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气爆炸不断造成人员死亡，而美国政府却不予干预

杰里米·迪顿 (Jeremy Deaton) 为非营利性气候变化新闻服务机构 Nexus Media 撰稿。您可以关注他@deaton_jeremy 。本文由 Nexus Media News 联合发布。

2018 年 9 月 13 日晚，马萨诸塞州梅里马克山谷的管道发生爆炸，爆炸威力堪比炸弹，导致房屋起火。当地天然气公司哥伦比亚天然气公司让老化的铸铁管道中积聚了过多的压力，最终导致管道连续爆炸，造​​成 20 多人受伤，一人死亡，死者是刚刚通过驾驶考试的 18 岁青年莱昂诺尔·隆登。他把车停在朋友家的车道上，准备告诉朋友这个好消息，这时房子下面的爆炸炸倒了烟囱，把他压在了驾驶座上。

“那里看上去就像一个战区，”梅里马克山谷居民沃尔特·梅纳说。“我来自萨尔瓦多，20 世纪 80 年代那里曾发生过战争。这让我想起了那段经历。”

爆炸发生后的数周内，住在爆炸地点附近的居民只能住在哥伦比亚天然气公司出资的酒店或露营拖车里。其他人，包括梅纳，可以继续留在自己的家中，但没有天然气。梅纳每次想洗澡时都得在电炉上烧一壶水。直到今天，一些当地人仍未从爆炸中恢复过来，一闻到天然气的味道或听到热水器的咕噜声就感到焦虑不安。

梅里马克河谷的灾难令人瞩目，不仅因为它的规模，还因为它发生的时机。这起灾难发生时，正值政府着手让天然气管道更加安全的十年即将结束。但根据管道监管机构的数据，自 2010 年以来，类似梅里马克河谷的事故实际上越来越多。虽然输电线路（将天然气从一个地区输送到另一个地区）的事故数量有所下降，但配电线路（将天然气输送到居民区）的事故数量却在缓慢上升。管道监督组织管道安全信托 (Pipeline Safety Trust) 在最近的一份报告中概述了这一趋势。

管道安全信托基金会执行董事比尔·卡拉姆表示：“我们在防范管道事故方面并没有取得很大进展。”该基金会是在 1999 年华盛顿州贝灵厄姆发生管道爆炸，造成两名 10 岁儿童死亡后，根据一名联邦法官的命令成立的。

过去十年，各公司在修建新管道的同时，还在继续使用旧管道。这些新增基础设施增加了事故发生的几率，老化管道出现故障的风险也更大。与此同时，管道运营商、监管机构和立法者未能吸取过去错误的教训，卡拉姆说。

2010 年本应是管道监管的一个转折点，因为在发生几起重大灾难后，立法者试图提高管道安全性。那年夏天，破裂的石油管道将数千桶浑浊的粘性物质排入犹他州的红山溪、蒙大拿州的黄石河和密歇根州的卡拉马祖河。然后，在 9 月，加利福尼亚州圣布鲁诺的一条天然气管道发生爆炸。爆炸摧毁了数十所房屋，留下了一个网球场大小的弹坑。爆炸还造成 8 人死亡，其中包括公用事业客户权益倡导者杰奎琳·格雷格和她 13 岁的女儿、圣塞西莉亚学校学生会主席詹妮莎。

美国国家运输安全委员会调查了这些故障并提出了一系列建议，例如对较旧的天然气管道进行压力测试，以及在穿过人口稠密地区的管道上安装自动关闭阀。2011 年，国会将其中一些建议写入法律。但是，虽然“2011 年管道安全、监管确定性和就业创造法案”要求对管道制定新规则，但它留下了法律障碍，这使得管道和危险材料安全管理局 (PHMSA) 几乎不可能颁布这些规则。

“所有这些建议和命令的目的都是为了确保圣布鲁诺这样的事件永远不会再发生。但我认为事实并非如此，”卡拉姆说。“这不是 PHMSA 的错。这是他们的权力。他们未能实施这些变革。”

卡拉姆补充道，挑战在于 PHMSA 对现有管道的监管能力有限，这意味着新法规不涵盖故障风险更高的旧管道。

PHMSA 还必须对每项拟议规则进行严格的成本效益分析。如果监管机构确定合规成本超过保护自然或拯救人类生命的价值，那么该规则实际上就失效了——即使公众不同意该机构对人类生命的重视，Caram 表示。虽然有些规则最终通过了这项测试，但这个过程非常耗时，而且只是漫长道路上的一步。

2011 年，国会指示 PHMSA 强制安装自动关闭阀。2013 年，时任 PHMSA 负责人的 Jeffrey Wiese 抱怨制定新的管道法规耗时太长，他告诉合规官：“通过法规来获得任何改变，这曾经是一种可行的工具，但现在已不再可行。”直到 2020 年 2 月，PHMSA 才最终提出一项要求安装自动关闭阀的新规则。天然气贸易团体迅速表示，这项措施的成本太高。

“PHMSA 对这些建议和要求的处理非常缓慢，”Caram 说道。“十年过去了，他们甚至还没有落实所有建议和要求，而他们已经落实的建议和要求，业界也进行了激烈的抗争。”

国会目前正在考虑几项重新授权管道安全计划的法案，其中包括由参议员埃德·马基 (Ed Markey) (马萨诸塞州民主党) 支持的一项法案，该法案以梅里马克河谷灾难中唯一的死亡者莱昂诺尔·隆登 (Leonol Rondon) 的名字命名。但这些法案都没有涉及限制现有管道监管的祖父条款，只有一项法案将取消成本效益要求。卡拉姆说，该法案不太可能以目前的形式存在。

面对天然气的持续危险以及联邦政府在解决这些危险方面的缓慢步伐，一些美国人决定自己解决问题，选择全电动汽车。

去年，杰克逊·威尔金森 (Jackson Wilkinson) 的父亲在宾夕法尼亚州沃灵顿家中因煤气爆炸而丧生。威尔金森说，他的父亲迈克 (Mike) 很坚强，他是一名陆军老兵，曾经是一名业余拳击手，还曾掌管过一家生产飞机加油车的公司。他的父亲也是一名熟练的机械师，对安全有着严格的要求——他是那种永远不会忘记关掉丙烷烧烤炉的父亲。无论如何，他都不太可能成为煤气事故的受害者。

威尔金森说，当时他父亲正在修剪草坪，地下室的门突然向外爆炸，导致这位 73 岁的老人丧生。消防检查员尚未正式确定爆炸的具体原因，但他们推测这很可能是他家中的天然气基础设施出了问题。

父亲的死让威尔金森深受打击，他一直在改造位于马萨诸塞州牛顿的房子，用屋顶太阳能电池板供电的电热泵取代热水器和炉子。他计划接下来更换烘干机和炉子。威尔金森的母亲自事故发生以来一直住在临时住所，现在她正搬到一栋新建的联排别墅，那里的暖气、热水、烘干机和炉子都将全部由电力驱动。威尔金森说，虽然他父亲在世时可能对电器持怀疑态度，但今天他可能会有不同的看法。

“我想我爸爸会说，‘你为什么要让这种东西的管道穿过你的房子？看看它对我做了什么，’”他说。“他不想再犯同样的错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