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机将如何改变内战的进程

上周是美国内战中最血腥的一场战役——葛底斯堡战役 150 周年纪念日。这场战役最终阻止了罗伯特·李将军的南方邦联军队对北方的入侵，再加上第二天联邦军队在维克斯堡取得胜利，战争势头坚定地转向了联邦一方。内战的持续时间和结果，以及葛底斯堡战役，至少在一定程度上受到当时的现代武器的影响。这一事实激发了一个思维实验：如果我们今天用现代技术打内战会怎么样？如果我们除了双方各自的资源、目标和将军之外，保持力量平衡不变，但引入无线电和渡鸦无人机等设备，会怎么样？

为了回答这些问题，我们咨询了四位专家：

• 彼得·卡迈克尔(无亲属关系) 是葛底斯堡学院的历史学教授和内战研究所所长。
• 迈克·福布斯是一名陆军军官，具有装甲侦察背景，用民间的话来说，这意味着他曾使用坦克侦察敌人。
• 布雷特·弗里德曼上尉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的一名野战炮兵军官，他负责研究如何在美国军队中最佳地使用爆炸物。
• 克里斯平·伯克（Crispin Burke）是一名陆军直升机飞行员。

1.现代科技如何改变内战的进程和长度？

彼得·卡迈克尔：

最显著的区别在于，战争从常规战争转向游击战争，或者有些人称之为非正规战术。技术变革赋予个人巨大的火力，而这在南北战争期间根本不存在。因此，在当今世界各国军队都拥有空中力量和地面力量的情况下，我们所认为的大规模军队的常规战争根本不可能实现。

…当你能为参与非常规战争的人们提供那种火力，使他们几乎可以挟持一支优势部队时，你所看到的冲突将会持续下去，因为它不需要内战期间南部邦联在资源和战争力量方面的要求。

迈克·福布斯：

仅凭一架手持式 Raven 无人机，李将军就可能扭转战局。我认为，这架无人机可以缩短战程，原因无他，因为机动化和机械化可以大大缩短从一处走到另一处所花的时间。此外，现代武器很可能比当时使用短程、慢速射击小型武器的徒步步兵更快地结束许多重大内战战役（而且是激烈的）。

克里斯宾·伯克 (Crispin Burke) ：

[葛底斯堡战役的第二天] 罗伯特·E·李将军派遣他最信任的将军之一詹姆斯·朗斯特里特少将穿过魔鬼洞和附近的桃园，试图卷走联邦军队脆弱的左翼，以便为南部邦联军队取得快速胜利。

只有北方的侧翼不那么脆弱；沿着埃米茨堡路是联邦军队的第三军团。李将军原本希望的只是快速包围，结果却成为了美国历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战役之一，因为第三军团（包括约书亚·张伯伦上校和缅因州第 20 军团）坚守在圆顶山前。

那么，李将军的军队为何要攻击戒备森严的联邦军阵地呢？一周前，李将军派遣骑兵，由杰布·斯图尔特指挥，掩护李将军军队北行的北翼。[斯图尔特没有直接掩护和侦察李将军的部队，而是策划了一条更加危险和雄心勃勃的路线，沿途掠夺财物。] 这让李将军失去了关键情报。事实上，史密森尼学会最近的一个项目表明，由于葛底斯堡周围地形起伏不平，李将军根本看不到 90,000 人的联邦军主力，尽管他们距离葛底斯堡只有一英里多一点。

自从战争开始以来，这个问题就一直困扰着将军和军士——下一座山那边是什么？

忘掉捕食者无人机吧——只需一架手持式 Raven 无人机（目前售价 20,000 美元），李将军就能监视到小圆顶，甚至可能扭转战局（和战争）。4.4 磅重的 Raven 无人机运动相机可以在白天和夜晚将数据传回指挥官。AeroVironment 的小型无人机射程为 10 公里，电池续航时间为 90 分钟，可能就能发现整个身穿蓝衣的联邦军队，或许还能改变历史进程。

2.现代通信系统会以何种方式改变战争的进展及其结果？

彼得·卡迈克尔：

无人机会让战场上的一切都变得无关紧要。它们会极大地改变军队进攻的运作方式，在南北战争期间，进攻部队的运作方式往往缺乏凝聚力、合作和协调。这三件事在南北战争期间很难实现，因为当时的技术根本无法让军官和下属确保他们的行动同步。在葛底斯堡，南方邦联军队经常难以在行动中保持一定程度的团结和目标……

真正的问题是，一旦命令以书面或当面形式表达出来，当命令传达到地面时，情况已经发生了变化。虽然当今的技术无法让军官预测敌人的下一步行动，但它确实可以更快地做出反应。这是一个非常关键的区别。

问题就在于此：我们需要真正地欣赏并同情内战中的将军们。想象一下这些人所收到的零散信息！我的意思是零散信息。这些信息往往相互矛盾。有了这些零散信息，你必须能够想象出整体情况：不仅是你的军队，还有敌军的位置。同样，这些信息是如此片面、如此零碎、如此矛盾：这些人能够如此有效地调动军队，真是令人惊讶。

迈克·福布斯：

很难夸大像（短程战术）无线电这样简单的东西对像葛底斯堡这样的内战战役的影响，更不用说更先进的系统了。

以第一天在钱伯斯堡派克沿线卡什敦和葛底斯堡之间的活动为例：少数配备无线电的侦察观察站可以准确、近乎实时地报告联邦军队进入葛底斯堡并建立防御的信息。仅凭这一点，就无需在第二天早上进行“武力侦察”，而这比李将军希望的要早得多。

