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市场从京都到 COP26 解析

目前市场上最热门的是什么？碳。嗯，现在还不是。但如果你了解 COP26 以来发生的事情，就会发现一种新的国际贸易体系即将出现——在这种体系中，可以协商减少碳足迹。随着气候意识和采取行动的紧迫性不断增长，这种市场可能正是行业和政府走上正轨所需要的。

美国环境保护基金会全球气候副总裁凯利·基齐尔 (Kelley Kizzier) 在上周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许多公司都积极行动起来。他们受到来自客户越来越大的压力，要求他们制定雄心勃勃的气候目标。我认为这是过去几年出现的令人惊奇的事情之一。”

多年来，有多项政策激励大公司或国家逐步减少碳足迹。但最有影响力的理念是碳市场，或称“限额与交易”政策。早在 1990 年，美国就出台了限额与交易政策，以规范发电厂的二氧化硫排放；欧盟于 2005 年实施了首个大型碳市场计划，称为欧盟排放交易体系 (ETS)。《京都议定书》为 2005 年首个涉及 36 个国家和欧盟的大型碳市场奠定了基础，但经过多年的争论和无效性，该协议于 2020 年到期。美国在该项目尚未开始实施之前就退出了，欧盟在 2012 年也基本退出了。到 2015 年，人们发现该计划受到俄罗斯和乌克兰等国家的操纵，由于参与者不力和项目质量低下，碳排放量实际上有所增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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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 COP26 的召开，全球化碳市场终究可能成为现实。在格拉斯哥会议的最后几天，各国领导人达成妥协，最终为该政策在国际舞台上做好准备。以下是该政策的运作方式。

什么是碳市场？

归根结底，碳市场，或者至少是限额与交易的“交易”部分，基本上像其他市场一样运作。重温经济学 101，在正常情况下，参与者 A 拥有大量某种东西的供应，而参与者 B 没有。参与者 A 可以将其过剩资源卖给参与者 B 以获取丰厚利润，然后每个人都很高兴。但在碳市场，情况略有不同。双方不再出售商品或服务，而是利用碳排放配额（也称为信用额）。除了国家之间的贸易之外，公司和较小的政府团体也经常可以参与其中，具体取决于市场规则。例如，在欧盟的 ETS 中，为行业分配了一定数量的配额，并能够在需要时拍卖更多配额。

配额基本上意味着每个国家或公司都有一定数量的碳排放量可供“支出”。假设玩家 A 节约使用碳，迅速实现电网脱碳，为电动汽车投资提供动力等等；他们将获得额外的配额，可以出售给邻国 B，而 B 国可能正在慢慢摆脱化石燃料和其他不可持续的做法。即使玩家 A 不一定能迅速脱碳——也许他们只是一个较小的经济体，一开始就不会产生太多的排放——他们仍然可以利用交易中的钱来促进自己的经济发展。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配额数量会减少，从而限制碳排放总量，防止市场饱和。这意味着所有人，尤其是碳排放大国，最终都必须齐心协力，而通过降低排放来快速赚钱将变得更加困难。理想情况下，到那时，每个国家或公司都会利用从交易中获得的利润来开发更好的技术和战略，以减轻和适应气候变化。不履行承诺的参与者可能会被罚款，具体取决于市场情况。

与所有商品和服务一样，碳信用也有高质量和低质量之分。高质量信用是稳健的：买家确切知道减少了多少温室气体排放，在交易期间不会重复计算信用额度，拥有强大的机构和认证系统，并产生积极的环境和社会影响。低质量碳信用可能无法准确反映实际从大气中吸收了多少碳，也可能无法带来永久性的解决方案。世界野生动物基金会、生态研究所和 EDF 在评估信用额度质量时，有一系列规则和指导方针可供参考。

目前有碳市场吗？它们有帮助吗？

限额与交易并非新概念，世界各地已经建立了多个市场。以欧盟体系为例：2020 年发表的一项 PNAS 研究发现，尽管多年来存在多起问责问题，但 ETS 阻止了约 12 亿吨二氧化碳排放进入大气（占整个欧盟排放量的近 4%）。正如作者指出的那样，这大约是世界各国政府根据《京都议定书》承诺减排量的一半。

自 2005 年以来，北美各地也出现了规模较小的碳市场，尤其是美国东北部的区域温室气体倡议 (RGGI)，最近又增加了弗吉尼亚州，这是其首个南部参与者，还有加利福尼亚州的西部气候倡议 (WCI)，它与魁北克市场合作，组成了世界第四大碳市场。自 2009 年启动以来，整个 RGGI 地区的温室气体排放量下降了 35%。与此同时，加利福尼亚州的排放量在 WCI 成立后的前四年下降了 5.3%。

此外，中国经过四年的酝酿，于今年 7 月启动了国内碳排放限额与交易计划。到目前为止，参与者只有电力行业的污染者。

然而，欧盟排放交易体系、区域碳排放控制机制和世界碳排放控制机制是强制性的，这意味着市场受国际或地区碳减排计划的监管。自愿市场（如 COP26 产生的自愿市场）存在于合规市场之外，允许企业和国家根据自己的意愿购买和交易碳排放配额。

第六条碳市场将会是什么样子？

在《京都议定书》的碳市场失败后，《巴黎协定》希望达成一项真正符合第六条的协议。如今，六年过去了，规则已或多或少通过第 26 届缔约国会议的讨论制定出来。但存在一些关键差异——尤其是新市场将是自愿的，各国本身不会是唯一的参与者。

西印度群岛大学气候变化与水资源管理教授休·西利表示，自愿市场乍一看似乎有些奇怪或不太有效，但它实际上迫使大型排放国寻求限额与交易以外的策略来实现其排放目标。“在合规市场中存在一条补充性规则，即公司不能通过购买来免除自己的义务，”他解释道。“数学定义是 [碳市场信用额] 必须低于你努力的 50%......你的主要努力将是减少自己的排放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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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向企业等非欧盟方开放市场可能意味着，低收入国家将获得一笔资金，这些国家可以获得碳信用额。“高质量的信用额可以加速近期和中期的[气候]缓解，我认为，最重要的是，它们可以让私营部门的资本流向发展中国家，”基齐尔在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但我们知道，公共部门的资金是不够的，所以我们必须使用我们所有的工具。”

第六条的另一个好处是，允许低质量碳信用额度通过漏洞溜走的京都议定书漏洞已被堵住。各国将受到限制，不得将京都议定书市场上的旧信用额度结转给卖方和买方，也不得对信用额度进行重复计算。但规则尚未完全确定：签署《巴黎协定》的 192 个国家仍需制定定价和确保所有参与者获得高质量信用额度的重要细节。不过，西利预测，交易很快就会回暖。虽然京都议定书花了八年时间才出台，但他说，“我不认为 [这个市场] 会花那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