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乡的科学家

这本该是费丽莎·沃尔夫-西蒙最耀眼的时刻。但当电视摄制组就位时，这位 34 岁的科学家瞥了一眼身后翻滚的灰色湖泊，将衣领系在脖子上。她准时开始解释这个湖泊的独特化学成分，她的声音越来越大，音调越来越高，超过了风声。

当海鸥飞来时，她刚拍到一半。它们成群结队地在海岸线上空盘旋，发出刺耳的嘲弄声，淹没了她精心挑选的台词。当录音师沮丧地摘下耳机时，导演奥利弗·特温奇停止录音，向沃尔夫-西蒙微笑。“我们再试一次怎么样？”他说。

“我觉得我们得走了，”沃尔夫-西蒙低头看着她的靴子说道。“我正陷在泥里。”

正是这些泥浆和其中的奇特微生物，让沃尔夫-西蒙陷入了近年来最离奇的科学争论之一。去年 12 月，在一次备受瞩目的 NASA 新闻发布会上，沃尔夫-西蒙宣布她的研究小组从加州东部内华达山脉边缘的莫诺湖中分离出细菌，这些细菌可以以砷代替磷生存，而磷被认为是所有生命所必需的元素之一。

这项研究主要由美国宇航局资助，最初发表在《科学》杂志的网络版上，震惊了科学界。科学家表示，如果得到证实，这一发现将意味着这座高山湖泊拥有一种与地球上所有其他已知生命形式不同的生命形式。这将开启影子生物圈的可能性，影子生物圈由能够使用长期公认的生物化学规则无法解释的方式生存的生物组成。这将使莫诺湖，而不是火星或木星的卫星之一，成为我们太阳系中第一个发现“外星”生命的地方。

这本该是费莉萨·沃尔夫-西蒙最耀眼的时刻。但几天之内，研究人员开始质疑沃尔夫-西蒙的方法和结论。他们中的许多人抛弃了在同行评议期刊上发表有分寸的评论的传统，直接在博客和推特上表达了他们的批评。然后，随着冲突蔓延到主流，科学界见证了一件很少有人预料到的事情：公众对一个严肃的科学问题进行了有意义的参与。至少有几天，闲聊中有很多话题围绕着伽马变形菌的代谢能力展开。

在学术界，这场争论演变成了更加尖刻和个人化的争论。一位研究人员质疑沃尔夫-西蒙和她的团队是否是“坏科学家”。另一位研究人员称她的工作是“科幻小说”。一篇博客文章的标题是“费丽莎·沃尔夫-西蒙是外星人吗？”

六月初，在去莫诺湖的几天前，沃尔夫-西蒙和我在帕洛阿尔托的一家咖啡馆见面。她身高五英尺多一点，有一头棕色的卷发，鼻子上戴着一颗小小的钻石耳钉。她在柜台点了一杯浓咖啡，坐下来，从包里拿出一台数字录音机。

“介意我把这个录下来吗？”她问道。

沃尔夫-西蒙在过去六个月的大部分时间里都在回避媒体，坚称她和她的同事需要专注于对针对他们的批评做出正式的“技术回应”。在我们为这次面对面采访谈判的几个月里，采访在最后一刻被取消了好几次，其中一次是在我乘飞机去见她时取消的。她告诉我，她的科学同行和记者都错误地引用和误解了她的话，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对她工作的质疑上，而忽视了她工作的优点。因此她有了录音机。“现在我明白发生了什么，”她告诉我，“当你看到‘已经联系了某某办公室，但他们不予置评’时。”

沃尔夫-西蒙已经学会了在与媒体打交道时保持谨慎——她已经学会了过多地透露自己的信息可能会很危险——但她还是发表了一些评论。沃尔夫-西蒙的父母都是小号手，她在欧柏林学院获得了两个学士学位，一个是双簧管演奏，另一个是生物学（辅修化学）。当她谈到科学研究的过程时，她谈到了严谨，需要在自己身上建立必要的工具来回答你提出的问题。她谈到了无休止的重复。“当音乐家们走上台，看起来他们很开心时，”她说，“你看到的是他们在练习室里长时间的练习。”她这样说的意思是，对她来说，长时间的练习才是有趣的，或者至少是令人深感满足的。“科学并不容易，”她说。“但深入了解周围的自然会带来快乐和协同作用。”

