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油不会永远存在，因此迪拜大力投资科学技术

一、石油之后

迪拜渐渐消失在我们身后，漫画般的天际线被卡其色沙丘和偶尔出现的野骆驼所取代。我们即将看到的技术野心的第一个标志是一块广告牌：迪拜统治者谢赫·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勒马克图姆殿下 20 英尺高的肖像，用太阳能电池板马赛克制成。

在距城市以南约半小时车程的一片建筑群中，一名警卫为我们的白色 SUV 打开了一扇高高的钢门，车上坐着 Alhaz Rashid Khokhar。Khokhar 是迪拜电力和水务局的一名项目经理，过去几个月来，他一直在为穆罕默德·本·拉希德·阿勒马克图姆太阳能公园 200 兆瓦扩建项目的启动而努力。黑色的太阳能电池板横跨沙漠逾 2 英里，这段距离远远超出了消失点，站在其中一个角落就像透过双面镜看东西一样。美国最大的运营太阳能发电厂的发电量刚刚超过 550 兆瓦，但迪拜的增长速度却是指数级的。与计划在未来 13 年内上线的另外 5,000 兆瓦相比，这 200 兆瓦的部分很快就会成为地图上的一个污点——这项 140 亿美元的投资旨在满足迪拜 25% 的电力需求。这只是技术拼图中的一块，一旦拼好，将重塑迪拜在世界上的地位。

十多年来，这个城市国家的故事都是关于最高级的：世界上最高的建筑、最大的烟花表演、最繁忙的国际机场。但一种新的精神已经扎根，一种广泛而有目的的战略，用独创性取代挥霍。与一些国家不同，迪拜认为地球正在变暖——并决心利用科学技术不仅适应新的极端时代，而且将这种适应作为其经济的基础。迪拜希望更多地被称为拯救世界的技术实验室，而不是人造海滩、室内滑雪场和巨大的空调商场，这些是其近期的标志。如果迪拜本身的当代现实不是如此不可思议的话，它的计划似乎很难令人信服。迪拜从地图上的一个小点转变为全球枢纽是一个巧妙的把戏。但它能再次成功吗？

五年前，Khokhar 拒绝了印度一家国际咨询公司的工作，于是带着家人搬到了这里。他因此成为了迪拜发展愿景的先行指标。Khokhar 不是来自次大陆的劳工，他住在没有空调的工棚里，在酷热中辛苦劳作——这种臭名昭著的状况让迪拜最近的崛起蒙上了污点。他是该地区最优秀的人才之一，被这里的薪酬和生活方式所吸引，仿佛迪拜是纽约或伦敦。“我们在这里制定了计划，”Khokhar 谈及太阳能园区时说道，但他也可能是在谈论他的家人和迪拜本身。

他和他的同事们相信，他们正在建设一个更美好的未来，而这个未来的轮廓就在我们身边。在园区的研发设施内——一座小型混凝土板建筑，屋顶上有巨大的太阳能翼——研究人员正在努力提高光伏模块在干旱多尘环境中的性能。“灰尘很容易让你损失 30% 到 70% 的电力，”印度工程师吉姆·约瑟夫·约翰 (Jim Joseph John) 解释说，他最近从亚利桑那州的凤凰城搬到这里，在那里他完成了一些博士学位的研究。在相邻的一片沙地上，三名来访的技术人员正在摆弄一个复杂的气象站，他们的工具从租来的汽车后备箱里散落出来。另一道栅栏后面是一套光伏反渗透系统，它将咸咸的地下水转化为饮用水。在一条施工巷道对面，两座几层楼高的钢塔像半竖起来的起重机一样直指天空。技术人员正准备在它们上面安装 3D 打印机，几周之内就能打印出一整栋建筑，用于（自然）安置无人机实验室。然后，小巷本身将被拆除，铺砖换成太阳能电池板，并安装一个系统，让行驶中的电动汽车无线充电。目前，一个普通的插头为贴有迪拜电力标志的白色小型车供电。

“你会大吃一惊的，”约翰说。“整个地方都会改变。”

二、未来部长

“我们决定走向未来——我们将无忧无虑地拥抱未来，”迪拜未来半个世纪愿景的设计师穆罕默德·阿尔·格尔加维说道。他坐在迪拜最新酒店豪华会议室的中央，坐在一张大桌子的中央。一名服务员端着一个三层托盘，上面堆满了枣子和坚果，他焦急地将托盘放在阿尔·格尔加维面前，阿尔·格尔加维是迪拜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也是迪拜世袭君主兼阿联酋总理谢赫·穆罕默德的亲密顾问，迪拜是阿联酋联邦的一部分。

