）损失了 100 多万头猪。非洲猪瘟（不要与影响人类的猪流感混淆）不是人畜共患的，这意味着病毒不会从动物传播给人，但在猪中，它具有极强的传染性，几乎总是致命的，并且可能造成严重的经济影响。猪病全球监测项目估计，如果 ASF 入侵美国，仅第一年就会造成 100 亿美元的损失。越南的情况更糟，因为猪肉约占肉类总消费量的四分之三，而且这种蔓延的疫情正在蔓延。

这种致命的猪瘟在非洲很常见，那里至少有 23 种病毒株潜伏，主要通过蜱虫传播给野猪。这种病毒已经在欧洲部分地区传播了几十年，并在俄罗斯站稳了脚跟，尽管它一直受到相对的控制。但当中国动物卫生与流行病学中心于 2018 年 8 月 3 日确认中朝边境出现一例病例时，科学家们就知道这一次会有所不同。中国拥有全球一半的生猪数量，而且没有采取贸易限制等生物安全措施来阻止这种病毒。他们没有想到的是病毒在新环境中会如何表现。

明尼苏达大学流行病学家兼兽医安德烈斯·佩雷斯表示，非洲猪瘟在亚洲缓慢而稳定的传播令科学家们感到惊讶。“它不是迅速传播然后逐渐消失，而是相反，”佩雷斯说。“可以肯定地说，在从非洲到现在的旅程中，病毒适应了不同的环境。由于这种适应，它的表现与预期不同，我们已经从几十年来相对稳定的局面转变为一个全新的局面。”

病毒是地球上最简单的结构之一。它们无法自行传播，因此这些微小的寄生虫会感染细胞来完成传播任务。为了做到这一点，病毒（本质上是一袋遗传物质）会将自己的信息插入细胞的核酸中，而核酸中储存着生物体 DNA 和 RNA 的副本。随着被劫持的细胞复制，病毒也会复制。

尽管非洲猪瘟无法在细胞外复制，但它可以在没有宿主的情况下存活很长时间，这就是它特别难以控制的原因。这种病毒很难杀死，能够经受恶劣的环境、极端的天气条件，甚至在煮熟或熏制过的肉中存活。这意味着当受污染的食物残渣最终进入泔水时，食人猪就会感染非洲猪瘟。这种传染病也可能潜伏在出口的玉米或谷物饲料中，直到饥饿的猪重新激活病毒，有时是在地球的另一端。这种病毒也是多变的，这意味着不同的非洲猪瘟毒株出现在世界不同地区。而且由于这种病原体有一个巨大的基因组，很容易改变以适应新的条件，兽医们还没有针对它的疫苗。

单个结构包含大约 165 种蛋白质，这些蛋白质存储着有关病毒行为的遗传信息。相比之下，常见的流感病毒株有 11 种蛋白质，麻疹病毒株只有 8 种。科学家必须对每种蛋白质进行测序，然后了解其功能，才能开发出一种疫苗，让猪的免疫系统做好准备，抵御入侵者。每次病毒株进化到新环境时，他们都必须重复这一过程。

“由于没有疫苗，ASF 的疾病控制完全依赖于严格的卫生措施，如及早发现疫情、销毁受污染的尸体和产品、对材料进行消毒以及限制疫区的行动，”风险分析公司 Epix Analytics 的 ASF 专家 Solenne Costard 说，该公司已经模拟了人类行为如何影响 ASF 的传播。

但这些措施成本高昂，难以在不同地区实施。科斯塔德表示，这些措施的成功取决于养猪业和兽医当局之间的合作。“不幸的是，似乎并非所有疫情都会得到报告，原因包括对当局的不信任和不适当的补偿计划。在这种情况下，怀疑农场受到影响的农民通常会出售没有症状的动物，以试图减少损失。”

根据联合国最新报告，非洲猪瘟已在中国34个省级行政区中的31个省份造成死亡，对该国的食品供应和贸易造成毁灭性影响。荷兰合作银行（Rabobank）的分析预测，今年中国将有近三分之一的猪肉供应因非洲猪瘟而损失。这一损失比美国全年猪肉总产量高出30%，相当于欧洲的全部供应量。

尽管该病毒具有很强的耐性、适应性以及异常大的基因组，佩雷斯相信全球兽医界已经接近将实验性疫苗推向市场，而且为时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