从欧柏林学院毕业后，她获得了罗格斯大学的海洋学博士学位。她研究藻类和浮游植物，以更好地了解生物体如何进化到利用铁和锰等金属发挥生物功能。在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和哈佛大学攻读博士后期间，沃尔夫-西蒙开始将自己描述为地球生物化学家，并将她的研究扩展到不断发展的天体生物学领域，该领域涉及对宇宙中生命的起源、进化、分布和未来的研究。“我可以看到，你可以在科学方面很聪明，但这只能让你达到一定的水平，”她说。“真正聪明的科学家是那些提出最好的问题的人，这些问题非常大，非常简单。”

对于沃尔夫-西蒙来说，问题是，生命的灵活性如何？地球上已知的每种生物都具有某些化学和生物学特性：它们都摄取某种形式的能量，使用它，然后以不同的形式释放它。它们都使用相同的 20 种氨基酸来构建实现这种活动的蛋白质，并且都使用 DNA 和 RNA 分子来存储遗传信息。据科学家发现，它们都需要六种元素——碳、氢、氮、氧、磷和硫——才能生存。然而，在这些限制之内，存在着许多差异。例如，我们的血液含有铁——这就是它呈现红色的原因——来运送氧气，但蓝血的甲壳类动物使用铜。大多数生物利用氧气燃烧糖来获取能量，但包括许多细菌在内的一些生物则使用氮或硫。

然而，目前尚未发现没有生物可以在没有磷的情况下生存。磷酸根离子维持 DNA 和 RNA 的结构，与脂质结合形成细胞膜，并通过三磷酸腺苷分子传递能量。

砷在元素周期表中位于磷的正下方，与磷非常相似，细胞经常将其误认为磷，从而导致致命的后果。2009 年，沃尔夫-西蒙在《国际天体生物学杂志》上合作撰写了一篇论文，假设“古代生化系统……可能利用砷酸盐发挥与磷酸盐相同的生物学作用。利用这种‘奇怪生命’生化途径的生物可能在地球或其他星球上生命起源和早期进化时支持‘影子生物圈’。这些生物甚至可能在今天的地球上不被发现地存在于不寻常的生态位中。”

“他们通过新闻稿进行科学研究。如果他们说唯一的回应应该来自科学文献，那他们就是虚伪的。”沃尔夫-西蒙的齐膝长靴踩在莫诺湖盐渍岸边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无疑是这个非常不寻常的地方唯一的声音。白雪皑皑的山峰和火山丘陵排列在地平线上，将富含矿物质的水从高地输送到没有天然出口的湖中。随着水的蒸发，矿物质变得越来越浓缩，使湖水的碱度升高，在某些小海湾，砷的含量也很高。在一些地方，石灰华，即碳酸钙的皱褶尖顶，从水中升起。

沃尔夫-西蒙说，2009 年，她第一次在 NASA 天体生物学研究所的资助下参观莫诺湖时，脑海中浮现的就是“超凡脱俗”这个词。当时，她和其他几位研究人员一起参观了莫诺湖，其中包括美国地质调查局门洛帕克分局的资深科学家罗纳德·奥雷姆兰德，他研究莫诺湖的生物地球化学已有 30 年。两人在 2006 年的一次会议上见过面。“她总是坚持不懈，”奥雷姆兰德说。“她一直在谈论用砷代替磷。每两年，她的论点就会变得更复杂，更有说服力。最后，我说，‘听着，我不认为这会奏效，但也许会。来吧，到莫诺湖来吧——我们有什么可失去的呢？’”

现在，自去年夏天以来，沃尔夫-西蒙第一次回到火星，不是为了做实地考察，而是为了拍摄一部两集的 Nova 电视纪录片。这部纪录片将于今年秋天播出，届时 NASA 将启动火星科学实验室，该实验室的任务是确定这颗红色星球的宜居性并寻找生命的化学特征。摄制组从伦敦飞来，准备进行为期一天的拍摄。