“我们相信，阿联酋和迪拜肩负着使命，”阿尔·格尔加维继续说道。“这个地区需要有人来拯救苦难。这里冲突不断。仇恨、宗派战争、宗教战争、种族清洗、难民潮四起。我们看到了这些故事。然后你来到了迪拜。”

这座城市就像是一张繁荣、年轻多元和国际化的明信片。出租车司机在休息日跳伞，最豪华的酒店在特殊场合挤满了公务员和白领专业人士——还有俄罗斯寡头和印度实业家，他们开着 20 英尺长的劳斯莱斯前来。商场和街道上挤满了各种肤色和种族的人，他们穿着各种民族服饰。相互宽容的感觉显而易见，有时甚至令人愉悦。

坐在 Al Gergawi 旁边的是两位 20 多岁的顾问。他们三人都穿着 kandura，这是阿拉伯世界标志性的飘逸长袍的阿联酋版本。他们穿着奶油金色、灰色或蓝色的长袍，熨烫得非常合身，衣领光滑，脖子上饰有流苏，就像宝罗领带一样，他们穿着这些衣服就像穿着权力套装，阿联酋特权阶层的服装。Al Gergawi 戴着黑色钛框眼镜和蓝色网眼斯凯奇鞋，就像阿拉伯版的史蒂夫·乔布斯。这也许不是偶然的。

去年年初，谢赫·穆罕默德改组了内阁，这一举动并没有像迪拜消防员背着喷气背包的视频或直升机停机坪上的网球比赛那样在网上传播开来。他设立了气候变化和环境部长、幸福事务国务部长和青年事务国务部长（22 岁）。已经是内阁事务部长的阿尔·格尔加维在他的头衔上增加了一个新词：未来。这是一份使命宣言。在过去 13 年里，除了担任其他职务外，他还担任国有投资公司迪拜控股的董事长，在那里他组建了一个多元化的帝国，包括酒店、房地产和电信业务。现在，他将全职规划迪拜的未来。“今天我真的很兴奋，”他以大师般的语调说道。“我非常兴奋。我很兴奋，因为我知道我们将拥有一段美好的未来之旅。我可以看到它。我可以感受到它。”

城市是机器，是我们建造的最大的东西。机场和海港容纳和排出人和货物，而公路和铁路则将人和货物输送到城市景观中。隧道传输数据、电力、水和污水。管理当局（人们希望）工作谨慎，将原本可能混乱的局面变得连贯一致。一切都可以高效运行，也可以一败涂地。通常，所有这些都需要几个世纪的时间才能建成。巴黎的下水道系统可以追溯到 19 世纪 50 年代；纽约的第一条地铁线路于 1904 年开通；伦敦于 1891 年建成了第一座中央发电站。大街沿着牛道而行；小溪变成了水隧道；光纤线路慢慢取代了电缆。城市建设的教训是，基础设施需要很长时间——就像乌龟和技术的兔子一样。但迪拜的做法不同。迪拜用 50 年的时间建成了大多数城市需要 100 年才能建成的辉煌。这不是夸张或公关噱头——尽管迪拜在这两方面都以专业而闻名——而是这个拥有近 300 万人口的大都市显而易见的现实。几个世纪以来，迪拜一直是一个沉睡的港口，为霍尔木兹海峡的珍珠贸易提供服务。1966 年，当 Al Gergawi 3 岁时，新成立的迪拜石油公司在海岸附近发现了石油。当工程师们努力将石油从海底抽上来时，他儿时的学校仍然缺电。他喝着用布过滤的铁锈色水。“实际上，这里什么都没有，”他回忆道。我们坐在海滨酒店的旧址曾是一家天花疗养院。“当你从机场来的时候，你大概会沿着谢赫扎耶德 (Sheikh Zayed) 行驶，那是一条八车道高速公路？我第一次走这条路的时候，它还是一条土路。那是沙丘。”

