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 Roundup 成分充满争议——原因如下

这篇文章已更新，包括引用的几项研究和来源的更多背景和内容。它最初于 2022 年 1 月 13 日发布。

7 月，化学制造巨头拜耳宣布家庭园艺者将不再能够购买含有草甘膦的产品，草甘膦是全球最常用的除草剂 Roundup 中的活性成分。这是针对拜耳和 Roundup 的前所有者孟山都提起的数万起诉讼的高潮，他们涉嫌导致一种名为非霍奇金淋巴瘤的癌症。到目前为止，原告已获得数亿美元的和解金。8 月，拜耳提交了一份请愿书，要求美国最高法院审查其中一起案件。

将草甘膦从家庭园艺市场上撤出的决定并不意味着承认有罪，农民仍会使用含草甘膦的产品。拜耳坚持认为草甘膦是安全的，不会致癌。美国环境保护署 (EPA) 2016 年的最新报告支持拜耳的观点。该报告的作者得出结论，草甘膦不太可能致癌，不会对人体健康构成已知的重大风险。这些发现得到了全球监管机构的支持，包括欧盟草甘膦评估小组 (AGG)、欧洲食品安全局 (EFSA)、欧洲化学品管理局 (ECHA)、德国 BfR、澳大利亚、韩国、加拿大、新西兰、日本监管机构以及粮农组织/世卫组织农药残留联合会议 (JMPR)。尽管如此，世卫组织国际癌症研究机构等机构仍将草甘膦列为可能的人类致癌物。

与此同时，科学家和经济学家对 Roundup 和类似产品的安全性以及拜耳和美国环保署报告中研究的严谨性表示怀疑。

Roundup 如何变得无处不在

1974 年，孟山都公司首次将 Roundup 推向市场，称其为农业领域的突破性工具：一种对环境和人类都安全的除草剂。与 1972 年被美国环保署禁止使用的杀虫剂 DDT 不同，孟山都公司声称草甘膦不会在环境或人体中残留。研究表明，在土壤中，草甘膦的半衰期（即特定施用量的一半分解所需的时间）为 7 至 60 天。它会留下一种化学副产品 AMPA，但草甘膦和 AMPA 都不会在人体细胞中积累。相反，它们会通过尿液和粪便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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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甘膦杀死杂草的机制还有：它通过抑制一种酶来抑制莽草酸途径，这是植物细胞用来产生能量的系统，这种酶可以帮助植物从碳水化合物中合成氨基酸。从本质上讲，草甘膦使植物挨饿。人类细胞没有这种产生能量的途径。西奈山伊坎医学院环境与公共卫生教授陈佳说，这一细节使草甘膦与其他导致基因突变和癌症的化学物质不同，后者往往针对人类细胞中也存在的途径。陈佳说：“就这个目的而言，你会认为它是无害的。”

虽然人类细胞不使用莽草酸途径，但细菌却会。草甘膦对人类健康的明显危害可能部分归因于该化学物质对我们肠道中的有益细菌的影响。这种有益细菌群落不仅帮助我们消化食物；它们也是我们免疫系统中的重要参与者。

对大鼠和实验室培养细菌的研究表明，草甘膦会抑制肠道细菌的组成，可能限制它们调节人体免疫系统的能力。（但是，基于这些研究，我们无法确定人体内是否也会出现相同的效果。）从理论上讲，草甘膦不必留在我们的细胞中就能产生这些效果；这种化学物质只需通过即可。微生物群的不平衡为致病菌创造了空间，从而引发炎症。根据 2018 年发表在《致癌作用》杂志上的一篇评论，研究人员认为炎症和免疫紊乱都与癌症风险增加有关。

然而，拜耳指出，当欧洲食品安全局审查草甘膦损害人体肠道菌群的说法时，他们没有发现任何证据支持这一说法。

除此之外，研究表明，即使在非常低的浓度下，草甘膦也会模仿人体激素，可能引发或加速肿瘤的生长。

在被引入农业近半个世纪后，这种化学物质在环境中无处不在。“草甘膦是迄今为止发现的使用最广泛、利润最高的除草剂，”查尔斯·本布鲁克说， 心脏地带健康研究联盟的农业经济学家，正在进行的 Roundup 诉讼案的有偿专家证人。根据《环境健康》杂志发表的一篇文章，截至 2014 年，全球每年使用 825,000 吨除草剂。