应沃尔夫-西蒙的邀请，我安排一起去。我对能够亲眼目睹 NASA 媒体和娱乐界的工作很感兴趣，但当 NASA 得知这个邀请后，立即撤回了邀请。我还是来了，因为我觉得自己不需要获得许可就可以参加由纳税人出资在公共场所举行的拍摄。

沃尔夫-西蒙整个上午都在和摄制组争论——关于时间安排、道具的摆放位置，以及她要涉水到湖里多远。当她蹲下从水中取出采集管时，她看起来宁愿待在别的地方。

几天前，她的生活似乎平静下来。然后《科学》杂志重新发表了她的论文，随后又发表了八条“技术评论”，正式提出了博客圈中流传的许多批评，最后由她的研究团队辩护。沃尔夫-西蒙发现自己再次遭到新一轮批评和来自六个时区媒体的采访请求。

摄像机跟随她的动作，她将样本放到显微镜上，装上载玻片。按照 Twinch 的指示，她凝视着目镜。“现在让我们让你转动一下旋钮，”他说，“让我们让你抬起头来，这样我们才能看到你的眼睛。”她皱起眉头。“我们可以加快速度吗？”她说。

第一次造访莫诺湖后不久，沃尔夫-西蒙就加入了奥雷姆兰的实验室。在那里，她从湖中取样，并将沉淀物放入一系列试管中。她将维生素、糖和盐混入无菌水中，以模拟莫诺湖的矿物质成分。这些是对照。

在一些样品中，她添加了砷，但没有添加磷。在另一批样品中，她添加了磷，但没有添加砷。然后她观察样品是否有生长迹象。在缺乏磷和砷的对照管中，没有细菌生长，但有一种细菌，一种盐单胞菌科菌株，似乎在砷环境中生长。（它也在磷环境中生长。）分离出微生物后，沃尔夫-西蒙和她的同事需要给它起个名字。一天深夜，他们开玩笑说，给它起了个名字，叫 GFAJ-1——“给费丽莎找份工作”的缩写。

沃尔夫-西蒙开始增加砷的含量，想知道细菌能忍受多少。随着她逐渐增加砷的含量，最终达到 EPA 规定的饮用水限值的 50 万倍，她开始戴第二副手套。她说，每天进实验室时，她都以为细菌会死掉。但它却继续生长。

由于认为结果可能有误，该团队多次重复实验。“我们一直对自己非常严格，”她说。但经过六次试验后，GFAJ-1 似乎能够使用砷而不是磷存活和繁殖。问题是：如何做到的？

为了查明 GFAJ-1 是否以及如何将砷融入其生化机制，Wolfe-Simon 需要她所在领域以外的合作者。她联系的第一批同事之一是斯坦福同步辐射光源的光束线科学家 Samuel Webb。同步辐射光源位于帕洛阿尔托的 SLAC 国家加速器实验室，可用于确定样品的分子结构。该设备以接近光速的速度在真空中循环电子，直到将它们喷射到 30 个实验站之一，产生阐明分子结构所需的高强度 X 射线。

在莫诺湖拍摄前几天，沃尔夫-西蒙带我参观了这个地方。我们进入了巨大的圆形建筑，里面环绕着同步加速器 768 英尺长的加速环，然后走向仪器室，韦伯在那里用 X 射线轰击生物和医学样本。当我们沿着环绕着建筑物走了一半时，沃尔夫-西蒙告诉我，“这是我们熬夜等待结果时做的事情。”

为了充分利用分配给他们的射线时间，沃尔夫-西蒙和韦伯连续工作了长达 72 小时，准备实验，然后密封铅门，将窄束 X 射线对准 GFAJ-1 细胞。韦伯使用了两种测试，即 X 射线荧光成像和扩展 X 射线吸收精细结构 (EXAFS) 成像，以确定 GFAJ-1 细胞中砷的位置和化学结构。

“我原以为我们会在细胞中看到一些游离的砷，”韦伯后来告诉我，“但数据显示，砷在细胞中的化学结合方式与磷所起的作用一致。这并不能完全证明它存在于 DNA 中，但它肯定是一种非常有趣的化学反应，与我们从未见过的任何东西都不同。看起来砷确实能够在细胞中发挥磷的作用。”

