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香鲸家族通过口音来区分彼此

抹香鲸的文化遍布太平洋。

在本周发表在美国国家科学院院刊上的一项新研究中，一组语言学家和海洋生物学家绘制了抹香鲸如何通过从它们的家庭群体中学到的歌曲（称为尾声）来识别自己的情况。

这项研究的作者、荷兰马克斯·普朗克心理语言学研究所的生物声学专家泰勒·赫什说，每首识别性的歌曲都与“这些群体在移动、觅食和交往方式上的差异”有关。与人类语言类似，邻近的部落用明显不同的尾声来区分自己。

抹香鲸一生中的大部分时间都在深海中度过，独自在漆黑一片的海域捕食巨型乌贼和其他海洋生物。但在潜水之间，它们会以 3 到 15 只的小群居。有时，许多小群抹香鲸（抹香鲸与海豚和虎鲸的关系比与须鲸更密切）会在水面上嬉戏数小时，摩擦鳍并用尾巴拍打水面。在其他群体中，母亲会集体哺育幼崽。还有一些抹香鲸有自己的狩猎模式——阿拉斯加周围的抹香鲸已经学会了从鱼线中扯下捕获的鱼，并教会它们的朋友也这样做。

在太平洋，所有的社交活动都发生在一个更大的文化群体中，这个群体多达数千只，被称为氏族。“来自不同文化群体的鲸鱼从不互动，”赫什说。“这表明它们有某种方式来了解，这是我的群体，那是另一个群体。”这是人类文化的一个方面，在动物中很少见：文化不仅是分享信息或行为的工具，也是划分社会群体的工具。研究社会动物的人称之为“象征文化”。

人类语言是象征性的。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语言学家 Gašper Beguš 表示：“红色这个词和实际的红色之间没有任何联系。”他是鲸类翻译计划的成员，该计划是一项旨在了解抹香鲸如何交流的全球项目。（Beguš 没有参与这篇论文，但与合著者合作。）他补充说，这项研究解决了动物文化研究的一个关键问题：“动物能用符号来表达吗？它们能以文化的方式使用符号吗？”

先前的研究表明，鲸鱼群通常共享一组特征性的声音，即尾声，它们在捕猎或玩耍后浮出水面时会唱出这些声音。“尾声是一种文化的说法并不新鲜，”赫什指出。因此，该团队着手绘制整个太平洋的尾声图。他们使用赫什开发的方法，对这些声音进行分类，找出许多鲸鱼群共享的尾声，以及仅由某些鲸鱼群使用的尾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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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发现七个不同的族群遍布整个太平洋。科学家根据尾音的特征为每个族群命名：常规、四加、短、回文、快速增加、加一和缓慢增加。一些族群分布范围较小，主要分布在日本和瑙鲁周围，或南美洲西海岸。其中一个是短族群，分布范围从阿拉斯加到新西兰。

“没有确凿的证据表明生活在南美洲附近的肖特氏族的雌性会与生活在日本附近的肖特氏族的雌性相遇，”赫什说。“但我们仍然相信她们属于同一氏族，因为她们使用相同的尾音类型。人类文化群体相似；你不会总是认识甚至遇到某个文化群体的每个成员，但这并不意味着你们不属于同一群体。”

听：四个不同鲸鱼家族的身份尾声

抹香鲸唱的大部分尾声在各个族群之间都是一样的。“如果我们要进行比较的话，我相信所有抹香鲸都说同一种语言，”赫什说。“我们看到的这些声音让人想起方言或口音。”

在多个部族共同狩猎的地方，比如加拉帕戈斯群岛或智利北部富饶寒冷的水域，这些地方的“口音”差异最大。这是人类学家在研究人类文化时注意到的一个现象。贝古什说，这让他想起了马萨葡萄园岛的一项著名研究，该研究比较了岛民和游客之间的交谈方式。当岛民与游客交谈时，他们的口音比与其他岛民交谈时更重——“使用微妙的语音线索来表明群体身份”，贝古什说。

“在人类中，随着两个文化群体的重叠度越来越大，他们会想方设法强调各自的象征性标志，”赫什说道。“抹香鲸的奇妙之处在于：我们看到的趋势与人类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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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香鲸的其他声音也可能带有社会信息。由新论文的一位合著者领导的研究表明，加勒比海的抹香鲸之间存在多层次的关系，在氏族内形成较小的团体和一对一的友谊。雄性抹香鲸如何融入其中尚不清楚——氏族主要是雌性和幼鲸。成年雄性是短暂而安静的，所以它们可能属于海洋范围内的氏族网络。或者它们可能生活在社会体系之外。

抹香鲸尾音与人类相似，但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就不那么神秘了。“这并不一定意味着它们具有复杂的含义，”贝古什说。“但我们认为除了社交信号之外，还有其他事情在发生。”

赫什说，了解这些鲸鱼群在全球范围内的构成应该会改变人类对保护物种的看法。不同的鲸鱼群有不同的需求，面临的问题也不同。赫什说，生活在加拉帕戈斯群岛的一个鲸鱼群往往在厄尔尼诺年茁壮成长，而另一个鲸鱼群在拉尼娜年则表现更好，这可能是因为它们在深海捕猎的方式。它们可能都属于同一物种，但它们不是同一种鲸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