随着基础设施建设的推进，迪拜开始大力发展基础设施。在石油美元的推动下，迪拜开始建设道路、大型海港、机场、航空公司和发电厂。但他们知道，资源财富只是暂时的，而沙漠环境的匮乏却是永恒的。当时的迪拜酋长谢赫·拉希德·本·赛义德·阿勒马克图姆曾说过这样一句话：“我祖父骑骆驼，我父亲骑骆驼，我开奔驰，我儿子开路虎，他儿子会开路虎，但他儿子会骑骆驼。”预言中的第二代路虎车主就是坐在阿尔·格加维身边的 20 多岁的年轻人。（其中一人开的不是路虎，而是奔驰 G-Wagen。）阿尔·格加维的挑战是扭转命运，让骆驼留在沙漠中，并让他的孙子孙女重新坐上奔驰——或者可能是飞行汽车。

在过去的一代人中，迪拜的优势在于其空中交通的新地理位置。这座城市地理位置优越，连接欧洲和美洲与非洲、亚洲和澳大利亚。据估计，世界上 95% 的人口都在空中客车 A380 的飞行范围内，这是迪拜航空公司阿联酋航空的巨型双层旗舰客机。

对于下一代来说，迪拜的优势更加严峻，因为它们与迫在眉睫的气候灾难息息相关。许多城市即将面临新的极端气温和干旱。迪拜已经面临了。许多城市将难以找到淡水和清洁能源。迪拜已经面临了。从这个角度来看，迪拜是一个提前迎来未来的地方。

迪拜并没有被潜在的灾难性挑战吓倒，而是选择退出世界，加倍投入过时的技术，而是加速向世界迈进。该计划很简单：将城市生活的传统机制转变为应对当代社会危险的平台。然后输出这些创新。如果城市是一台机器，那么迪拜希望成为世界上最先进的城市机器——并且希望向所有人出售其蓝图。“迪拜认识到气候变化对其成为世界繁荣一部分的能力构成了生存威胁，”监督组织能源与政策研究所执行董事戴维·波默兰茨说。

为了公开推测技术可能性的拼图，迪拜开设了未来博物馆，暂时安置在一个白色的展馆里，直到永久空间建成。一段开场视频在 360 度的天幕上播放，假装从 2050 年的迪拜回顾过去。“不久前，气候变化把我们带到了灭绝的边缘，”解说员用阿拉伯语和英语警告道，屏幕上闪现着毁灭的蒙太奇画面：摩天大楼被沙子淹没，街头发生骚乱，森林化为尘土。“但阿联酋看到了一个机会：快速行动，创造世界从未见过的突破。”

在这个想象中的未来迪拜，水电局已经超越了今天的超大型海水淡化厂，开设了一家生物海水淡化厂，该厂采用水母（“吸收性最强的天然材料”）和红树林（“自然界最好的海水淡化器之一”）的基因培育而成。而且，它还出售这些产品：“我们还向世界各地的城市出口水母生物海水淡化厂，”声音洪亮地继续说道。机器人用沙子建造建筑物。人工智能在室内农场选择和种植食物。飞行汽车在无车辆的街道上穿梭。这一切都带有足够的科幻色彩，以保持幽默感。但笑点是严肃的：“我们解决了自己的问题，现在气候解决方案是我们最大的出口产品。”在全球变暖预测仍存在政治争议的历史时刻——至少在美国——看到迪拜围绕这些挑战规划其经济未来令人震惊。

“因为我们没有，所以我们需要更努力地思考，”Al Gergawi 说道，他默认拼图的碎片还没有拼凑起来。“我们需要更快地思考，我们需要重新发明每一种产品。你回顾历史。你展望未来。你研究研究，然后说：‘你知道吗？我怎样才能创造这段旅程？’”然后他把一颗腰果塞进嘴里。

三、实验室城市

一天傍晚，我沿着海滩散步，碰见一队工人正忙着拆卸一个小木台，木台中央有一个蓝色圆圈，上面印着一个醒目的“E”。那天早上我第一次看到它时，感到十分困惑，仿佛它凭空而来。这是海滩上某个奢华派对的舞池吗？还是直升机停机坪？这些问题在迪拜似乎并不罕见。为什么它会出现，却在 12 小时后趁着夜色拆除？但如果它的用途是个秘密，工人们从未被告知要保守秘密。“这是为无人机安装的，”似乎是负责人的男子说，他暂时把手机从耳边拿开。他们为什么要拆除它？“技术挑战。”