Wolfe-Simon 还将 GFAJ-1 带到了劳伦斯利弗莫尔国家实验室、亚利桑那州立大学和杜肯大学。她和论文的 11 位合著者使用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法证实了砷存在于细菌细胞内，而不仅仅是固定在细胞外部的污染物。他们使用放射性标记确定砷存在于细胞的蛋白质、脂质、核酸和代谢物中。

“那时，”奥勒姆兰说，“我们已经走出了怀疑阶段。”在同事的鼓励下，沃尔夫-西蒙写下了结果，并将论文提交给了《科学》。“我本来希望能再进行两三次实验，”她说。“但我们有六条证据表明这种微生物正在做一些新的事情。这似乎是一个连贯的故事。这似乎是我们应该告诉朋友的事情。”

11 月 29 日，NASA 的媒体团队发布了一则神秘公告：NASA 将于下周四下午 2 点召开新闻发布会，“讨论一项将影响外星生命证据搜寻的天体生物学发现。”（科学作家 Carl Zimmer 后来在网络杂志 Slate 上写道：“短短几天内，我们很多人都在怀疑 NASA 是否发现了外星人。”）尽管 NASA 每年颁发约 5000 万美元的天体生物学拨款（其中许多都产生了有新闻价值的成果），但自 1996 年以来，它一直回避有关外星生命的重大公告。

那一年，美国宇航局发布新闻稿，宣布科学家在火星陨石中发现了与外星生命相符的特征。几天后，首席研究员戴维·麦凯在新闻发布会上报告了他的发现，媒体已经下定了决心。尽管麦凯从未声称绝对肯定陨石中含有活微生物，但新闻媒体却大肆宣扬外星生命存在的证据。

麦凯的研究成果受到赞扬后，科学界很快开始猛烈抨击，指出其存在污染问题，而且此前从未发现过像麦凯报告的微化石这样小的微生物。麦凯告诉我：“媒体很难理解这个故事，也很难看清真相。他们抓住了对我们故事的每一条耸人听闻的批评，人们只知道‘火星上存在生命’的说法已被证明是错误的——尽管很多据称可以推翻我们的说法的东西本身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从那时起，NASA 对其天体生物学声明采取了谨慎的态度——至少在它得知沃尔夫-西蒙的论文之前是这样。

12 月 2 日，沃尔夫-西蒙出席 NASA 新闻发布会时，科学相关网站已经热议了四天。Gawker 和 Fox News 等综合性媒体也加入了猜测，纷纷刊登有关发现“外星生命”的头条新闻和片段。

尽管美国宇航局邀请了应用分子进化基金会负责人、化学家史蒂芬·本纳 (Steven Benner) 来提出质疑（“我是个脾气暴躁的化学家，”他在会议上说道，“我被请来就是为了给事情泼冷水，浇灭一些热情”），但他的观点基本上被流行的炒作所淹没。

“我再也不想看这个会议了。”“这不是我们所知道的生命，”美国宇航局天体生物学项目主任玛丽·沃伊泰克说，她在会议上表示，科学教科书现在可能必须重写。她称这一发现“意义重大”，并将其与《星际迷航》中的情节进行了比较，在《星际迷航》中，企业号船员发现了一种外星生命形式，他们无法用三录仪探测到它，因为它是基于硅而不是碳。当天晚些时候，美国宇航局科学任务理事会副局长爱德华·韦勒说：“生命的定义刚刚扩大。”

沃尔夫-西蒙的表现既傲慢又过于夸张。她似乎更关心的是确定她的发现在历史上的地位，而不是对论文的发现做出清晰的解释。“我们已经打开了宇宙中其他生命可能存在的大门，”她说。“我们还能发现什么呢？”

“我再也不想看那次会议了，”没有出席的奥勒姆兰德说道。“会议气氛傲慢，他们似乎有些得意忘形，想要再做点什么。会议传达的信息很混乱。一种全新的微生物？错了。以砷为生？不——它勉强凑合。一种隐藏生命形式的例子？我们没有证据。”

