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壁画“角蛇”之谜

在南非开普敦东北部干旱的卡鲁地区深处的科斯伯格山脉的某处，有一幅精美的洞穴壁画，描绘了一种奇怪的生物。这种生物被称为“角蛇”，与今天生活在该地区的任何动物都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如果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这种生物独特的下垂的獠牙让人想起了海象，但南非沙漠距离海象的故乡北极地区很远很远。

然而，这只角蛇与曾经以卡鲁为家的动物——二齿兽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二齿兽是一种史前生物，大约 2 亿年前生活在该地区。9 月 18 日发表在PLOS One上的一篇新论文认为，这幅画作可追溯到 1821 年至 1835 年之间，是由该地区现已灭绝的讲 /Xan 语的桑人创作的，它确实描绘了一只二齿兽——而且它是基于该地区发现的大量二齿兽化石而创作的。

西方科学家直到 1845 年才对二齿兽进行鉴定，这比《角蛇》的画作至少晚了十年。该论文的作者 Julien Benoit 向《大众科学》杂志解释说，这幅画作因此具有双重意义：“首先，它具有科学史意义，因为 [它表明] 桑人可能比西方科学家更早发现二齿兽；其次，它具有文化意义，因为桑人可能已经将化石融入了他们的信仰体系。”

二齿兽类是食草动物，以其混合了爬行动物和哺乳动物的特征以及两颗独特的獠牙而闻名。（“二齿兽”这个名字来自拉丁语，意为“两颗狗牙”。）它们的鼎盛时期是晚二叠纪，始于 2.6 亿年前，结束于约 2.5 亿年前的二叠纪-三叠纪灭绝事件。就像许多其他动物一样，那次事件给二齿兽类带来了灾难，虽然一些物种勉强活到了三叠纪，但最后一批物种在那个时代结束时已经彻底灭绝了——比智人首次出现早了大约 2 亿年。

正如 Benoit 所说，这意味着“桑人不可能遇到活的二齿兽。”然而，鉴于化石在洞穴所在的卡鲁盆地中相对常见，桑人很有可能发现二齿兽化石并认出它们是早已死去的动物的遗骸。Benoit 说：“这也得到了桑人神话的支持，即‘大型野兽’很久以前曾在这片土地上漫游。”

Benoit 承认，怀疑论者可能会质疑角蛇是否只是丰富的想象力的产物，而不是对古代生物的相对准确的描绘。然而，他指出，“纯粹的想象可以排除，因为桑人不会画完全虚构的东西。他们的艺术基于现实生活中的元素，主要是动物。新作品将化石加入其中。”

据我们所知，亚里士多德是第一位提出化石曾经是生物的西方思想家，他在公元前 350 年左右的论文《气象学》中提出了这一观点。虽然角蛇画只有大约 200 年的历史，但桑人是地球上最古老的文化之一，他们在南部非洲生活了至少 20,000 年。他们研究散布在家乡周围的大量化石的时间尚不清楚。

虽然桑人仍然生活在卡拉哈里沙漠，他们通常被称为“卡拉哈里丛林人”，但这种文化并不是创造角蛇的文化。“桑人已经占领南非数千年，”Benoit 说。“但桑人仍然生活在卡拉哈里沙漠，他们属于 !kung 文化，而南非卡鲁的桑人属于 /Xam 文化。后者已经完全灭绝。”

卡鲁地区桑人使用的 /Xam 语言没有文字，因此，与许多其他土著知识来源一样，他们数千年来积累的知识也随之消亡。Benoit 说：“不幸的是，/Xam 文化被消灭了，我们只能依靠考古学和人种学记录来研究它们。副作用是，最近的数据比旧的数据保存得更好，因此，我们追溯的时间越久远，就越难理解桑文化。”

然而，这些文化可能曾经拥有丰富的古生物学知识，这其中就有令人着迷的线索。位于莱索托的莫卡利洞穴就是一个这样的证据。洞穴中还保存着另一幅桑人岩画，创作于 1810 年左右，上面描绘的无疑是恐龙：“我们知道这些是恐龙，”Benoit 解释说，“因为它们被描绘在恐龙足迹的旁边，而恐龙足迹是在恐龙足迹化石随处可见的地区创作的。桑人发现这些足迹上没有手印或尾巴拖痕，因此，他们认为恐龙是没有手臂和短尾巴的动物，与现代鸟类非常相似。”

正如论文所述，“对非洲土著古生物学的研究仍然相当年轻，证据仍然稀少且有争议，尤其是考虑到书面记录的稀缺性。” Benoit 表示，他希望这种情况会有所改变，我们能够恢复一些随着 /Xam San 等文化的毁灭而丢失的知识财富：“我希望未来我们能够追溯到更早的土著古生物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