最先进的战场通信系统“信使携带纸条”和更先进的“骑马的人带着纸条”也导致了臭名昭著的“如果可行，占领墓地山”事件的发生，如果李将军和他的下属将领能够进行简单的双向对话，结果可能会截然不同。

布雷特·弗里德曼：

南方比北方更难获得当时的现代技术，而且获得这些技术的资源也更少。假设即使加上当今的现代技术，北方也能更好地获得这些技术，这也改变不了结果。这可能会改变战争的持续时间，因为空中力量将为南方提供另一种从国外获取补给的选择。

3.坦克和现代火炮在像葛底斯堡这样的战场上将面临什么挑战，又会带来什么挑战？

彼得·卡迈克尔：

我对这些武器能力的了解非常有限。但我认为，我们所掌握的技术——无论是坦克还是无人机——在葛底斯堡战场上绝对不会遇到任何阻碍。

技术可以让内战军官在葛底斯堡这里做的事情就是摧毁地面。我认为，联邦军队在葛底斯堡的强大指挥地位不会有太大作用。

迈克·福布斯：

首先，坦克、其他装甲车辆以及迫击炮、加农炮和火箭炮等现代间接火力系统将大大扩展和扩大交战区域。例如，卡什敦和葛底斯堡就在加农炮的射程之内。如果双方都能简单地向试图挖掘防御阵地或集结准备进攻的士兵发射 155 毫米炮弹，那么两支大军在战斗前不可能像那样集结。而且这还只是加农炮。现代火箭炮可以从哈里斯堡、黑格斯敦或巴尔的摩袭击葛底斯堡。

假设的葛底斯堡坦克/装甲车战场与实际情况大相径庭。7 月 2 日和 3 日的战场，从圆顶到葛底斯堡市区，从神学院山脊到墓地山的另一侧，整个战场的长度和宽度都可能被坦克炮或反坦克制导导弹覆盖。实际上，这将大大扩大战场空间，缩小在相同空间内交战的部队规模。例如，在钱伯斯堡派克大道上，现代机械化交战将是连级规模（最多是营级规模），而不是 19 世纪 60 年代的师对师战斗。

布雷特·弗里德曼：

今天的炮兵与当时大不相同。南北战争时期的炮手只能击中他们能看到的地方，而且即使这样，射击也不准确。炮手对影响炮弹命中率的绝大多数因素一无所知，因此无法解释这些因素。最重要的变化不是炮兵本身，而是通信技术，它使观察员能够看到每发炮弹的命中情况，并向炮手报告如何更好地击中目标。在南北战争期间，部队可以驻扎在山脊、丘陵、岩石、城镇等后面，敌军无法触及。通过间接射击，部队可以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受到打击。持续的现代炮火轰炸会在朗斯特里特的部队到达之前就从小圆顶席卷缅因州第 20 团。第三天，炮火集中在联盟中心，这将使皮克特的师能够袭击联盟防线上的一个血洞，而不是防御工事。简而言之，现代火炮使得内战中常见的线性战术和兵力集中变得具有自杀性。

4.如果您一方拥有哪一项现代军事技术，可以确保您在像葛底斯堡这样的战役中取得胜利？

彼得·卡迈克尔：

好吧，无人机。无人机的使用将使战场上的一切变得无关紧要。不仅仅是因为技术，还因为这创造了一个可以像战争游戏或视频游戏一样发动战争的一方。另一方将完全无助，因为简单地说，如果你控制了空中，你就能控制地面。你不仅可以消灭敌人的力量，还可以破坏通信线路。无人机提供了这种地面指挥和控制，同时它具有一定程度——我想强调——精确度。对于它进行外科手术式打击的想法：我们需要做的就是问问被美国无人机袭击致死的 20% 平民——无辜的男人、女人和儿童——他们是否真的是外科手术式的。

迈克·福布斯：

葛底斯堡之战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在许多关键时刻，双方的胜负都有可能出现逆转。所以实际上，任何能让一方在技术上比另一方更具优势的装备都可能起到决定性作用：一些无线电设备。射程更远或射速更快的步兵武器。间接射击能力。机械化或机动化。无人机。如果使用得当，其中任何一项都会大大改变胜负。

布雷特·弗里德曼：

我讨厌这样的想法：一项技术就能抹杀战争的固有可能性和机会。抱歉。

克里斯宾·伯克 (Crispin Burke) ：

忘掉机关枪和坦克吧——一支装备有罐头食品、疫苗和化学厕所的 18 世纪军队本可以征服整个地球。火药、航空和内燃机通常被列为最重要的军事创新。然而，很少有人承认战地供养和预防医学方面的进步，尽管几千年来，营养不良和疾病可以说与敌人的行动一样危险。在南北战争期间，据估计，近三分之二的死亡是由疾病造成的！

就像几百年前的军队一样，南方邦联军队也被迫靠土地生活。马匹需要在傍晚时分吃草，士兵则停下来，点燃篝火做饭，吃发霉的面包、盐渍物和干猪肉。每天的宿营——搭帐篷、做晚餐和早餐等等——会减少军队的行军时间。快进到今天，一份现代即食餐（MRE）——每份含有 1,200 卡路里——可以在几分钟内加热。
更不用说，现代卫生设施、医疗保健和免疫接种也能避免许多伤亡。营地生活常常伴随着痢疾（由挖得太靠近溪流的厕所引起）和传染病——由于军队中缺乏合格的外科医生，情况只会更加恶化。

忘记机枪和坦克吧——一支配备罐头食品、疫苗和化学厕所的 18 世纪军队本可以征服整个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