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都停止吃牛肉，土地会发生什么变化？

当纽约州赫基默县洛林·莱万德罗夫斯基 (Lorraine Lewandrowski) 家附近的土地出售时，它被开发商买下并变成了一个分区。

“从我们这里买地的人都很好，他们都告诉我他们想去乡下，”纽约中部一位律师兼奶农 Lewandrowski 说道。“但他们不明白他们在做什么。开发商把草地上小鸟幼崽都犁了，才把这些 10 英亩的草坪修建起来。”

很难说这比起这片土地之前作为农场的状态来说是一种生态改善。

过去一个月， 《大众科学》的许多工作人员都参与了“拒绝红色十月”活动，拒绝食用牛肉。原因不是自虐，而是环保主义：畜牧业占全球气候变化排放量的 12%。而牛肉似乎是自然而然要减少食用的领域，因为生产鸡肉或猪肉需要 28 倍的土地和 11 倍的水，同时排放的气候变化排放量是鸡肉或猪肉的 5 倍。尤其是考虑到美国人每年要吃 54 磅牛肉，即每周吃掉一磅多一点。

假设我们采取更激进的措施，一夜之间所有人都放弃吃牛肉。这会对土地的生态和以农业为基础的农村社区产生什么影响？由此产生的变化真的是一件好事吗？

Nicolette Hahn Niman 并不反对人们一个月不吃牛肉——这可能对农场经济没有太大影响。而且，暂时不吃任何东西也能让我们更加注意自己吃的东西。

“让我感到困扰的是，人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说，牛天生就会对环境造成污染，我们能做的最好的事情就是放弃吃牛肉”，哈恩·尼曼说道。多年来，哈恩·尼曼一直担任环境律师，与环境非营利组织水源守护者联盟合作。作为该职位的一部分，她的任务是研究牲畜（包括牛肉）对水系统的环境影响。她研究了科学研究，走遍了全国各地的农场，飞越农场运营情况，基本上用两年的时间深入研究了牛的问题。她的工作最终汇集成了《捍卫牛肉》一书。哈恩·尼曼是一名素食主义者，在嫁给尼曼牧场（现由 Perdue 所有）的著名创始人比尔·尼曼后，她自己也成为了一名牧场主。

“我花在这个问题上的时间越多，在农场待的时间越多，我越相信，真正的问题在于牲畜是如何生产的，而不是它们是否被生产出来，”哈恩·尼曼说。她说，告诉人们停止食用牛肉是将问题过于简单化了。

举个例子，养牛所需的水量是养猪或养鸡的 11 倍。这个数字没有考虑到所用的水质。如果这些水是灌溉水、从地下水源抽取的水，还是草原上自然产生的雨水，那差别就很大了。纽约州相对湿润，拥有丰富的天然草地，非常适合放牧和制作干草。正因为如此，2012 年，美国农业部与康奈尔合作推广部共同撰写了一份题为《绿草、绿色就业》的报告，呼吁增加该州的畜牧业产量。

同样，就像所有水都不一样一样，土地也各不相同。美国农业用地中很大一部分是草地，除了草之外，不适合种植其他植物。草对牛和羊等反刍动物来说很好，但对人类来说就没那么好了，因为人类实际上不能吃草。

“假设你把美国所有的牧场主都赶出这片土地。6 亿英亩的牧场会怎么样？”Lewandrowski 问道。“这会不会像迪士尼乐园那样，野牛和羚羊占领了这片土地？”

莱万德罗夫斯基指出，这些社区会怎样？随着农场的合并，许多农场被耕种，形成小块土地——或者像西部所说的那样，小牧场——这些小块土地使生态系统支离破碎，土地的利用也更加困难。与此同时，当牧场主和农民遭受经济困境时，他们与社区和他们之间的纽带也随之瓦解。从印度的干旱到 2010 年的牛奶危机，农民通过自杀来应对生计的瓦解——以及由此产生的不断增加的债务——这种情况并不少见，而且非常不幸。随着我们失去农场，农村社区失去了维系社区的经济引擎。

“如果我告诉你，如果我取消美国的所有教师或其他任何职业，你会遭到强烈抗议，”莱万德罗夫斯基说。“但如果我说让我们取消这个国家的所有牧场主，有人会说，‘哦，那将是一件好事。’”

Lewandrowski 所指的是，决策者和实际生产食物的人之间存在着真正的分歧。双方通常不互相交谈。Lewandrowski 指出，农民经常被排除在讨论食物未来及其与气候变化关系的会议之外。

这并不是说，就农业而言，现状就是好的。

“食品体系及其对环境的影响存在巨大问题，”哈恩·尼曼说。“我们知道，在美国，水污染的头号来源是农业。大量数据显示，食品行业以各种方式加剧了气候变化。”

问题在于，我们把解决方案归结为单一的消费者行为，而不是认识和修复更广泛的系统。这意味着修复购买者和生产者之间的关系，调整饲养方式使其更加人性化，并真正深入到土壤中。

“我越来越相信，建立或重建可持续粮食体系的基石实际上是土壤健康，特别是土壤的生物学，一切都从这里开始，”哈恩·尼曼说。

原因很简单——健康的土壤既是可持续做法的标志，也是健康食品系统的贡献者。例如，健康的土壤需要更少的合成肥料。而这些合成肥料是墨西哥湾每年死区形成的主要原因。健康的土壤需要不同的放牧方式，将牛群从一个地区赶到另一个地区。研究表明，当采用这些做法时，土地本身会更健康。联合国粮食及农业组织发布的《牲畜的长影》报告引发了这场辩论，该报告也承认，有放牧动物的地方，生物多样性就更丰富，系统中的水也更多。”

当然，这并不能回答你是否应该少吃牛肉的问题。但也许，只是也许，这是一个错误的问题。也许，更好的问题是：你知道食物的来源吗？其他一切都从这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