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跳！

第一部分：法国和加拿大

米歇尔·福尼尔 (Michel Fournier) 是一名法国前伞兵，没有家庭关系，他差点就拍下了《Le Grand Saut》。然后
他犹豫了。

布鲁斯·格里尔森

去年 9 月，在加拿大平原大草原的中央，距离作家雷蒙德·卡佛猎鹅的地方不远，一座小型乡村机场周围出现了一阵骚动。这里是法国跳伞运动员米歇尔·福尼耶大胆尝试的起点，他乘坐氦气球的加压吊舱到达 13 万英尺的高空——这是太空的尽头，也是人类在没有火箭的情况下到达的最高高度——然后向地面坠落。在近乎完美的真空中，他将在 31 秒内达到 670 英里/小时的速度并撞上音障，成为人类首次用身体做到这一点。如果一切顺利——这是一个很大的假设——他将自由落体不到 5 分钟，然后降落伞将他送回地面。

氦气卡车已经驶入萨斯喀彻温省萨斯卡通附近油菜田的附近位置。机库的门打开了，露出一个电话亭大小的密封吊舱，准备将其移到平板发射车上。救护车随时待命，以防任何部件发生灾难性故障——气球、吊舱、降落伞连接器、氧气供应、分压服、用于保护福尼耶免受寒冷大气温度影响的柔软工作服。经过两周的希望破灭后，Le Grand Saut——大跳跃——似乎即将实现。福尼耶活着降落的所有可怕预测都已不复存在。

这位被称为“马赫一号先生”的男子穿着紧身的军绿色宇航服，一边吹着“Que Sera, Sera”的口哨，一边走来走去，看起来有点像两栖人。他走路有点僵硬。可能是因为宇航服——宇航服非常不舒服。可能是因为他戴着直肠探头，当太空舱在超薄的聚乙烯气球外壳下升出大气层时，他用来监测体内压力和温度，在稀薄的环境中，这个气球外壳会膨胀到 1800 万立方英尺。虽然在一个 5 英尺 7 英寸的包裹里你永远找不到比他更冷静的人，但这可能是因为他太紧张了。

然后是坏消息。风向已经改变，而且风力越来越大。发射再次被推迟。福尼尔的随行人员挤在一起，在更衣室里欢呼雀跃。“米歇尔，加油！加油！”福尼尔看起来有点尴尬：“等我跳完再说吧。”他努力克制自己对这一刻的感情投入。过去 14 年，他经历了 8,300 多次跳伞，创下了 39,000 英尺的法国高度纪录，他的情绪已经到了一定程度。

自从 1989 年取消 S38 计划（法国国防部的一项计划，旨在测试跳伞者能否从 125,000 英尺（大约是挑战者号航天飞机爆炸的高度）安全降落）以来，福尼尔一直痴迷于打破平流层跳伞纪录的想法。当时他是法国军队的一名伞兵，但他于 1992 年退伍并卖掉了所有东西：他的房子、家具、汽车、战争勋章和武器收藏。他用这笔钱买下了已经停产的 S38 硬件，并私下继续国防部发起的这项计划。

到 1997 年，福尼尔每周训练七天，直到 2000 年 9 月，法国政府宣布他准备在普罗旺斯乡村进行跳伞。但法国政府认为该地区人口过于密集，因此福尼尔选择了萨斯喀彻温省；那里比较偏远，阳光充足，春秋季节有适宜的急流。福尼尔的父母是工人阶级，1963 年参军时，他只受过小学教育。他对世界和自己的跳伞抱有自己的看法，似乎没有细微差别。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福尼尔说，为了挑战。为了科学。但更主要是为了创纪录。

这项纪录至今仍属于空军飞行员乔·基廷格二世，他在 1960 年完成了人类历史上最高的一跳，从 102,800 英尺高空跳下。基廷格在他第三次超高空跳下新墨西哥沙漠时完成了这一壮举，这是美国空军“精益求精”计划的巅峰之作，该计划旨在测试飞行员是否能经受住高空跳伞的考验。但早先的一次尝试却几乎酿成灾难。基廷格的减速伞（一种用于阻止身体旋转并保持双脚朝下的小型稳定降落伞）过早打开，伞绳缠绕在他的脖子上，他差点丧命。最终，他因旋转产生的向心 G 力而昏了过去，但备用降落伞打开后他便恢复了意识。基廷格随后的跳伞过程更加顺利，但并非一帆风顺。在创下世界纪录的那次俯冲中，基廷格的手套破裂了，由于缺乏增压，他的手肿大到原来的近两倍。但他安全降落，速度达到了每小时 614 英里（略低于他所在高度的音速）。

福尼尔现年 58 岁，比基廷格创造跳伞纪录时大了近 30 岁。但福尼尔的年龄——以及他的美国对手谢丽尔·斯特恩斯（47 岁）以及他们的顶级团队成员（他们也已步入中年）——实际上是一个优势。除了体力之外，如此大胆的跳伞需要精湛的知识和经验。许多可能出错的事情，甚至是致命的错误，可能会让经验不足的跳伞者感到困惑。此外，在福尼尔晨跑 10 英里时试图跟上他（他是马拉松运动员和五项全能运动员）可以打消人们对他能否胜任这项任务的任何疑虑。他身材矮小，有点像罗宾·威廉姆斯。他既坚忍不拔，又像个孩子一样活泼，就像法国马戏团的哑剧演员。福尼尔是一个个人主义者——他离异，没有孩子，没有兄弟姐妹——他走的是自己的道路。

“米歇尔不欠家人——他只是自己一个人，”曾乘坐过亚特兰蒂斯号和发现号航天飞机的法国宇航员让-弗朗索瓦·克莱沃伊 (Jean-Francois Clervoy) 说，他本人也是 S38 跳伞计划的候选人，但该计划被搁置了。克莱沃伊说，没有干扰，这解释了他的朋友如何能如此一心一意地专注于这个项目——聘请技术人员，监督硬件开发的各个方面，与投资者会面筹集资金。并接受严格的测试。

为了让双手适应在寒冷中工作，这样即使手套无法充分隔热，他也能打开降落伞并握住控制线，福尼尔练习将双手放入装满冰水的垃圾桶，直到他可以将它们放在那里 30 分钟。他在相当于海拔 65,000 英尺的压力室中待了很长时间。在法国格勒诺布尔，他坐在一个温度低至零下 55 度的热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