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捉并拯救世界上最大的猫头鹰

摘自乔纳森·C·斯拉格特 (Jonathan C. Slaght) 所著的《东方冰原的猫头鹰》。由法拉、斯特劳斯和吉鲁出版社出版。版权所有 © 2020 乔纳森·C·斯拉格特。保留所有权利。

陷阱没有成功。要么是当地的鱼鸮对我们用作诱饵的冷冻海鱼不感兴趣，要么是它们不愿意走到可疑的网状圆顶下进行调查。暴风雪结束几天后，一天凌晨两点左右，谢尔盖和我骑着雪地摩托车飞驰了三公里，以响应陷阱发射器的哔哔声，结果却发现是误报：冰导致网下垂，这拉动了激活信标的绳子。谢尔盖又累又沮丧，又冷，他踢了框架，把它踢坏了，然后把残骸扔进了森林。陷阱实验就这样结束了。

捕捉的学习曲线非常陡峭。每个陷阱和每个捕捉地点都有多种细微差别。自二月底以来，我们已经有过几次差点成功的案例。当我们开始这个季节时，我们认为捕捉四只猫头鹰似乎是一个合理的目标，但我准备放弃这个目标，因为我意识到，仅仅学习如何安全有效地捕捉这些鸟类对我来说今年就足够成功了。如果我们在赛季结束时有一两次捕捉成功，在经历了所有这些失败之后，我就满足了。我们已经过了野外季节的中点；如果天气保持良好，在捕捉窗口关闭之前，我们还有三个星期，甚至四个星期。在那之后，春天会带来不稳定的冰、上涨的水位和不适合捕捉鱼鸮的条件。

一个多星期以来，没有猫头鹰、睡眠不足、事后诸葛亮、停滞不前。我觉得自己陷入了困境，更糟糕的是，我们真的陷入了困境。即使我们想放弃，离开，重新开始，就像我们离开塞列布良卡时那样，我们也做不到：我们的卡车仍然陷在一公里半外的雪地里。我试着改变我的看法。今年我们还是取得了一些进展，即使我们没有抓到任何猫头鹰。我曾自大地​​认为我们可以漫步到东北亚一些研究最少的鸟类面前，并假设它们会把秘密交给我们。

就在我接受失败的这个时刻，我们抓到了第一只猫头鹰。阿纳托利拍拍我的肩膀，告诉我他早就知道了——我只需要改变态度。但实际上，我们改进了陷阱。在这次捕获之前，我们一直把套索地毯放在河岸边我们希望猫头鹰会降落的地方，但这样做效率不高。我们的改进非常新颖，以至于我们后来能够在科学期刊上发表描述，它能诱使猫头鹰降落在我们想要它们降落的地方。我们建造了一个猎物围栏：一个顶部敞开的网箱，长约一米，高十三厘米，用套索地毯剩下的材料制成。我们将盒子放在不超过十厘米深的浅水中，在底部撒上鹅卵石，这样从上面看，它就像任何其他河段一样，然后把我们能抓到的尽可能多的鱼放进去——通常是十五到二十条鲑鱼幼鱼。然后我们在离河岸最近的地方放上一条套索地毯。猫头鹰会看到鱼，然后靠近仔细观察，然后被抓住。

每年这个时候，这些河流中最常见的马苏鲑是所有鲑鱼中体型最小的。成年马苏鲑身长约半米，体重约两公斤，相当于成年鱼鸮体重的一半以上。马苏鲑是太平洋鲑鱼中分布范围最窄的，主要分布在日本海、萨哈林岛周围和堪察加半岛西部。与许多鲑鱼一样，幼年马苏鲑在淡水系统中生活数年，然后迁徙到大海，滨海边疆区的沿海河流中到处都是这种铅笔般长度的鱼。因此，这种数量丰富的物种是鱼鸮在冬季的重要资源。马苏鲑也是当地村民的重要食物来源，他们在冰上悠闲地钓上一天就能钓到几十条马苏鲑。当地人有一种误解，认为冬季发现的小马苏鲑（他们称之为 pestrushka）与夏季产卵的大鱼（称为 sima）完全是不同的物种。这使该物种的管理变得复杂，因为认识到 sima 的商业和生态重要性的人可能会将 pestrushka 视为可以利用的常见物种。

在我们布置好这个陷阱的第二天晚上，法阿塔河的那对雄性鱼鸮走近围栏，吃掉了里面一半的鲑鱼，然后跌跌撞撞地爬上岸边的套索地毯，触发了陷阱发射器。我们正借着煤油灯吃晚餐，因为水力发电厂不再发电，这时发射器响了。尽管到目前为止只出现过虚惊一场，但我们对每一次触发都十分认真。谢尔盖和我盯着接收器和它规律而自信的哔哔声看了一会儿，然后对视了一眼，在一片羽绒服、防水裤和无拘无束的急切情绪中飞奔出门。

我们滑雪着，接近了几百米外的陷阱。前方，我看到谢尔盖的聚光灯照到了一只鱼鸮，它坐在岸边，注视着我们。就像吉姆·汉森的黑暗创作之一一样，这是一只妖怪鸟，斑驳的棕色羽毛蓬松，背部驼背，耳毛竖立，令人生畏。我见过其他猫头鹰物种采用这种姿势，以便在侵略者面前显得更大、更具威胁性，而且它很有效：这是一种做好战斗准备的生物。它的巨大体型让我大吃一惊，就像我每次看到这种鸟一样。这只野兽一动不动地站着，在冬日的黑暗中用黄色的眼睛盯着我们，随着我们加快步伐，谢尔盖的灯光不均匀地照亮了它。除了滑雪板在雪地上有节奏的摩擦声和我们疲惫的喘息声外，一切都很安静。在猫头鹰挣脱之前，我们必须尽快到达它身边。

当鱼鸮转身飞向空中撤退时，我的心都停止了跳动，但绳索的重量将它牢牢地拉回地面。这只巨大的猫头鹰沿着宽阔的积雪河岸笨拙地跳跃着，拖着绳索，最后，当我们离它只有几米远时，这只猛禽在河边仰面躺下。它面朝我们躺在那里，爪子张开，准备撕碎任何在攻击范围内的肉体。

在休赛期，我在明尼苏达大学猛禽中心接受了猛禽处理训练，并了解到，面对防御性猛禽，犹豫不决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我一靠近，就以流畅的动作挥动手臂，抓住它伸出的腿将其抱起。猫头鹰倒立着，困惑不已，它放松了翅膀，我用另一只手先将翅膀靠在它身上，然后将其身体靠在我身上，就像抱着一个襁褓中的新生儿一样。这只猫头鹰是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