正如奥勒姆兰正确指出的那样，这篇论文实际上相当低调和保守。但记者们也反映了 NASA 新闻发布会过于简单化的紧迫性；“在地球上发现外星生命”是主要主题。很快，沃尔夫-西蒙开始出现在似乎与名人而非科学更相关的报道中。《时代》杂志将她选为《时代》100 人之一，这是一份每年评选“世界上最具影响力的人物”的名单。 《魅力》杂志采访了她，为她撰写了一篇名为“这位新星为你制定的四条规则”的“5 分钟导师”专栏。她说，每隔几个小时，她的收件箱就会收到数百封电子邮件。

与此同时，最初的惊讶之潮很快转为怀疑，学者们声称这篇论文有点过了头。包括本纳在内的一些人不相信该团队发现了地球生命基本规则之一的例外。他在《科学》杂志上发表的一篇回应中写道：“如果他们的假设成立，那么近一个世纪以来有关砷酸盐和磷酸盐分子的化学数据将不复存在。”他和其他化学家反对这一观点，他们认为，据称将 GFAJ-1 的 DNA 结合在一起的砷键会在水中迅速断裂。此外，批评者表示，细胞质中的砷会还原为亚砷酸盐，而亚砷酸盐无法替代磷。

其他研究人员则认为，细菌培养物中的矿物盐可能提供了足够的磷来满足 GFAJ-1 的需求——尽管 Wolfe-Simon 反驳道，在她的对照批次中，同样微量的磷无法促进微生物的生长，甚至无法维持其生命。

不列颠哥伦比亚大学的微生物学家罗西·雷德菲尔德 (Rosie Redfield) 是批评的领头人，她的博客 RRResearch 成为对该论文提出质疑的交流平台。雷德菲尔德称这项研究是“拙劣的把戏”，“有很多花招，但可靠的信息却很少”。她说：“我对科学的糟糕程度感到震惊。如果博士生在委员会会议上提交这些数据，我会让他们回到实验室做更多的清理和控制。”雷德菲尔德也是发表“费丽莎·沃尔夫-西蒙是外星人吗？”帖子的人，这是一篇匿名本科生论文，讽刺性地暗示沃尔夫-西蒙写了一篇存在严重缺陷的论文，以抹黑更严肃的研究，这些研究旨在探究像她这样的外星生物的存在。

雷德菲尔德的技术批评——培养基中的痕量磷可能促进了 GFAJ 的生长，而沃尔夫-西蒙没有充分纯化 DNA——演变成对沃尔夫-西蒙及其合著者以及 NASA 和《科学》动机的猜测。“我不知道这些作者是否只是糟糕的科学家，”她写道，“或者他们是否在肆无忌惮地推动 NASA 的‘外太空有生命！’议程。”

面对媒体的大量问题，沃尔夫-西蒙转入地下。在 NASA 公关团队的指导下，她和奥勒姆兰以及论文的其他合著者开始援引 NASA 发言人德韦恩·布朗的立场，即作者不会回应个人批评。布朗说，NASA 认为利用媒体和博客来辩论科学是不合适的。讨论应该在科学出版物上进行。

“我并没有躲避，但我不想卷入像杰瑞·斯普林格那样的局面，人们会扔椅子，”奥勒姆兰德说。“有数百个博客，有些是可行的，有些是离谱的，他们都想立即得到回应。试图以这种方式进行科学评论似乎是在陷入疯狂。”

加州大学戴维斯分校的微生物学家乔纳森·艾森称，这种缺乏回应的行为“荒谬可笑”，并告诉 Slate 杂志的卡尔·齐默：“他们通过新闻稿和新闻发布会进行科学研究。如果他们说唯一的回应应该在科学文献中，那他们就是虚伪的。”

在 12 月底发表在《科学》杂志上的一篇短文中，沃尔夫-西蒙请求大家给予时间和耐心，她写道，她希望“能够将这种讨论作为记录在科学界。”但她在《时代》和《魅力》杂志上的露面似乎只会助长人们的愤慨。 （科学作家 Ed Yong 在《发现》杂志网站的一篇文章中对后者做出了回应：“费莉萨·沃尔夫-西蒙不会与媒体讨论她关于砷与生命关系的发现，但她很乐意与《魅力》杂志分享成功的关键。维基百科对魅力是这样解释的：‘魅力最初是一种神奇的神秘咒语……今天，魅力是一种吸引或迷惑的印象，它是由特别奢华或优雅的外表所创造的，这种印象比现实更美好。’嗯。”）今年 3 月，沃尔夫-西蒙在被称为 TED 大会的年度思想领袖峰会上发表演讲，大力宣扬她的发现具有变革性的潜力，但却忽略了提到她的批评者，这种表现在某些圈子里也不太受欢迎。