第二天，迪拜道路交通管理局的高管艾哈迈德·哈希姆·巴赫罗齐安 (Ahmed Hashem Bahrozyan) 澄清了这一情况。他表示：“任何能让人们感动的东西，我们都在研究。” 我们站在一个看起来像嘉年华游乐设施的东西旁边，它被天鹅绒绳索拴在笼子里：它是亿航 184，一架中国设计的无人机，大到可以运送一名乘客和一个小袋子，30 分钟内穿越城市。官方计划于 7 月开始试运行。但后来，当被问及这一短期目标的可行性时，道路交通管理局的主席只是笑了笑。迪拜是天才。这一声明产生了预期的效果，成为全球头条新闻。迪拜计划建造连接邻国阿布扎比的超级高铁客运系统，这一计划也引起了轰动——这一声明后来被降级为“预可行性研究”。

迪拜的其他交通计划更为成熟。2009 年，当迪拜正饱受全球经济危机的冲击时，该市开通了一条地铁线路，这是该地区第一条无人驾驶列车。迪拜每年有近 2 亿人次乘坐地铁（而纽约地铁系统每年有 17.63 亿人次乘坐地铁），这为迪拜制定到 2030 年实现 25% 的本地出行由自动驾驶汽车完成的目标奠定了基础。道路交通局正在研究无人驾驶巴士和空中缆车，并正在努力与世界各地的城市竞争，以吸引开发自动驾驶技术的公司。

这是一个君主制国家有其优势的案例。迪拜可以迅速改变法规，以更好地吸引优步和戴姆勒等公司将该城市作为实验室。“能够比世界上其他可能的城市更快地满足他们的需求——其他城市的官僚主义更多，改变法规和政策需要时间——这对他们很有吸引力，”Bahrozyan 说，“因为即使是他们，除非亲自尝试，否则也不知道他们到底需要什么。” RTA 正在努力提供自动驾驶交通所需的复杂地图，以及一个城市云，可以在来自许多不同制造商的数千辆汽车之间共享数据。

这种骨干建设在过去对迪拜来说是值得的——不仅可以提高国内效率，还可以出口到国外赚取利润。同样的战略推动了迪拜环球港务集团（DP World）的增长，该公司是迪拜杰贝阿里海港的运营商，并在全球范围内销售其自动化技术。

为推动该计划，迪拜将在 2020 年举办世界博览会，这是阿拉伯世界历史上的首届世界博览会。迪拜道路交通管理局将把地铁线路延伸 9 英里至世博会现场，毗邻迪拜庞大的新机场，诺曼·福斯特和圣地亚哥·卡拉特拉瓦等明星建筑师正在设计展馆。

从技术角度来说，可持续发展目标非常大胆。活动期间使用的能源有 50% 将来自可再生能源，其中 50% 预计将在现场生产。由卡拉特拉瓦设计的阿联酋展馆将拥有可展开的机翼，并集成太阳能电池板。

以往的世博会（如上海和米兰世博会）主要针对国内观众，而迪拜世博会预计，2500 万游客中有 70% 来自阿联酋以外地区（最有可能乘坐 A380）。他们还会在不知不觉中庆祝另一件事：阿联酋建国 50 周年。这对迪拜来说是一个展示国际视野的机会——世博会总干事 Reem Al-Hashimy 称之为互联互通。“这就是迪拜生存下来的原因，”她说。“这里是人们从世界各地来到这里寻找更好的生活方式的地方。”

迪拜的中产阶级似乎比十年前更加广泛和多样化，当时主流媒体的报道是关于一个建立在奴隶劳工基础上的幻想城市。工作条件改善的程度很难判断，但这座城市作为商业中心的现实显而易见。如果迪拜的未来是知识中心，那么它必须满足的梦想不仅仅是阿联酋人的梦想。除了极少数例外，只有他们才被允许成为公民，而且由于签证是基于就业的，驱逐出境并不是一个极端的后果，而是一个日常担忧。当劳动力是可消耗的时，这对阿联酋人来说可能不那么重要。但为了争夺全球人才，迪拜需要从一个过渡的多语言社会转变为一个永久的国际化社会——这一雄心已成为谢赫·穆罕默德的谈话要点。“迪拜的独特之处在于它是一个城市，汇聚了世界文化、民族和思想的大熔炉，”他在一份声明中说。

阿尔·格尔加维以他自己的含蓄方式承认了这种转变带来的挑战。“我想说我们并不完美，”他说。“如果你把街区看作整个世界，我们只是街区里的孩子。我们每天都在说：‘我们如何才能进步？我们如何才能在每个方面更上一层楼？’”

