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童提起的诉讼迫使 33 个国家重新考虑其气候目标

这篇专栏文章最初发表在Undark上。

随着全球气温、海平面上升和相关危机不断加剧，越来越多的气候诉讼涌入法庭。根据 2019 年的一份报告，至少有 28 个国家的政府、公司和其他实体被提起了 1,300 多起气候危机诉讼。

但这对于法律和生态管理而言是未知领域。法官需要根据复杂的科学证据来裁决诸如政府是否享有“绝对和不可审查的权力”来摧毁其国家，以及公民是否享有宪法赋予的无污染环境的权利等问题。尽管许多案件都陷入困境，但欧洲人权法院 (ECHR) 最近决定加快审理葡萄牙六名年轻人提起的诉讼，这可能预示着更有利的形势。

原告年龄在 8 岁至 21 岁之间，其代理律师认为，欧盟政府减少温室气体排放的计划“过于薄弱，与科学要求不符”。为该案提供法律支持的慈善机构全球法律行动网络 (Global Legal Action Network) 表示，“没有理由强迫他们和其他年轻人承受气候变化的负担”，而且这样做是歧视性的。

葡萄牙确实是气候热点地区。2018 年的热浪期间，其首都里斯本经历了创纪录的 111 华氏度高温。一年前，莱里亚的山火导致 120 人死亡，其中四名原告就来自莱里亚。原告要求欧盟承诺到 2030 年将温室气体排放量减少 65%，这比欧盟领导人随后在与此案无关的谈判中同意的 55% 的减排要求更为严格。

这起新的诉讼已经引起轩然大波，并迫使立法者们不得不采取行动。为了加快审理此案，欧洲人权法院已要求 33 个国家在 2021 年 2 月之前作出回应。“毫不夸张地说，这可能是欧洲人权法院有史以来审理的最重要的案件，”原告律师团队的成员马克·威勒斯 (Marc Willers) 告诉《卫报》 。而且它的影响可能远远超出欧洲边界。

该案的独特之处在于其审判地。欧洲人权法院并不是没有牙齿的纸老虎。它曾多次做出改变国家政策的裁决，最著名的例子可能是 1981 年的 Dudgeon v UK 案，该案判决认为北爱尔兰将同性恋定为犯罪侵犯了应有的权利。该案还为气候法庭迄今为止“最严厉”的裁决提供了理论基础——具有里程碑意义的 Urgenda v The Dutch 案，在该案中，荷兰最高法院裁定，荷兰政府的政策不符合欧洲人权法院的要求，即各国必须“采取措施应对危险的气候变化的真正威胁”。作为回应，荷兰政府被迫调整政策并满足新的减排要求，例如加速关闭燃煤电厂。

通过葡萄牙案，欧洲人权法院已表明不会回避气候变化问题。这与美国朱莉安娜诉美国案的立场形成了鲜明对比。在该案中，21 名年轻人指控联邦政府未能对气候变化采取行动，侵犯了他们的生命权、自由权和财产权，未能保护重要的公共信托资源。

在朱莉安娜案中，迄今为止所涉及的最高法院决定回避这一问题。第九巡回上诉法院的一个法官小组以二比一的票数裁定驳回此案，理由是原告缺乏起诉的“资格”。他们承认科学证据令人信服，并且已经证明了原告受到了具体的特定伤害。但他们“不情愿地”写道，“我们得出结论，这种救济超出了我们的宪法权力。相反，原告的有力补救案例必须提交给政府的政治部门。”法官们表示，由于这个令人信服的案例，“民选官员有道德责任寻求解决方案。”“令人信服的案例”和“道德责任”这两个词应该让化石燃料公司高管和所有支持对气候变化不采取行动或渐进政策的人心生恐惧，包括曾辩称“没有宪法赋予的无污染环境权利”的奥巴马政府律师。

在对朱莉安娜裁决的强烈反对中，法官约瑟芬·L·斯塔顿 (Josephine L. Staton) 表示，气候危机应该成为有权采取行动的官员的行动号召。她用激昂而尖刻的语言写道：

达琳·瑞克 (Darlene Ricker) 在 2019 年 11 月发表于法律行业刊物《美国律师协会期刊》的一篇文章中写道：“司法部门已将许多气候变化案件视为政治问题而驳回。”但在斯塔顿的异议中，她指出，在布朗诉教育委员会案中，当其他部门未能采取行动时，法院代表民权进行了干预。（令人震惊的是，一些法律专家认为，如果在当今的法律环境下审理此案，布朗禁止美国公立学校种族隔离的裁决可能会产生相反的结果。）斯塔顿写道，气候变化的紧迫性、严重性和独特威胁证明司法行动是合理的：“历史不会宽容地评判我们。当海水吞没我们的沿海城市，火灾和干旱困扰我们的内陆地区，风暴肆虐其间的一切时，幸存下来的人会问：为什么这么多人做得这么少？”

朱莉安娜案的上诉正在审理中，目前尚不清楚下一步的行动时间。但欧洲人权法院却没有这样的犹豫。法院加快审理葡萄牙的诉讼，表明它意识到了危机的紧迫性。由于葡萄牙年轻人还试图迫使各国政府解决域外气候影响——由于出口化石燃料、生产进口商品以及总部位于欧盟的公司的全球活动而对全球碳足迹造成的“秘密”贡献——该案的影响可能远远超出欧盟 4.48 亿公民。

早期迹象表明，欧洲人权法院法官可能倾向于斯塔顿对司法责任的解释。他们要求 33 个响应的政府除了解决原告提出的问题外，还要解决气候变化对心理健康的影响。

此外，欧洲和美国对气候形势的看法也不同。例如，欧盟已经经历了大规模的气候相关移民影响，包括 560 万叙利亚难民流离失所，其中超过 100 万人因战争在欧洲寻求庇护，而战争至少部分归因于干旱引发的政治不稳定。

“道德责任”的语言和逻辑正在获得法律支持。除了这些司法手段外，大规模抗议的政治和道德势头也在不断增强，包括格蕾塔·桑伯格发起的全球罢课运动，该运动涉及 135 个国家的数百万学生。越来越明显的是，如果我们不迅速采取大规模行动，我们就会自食其果。多亏了葡萄牙六位勇敢的年轻人，欧洲国家可能最终不得不正视这一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