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为什么怕痒？这种愚蠢反应背后的科学原理。

人类词汇中有许多种触摸形式，如爱抚、挤压、拍打和捏。但只有一种触摸可以经常引发笑声：挠痒痒。从我们还是婴儿时在照顾者怀里到成年，在肚子上晃动几根手指就能引发尖叫和咯咯笑声。但为什么呢？为什么挠痒痒会让我们忍不住大笑呢？

“这是一种非常独特的反应，”德国柏林伯恩斯坦计算神经科学中心的博士生桑德拉·普罗尔斯说。“它有一些令人着迷的特性。”普罗尔斯在她的神经科学研究中研究了人类的挠痒反应。尽管仍存在一些重大谜团和未知数，但像她这样的科学家已经得出了一些有趣的答案和解释，解释了我们为什么如此怕痒，以及挠痒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什么是搔痒？

首先，有一个重要的区别。痒痒这个词指的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第一种是轻轻地拂过皮肤，就像头发从背上落下，或者羽毛划过手臂的感觉。这种感觉的专业术语是“痒痒”。它可能会触发你甩掉某物或挠痒痒部位，但它与瘙痒的共同点比其他感觉更多，而且可能不会让你发笑。

与之相反的是，挠痒痒是一种通过反复用力按压身体特别敏感的部位而引起的瘙痒。“这两件事应该完全分开考虑，”德国曼海姆中央精神卫生研究所的神经学家 Shimpei Ishiyama 说道，他研究挠痒痒的神经机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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甩尾巴的目的很明显：减少不受欢迎的小动物咬人或挖洞的可能性。“你要保护身体表面免受寄生虫的侵害，”石山说，就像牛甩尾巴驱赶苍蝇一样。解释甩尾巴就没那么简单了。

怕痒有什么用？

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种怕痒的感觉，但有几种理论。一种理论与保护脆弱的身体部位有关，Ishiyama 说。一种强烈而令人放松的快乐反应可能会阻止潜在的攻击者。或者，怕痒可能会促使我们更加保护自己柔软而脆弱的身体部位。然而，他对这种想法持怀疑态度，因为我们最脆弱的身体部位和最怕痒的身体部位并不完全一致。例如，大多数人的脚底都极度怕痒——但这并不是我们身体最需要保护的部位，Ishiyama 指出。“有很多例外……我不认为这是一个确凿的理论，”他说。

在他看来，更有可能的是，挠痒痒和怕痒是一种游戏和社会联系——而潜在的战斗练习可能是一种辅助好处。首先，人类并不是唯一怕痒的动物。其他类人猿和一些啮齿动物（即老鼠）对挠痒刺激也有类似的反应。每一种怕痒的动物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它们都是高度社会化的哺乳动物”，它们会玩耍、打闹，并相互交流。

其他观点似乎也支持游戏理论。普罗尔斯说，痒痒取决于情绪和环境。人和动物在积极和好玩的情绪下更怕痒。她补充说，对痒痒的反应也因熟悉程度而异，如果是陌生人挠痒痒，人们不太可能笑出来。焦虑可以抑制痒痒。而且，除了与精神分裂症等疾病相关的少数例外，我们无法挠痒痒——这是一种仅存在于社交场合的反应。

最后，神经科学家追踪了与挠痒痒有关的一些大脑区域。在一项对老鼠的研究中，当受试者被挠痒痒时，与玩耍行为有关的相同体感回路也会亮起来。其他因挠痒痒而活跃的大脑区域包括负责处理触觉的区域、与战斗或逃跑反应和发声相关的区域，以及杏仁核和前扣带皮层等情绪区。

挠痒痒总是很有趣吗？

笑声是快乐和愉悦的标志，而挠痒痒虽然有不舒服的一面，但大多数情况下是一种快乐的活动。石山说，实验和轶事观察最能证明这一点，这些观察表明，人类和老鼠都会寻求被挠痒痒的机会，即使在接触的那一刻，它们也会扭动身体假装逃离挠痒痒怪物的魔爪。普罗尔斯指出，在家养老鼠中，挠痒痒甚至可以作为训练期间的奖励系统。（对某些人来说，挠痒痒可能会发展成一种快感，以至于成为性恋物癖的基础，石山在 2024 年的一项共同研究中记录了这一点。）

奇怪的是，人类和老鼠在知道可能会被挠痒痒的情况下确实会表现出矛盾和恐惧的迹象。但石山说，这并不能阻止这两个物种的成员继续挠痒痒。即将被挠痒痒带来的情绪混合可能类似于人们热切期待鬼屋之旅或恐怖电影时的情绪。“快乐中的一丝恐惧会让游戏变得更有趣，因为否则它就不那么刺激了，”他解释道。

然而，好事也可能过犹不及。挠痒痒会引发神经和身体的强烈反应。挠痒痒会引发不自主的运动，改变呼吸节奏，激活多个大脑区域，经常让人喘不过气来，而且很快就会让人感到紧张。历史记载证明，在过去，挠痒痒曾被用作一种折磨，因为——再次强调——在游戏和熟悉的积极环境之外，挠痒痒会变成一种非常不舒服的感觉，尤其是当它不受你控制的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普罗尔斯说受害者的反应会有所不同——更像是痛苦，而不是笑声。

即使是 Ishiyama 调查的那些寻求挠痒痒来获得性满足的恋物癖者也指出，这种行为是痛苦和快乐的结合，类似于 BDSM。近 40% 的研究参与者表示，他们在双方同意的挠痒痒过程中感到痛苦。

我们不知道什么？

石山说，即使有少数科学家参与研究，挠痒痒仍是一种研究不足的现象。“我是积极情绪研究的倡导者。我的最终目标是了解快乐的大脑机制。”然而，他说，大多数神经科学研究都集中在疾病和障碍上。也许正因为如此，在挠痒痒方面仍有许多未知数。

例如，有些人非常怕痒，而少数人则一点也不怕痒。普罗尔斯斯说，这似乎与遗传因素有关，但“这是个大谜团”，她补充道。此外，挠痒自我抑制背后还有精确的神经生理机制，我们正在接近这一机制，但尚未破解。石山指出，我们不知道还有多少其他动物会怕痒——他才刚刚开始对老鼠进行研究。年龄依赖性是一个持续存在的问题——随着年龄的增长，怕痒的感觉似乎会减弱，原因尚不清楚。此外，导致多个物种出现怕痒的进化路径尚不清楚。

我们已经通过挠痒痒获得了一些见解，但在解开整个纠结的挠痒痒难题之前，我们还需要更多爱笑的老鼠、黑猩猩和人类。

这个故事是《大众科学》杂志“问我们任何问题”系列的一部分，我们将回答您最古怪、最令人费解的问题，从普通问题到离奇问题。您有什么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吗？问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