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童年的气味记忆如此强烈和感人

在《头脑之旅》中，PopSci 探索了我们的大脑、感官以及其间发生的奇怪事情之间的关系。

我仍然记得曾祖母身上的味道。尽管她已经去世十多年了，但我仍然记得她最喜欢的香水，就像记得她脸上的每一处轮廓一样。最近，我的男朋友在一间焚香的房间里坐了几个小时，他过来时，我又想起了她的气味。烟熏的芳香混合在他的衣服上，当我拥抱他时，关于曾祖母的记忆涌上心头。我感到温暖、被爱和安全。

这种体验与人们熟悉的故事并无二致：有人走过百货商店的香水区，想起了前任，或者闻到发胶或发油的味道，想起了小时候被信任的长辈给头皮抹油的情景。这与我和我男朋友对刚烫过的头发的味道的共同喜爱很相似——这种奇怪的气味让我们感到安慰，因为它唤起了我们小时候看着各自的母亲给她们梳头的记忆。

嗅觉与味觉一样，是人类五种感官中最古老的一种，在帮助我们评估环境的安全性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人类有大约 400 个细胞受体用于检测气味，而味觉受体只有 35 个用于感知味道。这种原始的保护性适应与我们的情感和文化体验紧密相连，因为它与杏仁核-海马复合体直接相关。这种直接的神经通路直达我们大脑的情感中心，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对童年时期第一次接触到的气味记忆如此深刻的原因之一。

我们的鼻子与大脑的情绪处理中心之间存在直接的生理联系，这是我们用描述情绪的相同术语对香气进行分类的原因之一，例如令人舒适、沉重、愉悦或令人恶心。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嗅觉缺失症（一种导致嗅觉微弱或消失的疾病）会导致精神创伤。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感官评估中心主任约翰·海斯表示：“对很多人来说，失去对食物的愉悦感绝对是毁灭性的”，他指出嗅觉在食物的味道中起着重要作用。“但对其他人来说，失去与嗅觉的情感联系会导致孤立感。”

3 岁到 11 岁之间的经历对孩子的情商有着深远的影响。因此，亚利桑那州立大学认知心理学家迈克·麦克比斯说，对特定气味产生深刻的联想很可能是几乎所有人类都会经历的印记过程的一部分。

“当你还是个孩子时，你会想要记住第一次闻到的气味，以便了解周围世界的结构，”他解释道。“这些联想可能有助于我们识别家在哪里。”孩子们还在学习控制自己的情绪，这意味着他们可能会经历极端情绪。当这种感觉与气味接触联系在一起时，它可能会在孩子的记忆中留下更深刻的印象。虽然新生儿只能识别几种气味，但孩子的嗅觉会一直敏锐到 8 岁。然后它会稳定下来，直到 20 岁左右，然后开始缓慢衰退，并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不断增强。

虽然每个人对气味的体验千差万别，但记忆联想的过程大体上是相同的。麦克比斯说，嗅觉神经是最短的脑神经，只有两个突触将它与杏仁核（大脑的情绪处理区域）隔开。从那里，气味只需经过三个突触即可到达海马体（大脑的工作记忆区域）。香气比视觉或听觉更快地到达我们的大脑后部，因为视觉或听觉需要在前额皮质进行更多处理才能到达海马体。

你最初闻到祖母的香水味或头皮上涂抹的油脂的体验会储存在你的大脑中，这样你就知道如果再次闻到这种物质该如何反应。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但人们认为，对气味的记忆在进化上是有利的。根据本文采访的专家的说法，当你第一次闻到一种气味时，你的大脑会将其识别为好或坏，以避免未来潜在的危险，这是有道理的。匹兹堡大学神经生物学助理教授克莱尔·奇瑟姆说：“这就是你经常产生这种强烈联想的原因之一。”

虽然人类更容易产生令人愉悦的气味联想，但情况并非总是如此。气味可能会引发负面反射，甚至引发创伤后应激障碍的症状。一个例子就是变质的食物。它的气味会让你一开始就不想把它放进嘴里。 某些情绪暗示与某些气味紧密相关，例如，令人厌恶的毒素恶臭或变质食物的酸味（因为我们生来就不喜欢酸味食物的味道，以防止我们吃它）。麦克比斯认为，这种天生的联系是公用事业公司在天然气中添加臭鸡蛋味的原因之一，因为这种有时有毒的物质会逃避我们的感官。（虽然天然气的气味化始于 19 世纪 80 年代的德国，但这种做法在 1937 年德克萨斯州一所学校因未发现泄漏而导致天然气爆炸后变得非常普遍。）

但许多气味线索都是在一生中习得的。例如，婴儿天生不会认为便便闻起来很难闻。相反，他们从看护者在换尿布时做出的面部反应中学会了对便便的厌恶，海耶斯解释道。

他说：“我们总是在环境中寻找这些新奇的线索”，这就是为什么我们的许多童年记忆都是基于最初的气味。“我们的大脑将新的新奇感官体验与当时发生的一切联系起来。我们的身体试图通过帮助我们学习如何在世界中航行来保护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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