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人员折磨机器人以测试人类同理心的极限

2015 年，一个身高 3 英尺、手臂像泳池浮球一样的机器人开始了一项看似简单的任务。借助陌生人的善意，这台名为“hitchBOT”的机器花了数月时间搭便车穿越美国大陆。它只行驶了 300 英里。在旅途开始两周后，人们在费城街头发现了 HitchBOT，它的头被砍断了，意大利面条般的手臂从桶形身体上扯了下来。

hitchBOT 联合创始人 Frauke Zeller 当时告诉CNN ：“这是一个相当大的挫折，我们真的没有想到。”

hitchBot 的过早肢解并非个例。多年来，人类一直乐于踢、打、绊、碾压和碾压任何与机器人相似的东西。随着新一代人形机器人被制造出来与人类一起在制造工厂工作，这种对机器暴力的嗜好可能会从有趣变为令人担忧。但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如果我们的机械助手发出像人类一样的痛苦声音，我们可能更容易为它们感到难过，甚至对它们宽容。换句话说，如果 hitchBot 被编程为乞求怜悯，它可能会过得更好。

当机器人哭泣时，人类会感到内疚

奈梅亨拉德堡德大学的研究员 Marieke Wieringa 最近进行了一系列实验，观察人们在被要求猛烈摇晃测试机器人时的反应。在某些情况下，参与者摇晃机器人，什么也不会发生。其他时候，机器人会从一对小扬声器发出可怜的哭声，或放大“眼睛”来传达悲伤。研究人员表示，当机器人做出类似情绪的反应时，他们更有可能感到内疚。在另一项实验中，参与者可以选择执行一项无聊的任务，或者用力摇晃机器人。当机器人没有反应时，参与者非常愿意摇晃它。然而，当它哭喊时，参与者选择继续完成任务。

“大多数人摇晃一个无声的机器人都没有问题，但一旦机器人开始发出可怜的声音，他们就会选择做这项无聊的任务，”Wieringa 在一份声明中说。Wieringa 将于 11 月在拉德堡德大学为这项研究进行答辩，这是她博士论文的一部分。

这些发现建立在先前研究的基础上，该研究表明，当机器人表现出一系列类似人类的倾向时，我们可能会更友善地对待它们。例如，在一项研究中，如果机器人有一个描述其假定个性和经历的背景故事，参与者就不太愿意用锤子敲打机器人。在另一个案例中，测试对象在使用 VR 耳机“看”机器的视角后，对人形机器人更加友好。其他研究表明，人类可能更愿意同情或信任那些似乎能够识别自己情绪状态的机器人。

“如果机器人可以假装经历情绪困扰，那么人们在虐待机器人时就会感到更加内疚，”Wieringa 补充道。

人类虐待机器人的多种方式

人类长期以来一直将自己的不满发泄在无生命物体上。无论是停车计费表、自动售货机还是坏掉的烤箱，人们长期以来都奇怪地发现自己将人类的敌意归咎于日常物品，作家保罗·赫尔维格将这种现象称为“怨恨主义”。在更现代的机器人概念出现之前，人们可以看到攻击停车计费表和疯狂摇晃自动售货机。随着机器变得越来越复杂，我们破坏它们的方法也越来越多。这种对机器人破坏的嗜好可能在 2000 年代流行的电视节目《机器人大战》中得到了最好的体现，在欢呼的人群面前，快速拼凑起来的机器人被反复切割、撕碎和点燃，人群欢呼雀跃。

现在，随着越来越多的消费级机器人在现实世界中漫游，一些狂热的攻击发生在城市街道上。近几个月来，Waymo 和 Cruise 运营的自动驾驶汽车遭到破坏，轮胎被扎破。今年早些时候，一辆 Waymo 汽车甚至被烧毁。

据报道，在旧金山，当地居民撞倒了一台蛋形的 Knightscope K9 巡逻机器人，并在其身上涂满粪便，当时该机器人被当地一家动物收容所用来监视无家可归的人。Knightscope 此前曾告诉《大众科学》，一名逃离医疗中心的入侵者故意用车碾压了其中一台机器人。目前在多个城市运行的送餐机器人也被踢翻和破坏。最近，在奥地利的一次科技博览会上展示的一台价值约 3,000 美元的人工智能性爱机器人不得不送去维修，据报道，活动参与者把它弄得“脏兮兮的”。

但最著名的机器人持续虐待案例可能来自现代旗下的波士顿动力公司。该公司制造了许多人认为是世界上最先进的四足和双足机器人，部分原因是它们遭受了无数小时的攻击。流行的 YouTube 视频显示，波士顿动力公司的工程师踢了它的 Spot 机器人，并用加重健身球和曲棍球棒骚扰它的 Atlas 人形机器人。

试图了解人们似乎喜欢虐待机器人的真正原因的研究结果好坏参半。在自动驾驶汽车和工厂机器人等风险更高的案例中，这些自动化工具可以提醒人们潜在的失业或其他经济困难，而这些困难可能来自一个自动化的世界。不过，在其他情况下，意大利理工学院认知神经学家阿格涅什卡·维科夫斯卡等研究人员表示，机器的非人性可能会引发一种奇怪的人智学部落反应。

“你有一个代理，机器人，它与人类属于不同的类别，”Wykowska 在 2019 年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所以你很容易陷入这种社会排斥的心理机制，因为它是一个外来成员。这是一个值得讨论的问题：机器人的非人性化，尽管它们不是人类。”

无论如何，随着机器人越来越融入公众生活，我们明显倾向于与机器人互动的倾向可能会变得更加复杂。Figure 和 Tesla 等人形机器人制造商设想了一个直立的双足机器与人类在工厂中并肩工作、做家务甚至照顾我们孩子的世界。值得注意的是，所有这些预测仍然只是理论上的。然而，这些机器的成败可能最终在一定程度上取决于如何欺骗人类心理，让我们像同情人一样同情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