随着《科学》杂志于 6 月发表正式批评和技术回应，争论很快从博客回到了科学文献。八项批评主要集中在污染的可能性以及砷酸盐化合物是否足够稳定以在细胞中存活。

雷德菲尔德提出的计算结果支持了她的断言，即培养基中矿物盐中的微量磷足以促进 GFAJ-1 的生长。沃尔夫-西蒙和她的合著者在回应中写道，背景磷水平不足以产生生长所需的所有必要生物分子。在谈到稳定性问题时，沃尔夫-西蒙引用了其他研究人员的两篇新论文，每一篇都表明含砷的 DNA 确实可以保留其磷基结构。

为了证实她的研究结果，沃尔夫-西蒙正在与研究人员合作，计划对这些微生物进行质谱分析、核磁共振光谱分析和基因组测序。她说，她还鼓励进行独立研究。奥勒姆兰德已经满足了他收到的 40 多个样品请求中的大约 10 个。

“我不是 NASA 的雇员，也不是他们思想的载体。他们有自己的议程。我充其量只是个棋子而已。”一个样本交给了雷德菲尔德，她一如既往地在整个实验过程中定期更新博客——最引人注目的是 8 月 2 日的一篇题为“第一个反驳沃尔夫-西蒙等人结果的证据”的文章。她使用一种含有微量磷的培养基重复了沃尔夫-西蒙的实验，这种磷与 GFAJ-1 在沃尔夫-西蒙的砷样本中遇到的磷类似——但没有砷。“样本生长得很好，”雷德菲尔德说。“我非常强烈地预期砷的结果不会重现，所以我对结果并不感到惊讶。我认为我看到的东西，其他研究人员也会看到。”当然，值得注意的是，这些是初步结果，尚未提交给期刊发表或经过严格的同行评审。

“我们的研究结果被解读成了一种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在莫诺湖拍摄几周后，沃尔夫-西蒙在电话中告诉我。“GFAJ-1 不是‘奇怪的生命’，我们也从未这样说过。它不是外星人或诸如此类的东西——再说一遍，我们从未这样说过。我们的论文展示了令人信服的数据，表明 GFAJ-1 可以在其主要生物分子中以类似于磷酸盐的方式利用砷。”

她说，造成这种混乱的原因之一可能是 NASA 为新闻发布会制作的解释性视频，视频显示 DNA 中的所有磷原子都被砷取代。“它清楚地表明这是‘艺术家的诠释’，”她说，“但这可能不适用于生物学。对于天文学，人们似乎更愿意看卡通片，而不会责怪科学家对这些紫色行星负责。但对于生物学，它被视为数据。”

但是，沃尔夫-西蒙只关注新闻发布会的这个小细节，将责任归咎于一个过于狭隘的目标。她忽略了整个事件充斥着过度简单化和不应有的庆祝。再加上“外星生命”新闻稿和为期四天的媒体禁令，很明显，沃尔夫-西蒙就像之前的麦凯一样，无意中因 NASA 的压力而失败，而这些压力与科学无关。

由于 NASA 的资金来源于国会，因此也来源于其选民，因此它需要持续地展现一种相关性。但该机构也需要保持其科学信誉。GFAJ-1 引发的争议表明，当一个科学机构扮演媒体角色时，其固有风险是存在的。NASA 的宣传攻势引发了与论文数据不符的期望，这极大地加剧了随之而来的批评。

美国宇航局发言人德韦恩·布朗表示，该机构对处理此事的方式感到满意，尤其是对“外星生命”一词的使用。他在 Embargo Watch 博客上发表的一篇文章中说：“在星期一早上扮演四分卫很容易。然而，声明是准确的。真正的问题是，由于互联网/博客/社交媒体等，报道世界已经发生了变化。像 ET 这样的‘热门’术语会让任何有电脑的人发表他们想要或感觉到的任何东西。美国宇航局没有炒作任何东西——其他人炒作了。”