也许有必要对迪拜进行曲线评分。按照自由民主的标准，迪拜仍然落后。没有民主代表，新闻自由度低，同性恋仍然是非法的。但与阿拉伯世界的其他国家相比，迪拜是开放和现代化的灯塔。内阁成员中有 30% 是女性（沙特阿拉伯为 0%，约旦为 6%），政府工作人员中也有 66% 是女性。

迪拜的长远目标是营造一种有利于未来发展的氛围。它利用了最初的好运——有限的石油储备，以及慷慨的邻国阿布扎比无限的石油储备——并进一步利用了这一好运，将有限的石油财富转化为全球枢纽的可行地位。作为世博会计划的一部分，政府设立了 1 亿美元的基金，为来自世界各地的科技初创企业提供资金，并将它们带到迪拜。它相信多样性和宽容可以带来创新，而创新既可以带来经济繁荣，也可以——用政府现在的话来说——带来一个幸福的城市。

如果不将公民权扩大到阿联酋公民之外，这种幸福能实现吗？这是一个有争议的问题。Al Gergawi 表示反对。“我们是一个年轻的国家，”他说。

四、火星及更远的未来

萨拉·阿米里是一名年轻的科学家。30 岁的她是迪拜最大胆的项目——阿联酋火星任务的科学负责人和副项目经理。她甚至还没有从迪拜附近的沙迦美国大学获得计算机工程硕士学位，就来到了穆罕默德·本·拉希德航天中心，这是一栋小型的低矮建筑群，外墙是银色的方形面板，离机场不远。一个圆形的无线电天线指向天空。一只色彩鲜艳的鹦鹉在自助餐厅里叽叽喳喳地叫着，这个周末的早晨，餐厅里一片漆黑。除了一名保安和一名工程师，这栋大楼里一片寂静，他们在监控迪拜卫星 2 号。这是阿联酋于 2013 年发射的极地轨道成像卫星，用于每天拍摄不断变化的地区的照片。他睡眼惺忪地坐在闪闪发光的屏幕前，在一间闪闪发光的白墙控制室里——介于舞台布景和迪拜愿景的工作模型之间。

航天中心一直在有条不紊地建设其能力，发射了一系列更为复杂的——也是自主研发的——卫星。2009 年发射的迪拜卫星 1 号部分复制了现有设计；迪拜卫星 2 号是与韩国工程师合作开发的。明年发射的哈利法卫星将完全在航天中心设计、开发和建造。我可以在厚厚的玻璃窗后面看到它的骨架。在走廊尽头，工人们正在粉刷一间巨大的洁净室——这是中东地区唯一的洁净室——航天器将在这里组装。这颗被称为“希望”的火星探测器将于 2020 年发射，并在 2021 年阿联酋建国庆典时抵达火星轨道。

但阿米里表示，该计划并非“烟花表演”。她说：“不要只是把太空垃圾送到那里。不要为了说要去火星而把另一个星球弄得乱七八糟。”该任务的科学目标是测量和绘制火星大气层，其政治目标是创建一个由阿联酋科学家和工程师组成的社区，培养人才，使迪拜成为知识中心。“谢赫·穆罕默德殿下告诉我们，最重要的是从中脱颖而出的科学家和工程师，”她解释道。因此，任务人员以年轻人为主。每个人都在 35 岁以下，平均年龄为 27 岁，30% 为女性。阿米里满怀激情地谈到激励阿拉伯世界的年轻人。“我们需要给他们巨大的挑战去解决。”

在世界其他地方，甚至连最有才华的 30 岁年轻人都无法执行火星任务。但阿米里出生在阿联酋这一代享有极大特权的家庭，她对迪拜的科技抱负充满热情——以及他们所需要的更加多元化的城市。“如果你把来自不同背景的人拒之门外，那么你就阻碍了创新，”她说。“创新源于思维方式的差异和以不同方式学习。”

后来她告诉我：“我们生活在这样一个地方，它在你还没有梦想之前就梦想着一个目标，并为你提供正确的工具去实现它。”

这让我想起了艾尔·格尔加维在讲述迪拜快速发展时说过的一句话。“我们从没有道路的地方走向了火星，”他说。“这是一个人类的故事，也是人类在一代人的时间里可以取得的成就。”

如果谢赫·拉希德的曾孙实现了他们的梦想，故事将不再是驾驶汽车或骑骆驼，而是设计火箭飞船并驾驶它们飞向其他世界。

本文最初发表于《大众科学》杂志2017年5/6月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