科学家们发现，从树根到蜂巢，草甘膦无处不在。在一项对 94 名未在工作中直接接触除草剂的孕妇的研究中，陈和一组国际科学家发现，95% 的参与者尿液中都有草甘膦的痕迹。“你甚至可以在地表水和雨水中检测到它，”陈说，“草甘膦基本上无处不在。”

研究 Roundup 的困难

科学家已将草甘膦和含草甘膦产品与从流产到癌症等一系列疾病联系起来。但你不能像进行药物临床试验那样，随机地将人们暴露于潜在毒素中，并将其与未暴露的人群进行比较——对于前者来说，这样做是不道德的，而对于后者来说，鉴于这种化合物的普遍性，这样做几乎是不可能的——因此，研究草甘膦对人类的影响仍然是一个挑战，陈说。科学家倾向于在实验室中研究这种化学物质对人类细胞或其他动物的影响，或者回顾性地询问人们接触草甘膦的情况，以寻找潜在的健康相关性。尽管如此，将实验室小鼠暴露于毒素并不能让你清楚地了解人类会发生什么，人们在一生中可能会接触多种可能损害其健康的潜在毒性物质。换句话说，这两种方法都不完美。

2016 年，美国环保署得出结论，草甘膦“不太可能对人类致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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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学家、监管机构和大众媒体都将注意力集中在草甘膦与癌症之间的联系上。“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我更感兴趣的是非癌症结果。因为健康并不等同于癌症，”陈说。今年，陈在《环境污染》杂志上发表了一项关于孕妇的初步研究，该研究发现尿液中草甘膦浓度较高与妊娠期较短有关。研究中的所有孕妇都生下了足月婴儿——换句话说，妊娠期持续 37 周或更长时间——但妊娠期较短，尤其是妊娠期短于 37 周的婴儿，与新生儿并发症有关，包括呼吸问题、胃肠道问题等。尿液中草甘膦含量较高的人所生的婴儿肛门和生殖器之间的距离也较大，这与男性性激素水平较高有关。这一发现让陈认为，草甘膦可能会干扰内分泌系统——令人担忧，但尚无定论。拜耳再次指出，没有任何监管机构发现草甘膦具有内分泌干扰物的作用的证据。

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社会学家 Leland Glenna 表示，我们缺乏的不仅仅是非癌症结果的数据。除草剂制造商无需分享其产品中的非活性成分，因此科学家实际上并不知道除草剂中除了草甘膦之外还含有什么成分。这使得研究变得困难。

这些数据不仅不完整。研究科学技术在农业政策制定中的作用的格伦娜认为，其中很多数据都不可靠。我们掌握的大部分流行病学数据直接来自生产除草剂的公司雇用的科学家——这可能存在利益冲突。根据《欧洲环境科学》杂志发表的一项分析，在那份关于草甘膦的 EPA 报告中，39% 的审查研究是由行业资助的科学家进行的。

“公共科学和私人科学之间有着明显的区别，”格伦娜说。同样的分析发现，在 EPA 报告中收录的 36 项关于纯草甘膦的研究中，只有 2% 由行业科学家发表的研究发现草甘膦与癌症之间存在关联，而同行评议期刊上发表的研究则有 67% 发现草甘膦与癌症之间存在关联。但即使是这个数字也可能不可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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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 2018 年约翰逊诉孟山都案中，提供的证据包括泄露的内部电子邮件，其中孟山都员工讨论了代笔研究，以支持草甘膦对人类健康无害的说法。根据格伦娜在 2021 年共同撰写并发表在《研究政策》杂志上的一篇评论，这包括诋毁国际癌症研究机构的报告，该报告称“草甘膦可能是人类致癌物” 。

尽管如此，科学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农达会导致健康问题。陈教授表示，科学界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才能对农达的影响得出结论——或者说没有结论。她和其他科学家呼吁进行更多独立研究，公布这些产品中非活性成分的信息，并更加关注完整的除草剂配方，而不仅仅是草甘膦。

目前，Heartland Health Research Alliance 的 Benbrook 并不建议消费者完全放弃使用 Roundup。相反，他建议消费者采取适当的预防措施：使用除草剂时穿上防护服，在接触任何可能接触到除草剂后立即洗澡，如果您的免疫功能有任何缺陷，请避免使用该产品。

“有一些令人担忧的证据，但没有确凿的证据，”陈说。“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进行更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