布朗似乎也在故意忽略一些事实。NASA 的媒体团队确实大肆宣传了砷与生命的发现——通过新闻稿的时机和措辞、通过新闻发布会的语气，以及通过一条后续推文，声称这一发现“将改变我们在宇宙中寻找生命的方式”。此外，许多被他斥为“任何有电脑的人”的博主实际上是杰出的研究人员和知名媒体组织的成员。（布朗没有回应《大众科学》的几次评论请求。）

沃尔夫-西蒙起初不愿意批评给她发工资的机构。但到了 7 月，她的愤怒开始显露出来。“我不是 NASA 的员工，也不是他们思想的载体，”她告诉我。“他们有自己的议程，与我无关。我充其量只是一枚棋子。”

虽然 NASA 应该为砷生命事件承担一些责任，但科学家们也批评了《科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的进化生物学家迈克尔·艾森（Jonathan Eisen 的兄弟）问道：“同行评审员在哪里？他们本应该看到最明显的问题？”然而，没有迹象表明这篇论文的评审员在审查时睡着了。评审员一如既往地要求在接受论文之前进行更多研究。根据他们的要求，沃尔夫-西蒙和她的联合出版商使用高分辨率二次离子质谱法来确认分离的 DNA 中含有砷。

《科学》杂志主编布鲁斯·艾伯茨在印刷版的随附声明中写道：“这篇论文收到如此多的反馈，说明科学正在按应有的方式发展。”不过，后来他承认，事后看来，他会采取不同的做法。“当我们收到像这样涉及来自不同实验室的一套专门技术的论文时，”他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我们需要创建一个流程，以确保向我们提供稿件反馈的审阅者总体上足以处理稿件的所有不同方面。”

无论同行审查过程如何修改，在新媒体时期，科学话语的挑战揭示了人们的态度，并在距离上发表了一定的措施IST将审查过程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至少在理论上是无限地开放的，既可以立即进行修订。

“我仍然认为科学是地球上最酷的事情，”沃尔夫·西蒙（Wolfe-Simon）告诉我，当我们在一家咖啡店拍摄的早晨，俯瞰着李·维宁（Lee Vining）的单声道湖（Mono Lake）。

六月，沃尔夫·西蒙（Wolfe-Simon）离开了奥勒兰（Oremland）的实验室，以更好的分子和遗传研究设施来寻找一个更好的选择。工作。

我很难在几周的时间内对她感到同情，然后又挑出了专业和个人的批评，其中一些是由于她无法控制的早期研究人员，而不是较老的科学家，这是她的批评。本身并不是那么有缺陷，不应该发表论证，这是令人信服的，结论的衡量了，数据是透彻的，并且论文通过与科学其他文章相同的同行评审过程。

自那以后，有些人最初爆炸了沃尔夫·西蒙（Wolfe-Simon）。对一个想法充满热情的科学家应对一两个专业的失败，如果有缺陷。

甚至雷德菲尔德（Redfield）在最初的批判性爆发之后向沃尔夫·西蒙（Wolfe-Simon）发出了更和解的语气，她写道：“科学中重要的不是我们犯错误（我们都这样做），而是我们如何处理它们，我认为您正在很好地处理情况。”

在Lee Vining中，我和沃尔夫·西蒙（Wolfe-Simon）在窗户上坐下，她再次拿出录音机。

在此期间，如果砷在GFAJ-1中取代任何遗传相关的分子中的磷，那么他将需要几年的时间才能更好地回答围绕GFAJ-1的问题。

沃尔夫·西蒙（Wolfe-Simon）说，该报纸吸引了她本来不会见面的新合作者，其中一些人已经分析了GFAJ-1，她的名声和名声令人惊讶。那天！”女孩戴着一顶太阳帽子，她的裤子卷起，脚上拖着脚，打扮成一天，涉足单湖的水域寻找细菌。

沃尔夫·西蒙（Wolfe-Simon）说：“就像过去几个月中的事情一样，我的工作可以使这个小女孩具有这种灵感，那也许是好的，她凝视着窗外。”

随着面试的结束，我问沃尔夫·西蒙（Wolfe-Simon）是否有自己的孩子，但她有一个年轻的侄女，她花了很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