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公共卫生的最危险的误解

2024 年，纽约市没有人死于霍乱。但从 19 世纪 30 年代到 19 世纪 50 年代，纽约市的死亡率在一系列地方霍乱疫情中翻了一番。

霍乱可导致严重腹泻和脱水，数小时内即可致命。感染者每 60 分钟可能会从体内流失一夸脱的液体和关键矿物质，直到由此产生的电解质失衡导致休克、肾衰竭、昏迷和死亡。19 世纪，霍乱大流行接连席卷全球。人们大量患病，尤其是在城市，成千上万的人悲惨地死去。

然而目前，自1911年以来，美国还没有爆发过这种细菌性疾病。斑疹伤寒等其他疾病也几乎消失了。

有针对性的基础设施项目和政策解释了其中的原因。霍乱和斑疹伤寒都通过水和食物传播，而水和食物可能被受感染的人和动物的粪便颗粒污染。通过解决导致这种疾病的卫生危机，纽约大幅减少了病例数。该市修建并反复扩建了水库和输水管道系统，以储存和运输来自纽约州北部的新鲜饮用水。1850 年至 1855 年间，纽约铺设了 70 英里的下水道，防止未经处理的垃圾排入街道。立法者限制在公寓内饲养牲畜，并下令清理院子和空地上的粪便。“在 1880 年到 1920 年间，我们彻底改变了卫生环境，”哥伦比亚大学历史与公共卫生学教授、 《建设杀死我们的世界》一书的作者戴维·罗斯纳说。 “到 20 世纪 20 年代，我们已经开始注意到 19 世纪的传染病正在逐渐减少——感染突然消失，”他说，这是公共卫生干预价值的一个光辉例子。“今天我们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他补充道。

公共卫生涵盖社会和政府层面为确保社区健康和安全而采取的所有行动。公共卫生的重点是预防疾病和伤害。乔治斯·本杰明 (Georges Benjamin) 是一名医生、职业公共卫生官员，也是美国公共卫生协会的执行理事，他说，从安全带、驾驶执照、酒后驾驶法、车辆设计和城市规划到市政水质检测和处理、洗手、抽水马桶和食品召回，一切都属于公共卫生的范畴。

但公共卫生本身就存在一个难题：当它运转良好时，它是隐形的。“公共卫生所做的一切非常默默无闻。我们躲在幕后。当我们尽最大努力时，什么也没有发生，”本杰明告诉《大众科学》。大多数干预措施都无人注意，无人赞赏。

怀疑和阴险的宣传会取代意识。反对公共卫生干预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对于每一项政策和技术，总有一群人强烈反对其进步。但近年来——尤其是在新冠疫情封锁和限制之后——许多长期努力在美国受到了更强烈的政治攻击。疫苗接种、乳制品巴氏杀菌和水氟化都面临新的审查，主要是由于错误和虚假信息。人们对科学和卫生官员的信任度下降了。儿童疫苗接种率也在下降——根据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数据，儿童疫苗接种率从疫情前的幼儿园儿童的 95% 下降到 2023 年至 2024 年之间的 93%。

为了更好地了解原因， 《大众科学》采访了三位公共卫生专家。他们解释了自己对公共卫生工作的看法，并揭穿了他们遇到的一些最常见的误解。随着新总统政府的上台给公共项目和卫生机构带来混乱和不确定性，以下是专家们希望您了解的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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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卫生并不能消除风险，而只能降低风险。

流感疫苗并不能保证你不会感染流感。水处理基础设施并不能消除所有水传播疾病。系好安全带和安全气囊并不能防止所有交通事故死亡。乔治梅森大学全球和社区健康副教授鲁帕里·利马耶 (Rupali Limaye) 表示，公共卫生干预不能也不会消除所有风险。

“公共卫生部门采取这些干预措施的目的是降低风险和严重程度，”利马耶说。理想情况下，人们不应该期望绝对的保护，也不应该将突破性感染或事故解释为失败的证据，而是应该知道公共卫生部门的工作是为了将最坏结果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流感疫苗和大多数其他疫苗可降低个人感染、重症、住院和死亡的风险。它还有助于降低您的密切接触者和可能易患疾病并发症的亲人的风险。接种疫苗的人越多，整个人口的风险就越大，因为疾病遇到的死胡同越多，感染的传播也越不容易。

通常，干预本身也存在一定风险。例如，安全带可能会在发生碰撞时增加锁骨骨折的风险。但与此同时，它们可以防止更严重的伤害，每年挽救数千人的生命。风险与回报的评估是通过对碰撞测试假人进行仔细测试以及长期数据收集和分析来实现的。

疫苗也一样，可能会产生副作用。与所有药物一样，疫苗也要经过多年的安全性和有效性测试。这包括多次动物和人体研究试验，每项试验均由独立的数据和安全监测委员会 (DMSB) 监督，该委员会由与试验或试验公司无关的科学家和健康专家组成。然后，食品和药物管理局会在任何疫苗获得批准之前进行单独的监管审查。利马耶说，在所有这些方面，疫苗的益处必须远远超过风险，疫苗才能进入下一步。“我们通常谈论的是几十年的工作，”她补充道。

在极端情况下，疫苗审批可能会更快，例如 2021 年第一批新冠疫苗在紧急授权下获得批准。不过，利马耶表示，在疫情爆发之前，人们已经投入了多年的精力研究 mRNA 疫苗，仍然有独立的审查委员会，并且自始至终都在进行数据评估，以跟踪结果并更新关于谁应该接种疫苗的指南。利马耶说，公共卫生是在风险和收益之间取得平衡的行为。一般来说，除非“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收益大于风险”，否则不会实施干预措施。

科学并不是一成不变的。指导方针会随着新知识而改变。

如果公共卫生干预措施随时间而变化或指导方针发生变化，那不是因为负责的专家不值得信任或试图欺骗你。“事实就是事实，但科学是一个不断评估和重新评估我们所知的不断发展的过程，”本杰明说。

您可能还记得，在 Covid-19 大流行期间，有关口罩的指导方针发生了变化。最初，不建议大多数人佩戴口罩，CDC 实际上敦促公众放弃佩戴口罩，以节省医护人员的物资。本杰明说，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基于过去对相关病毒的了解。Covid-19 是由 SARS 家族中的一种病毒 SARS-CoV-2 引起的。在之前的 SARS 病毒爆发中，大多数人在出现症状之前都不会传染。随着 SARS-CoV-2 的出现，情况发生了变化。随着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无症状者可以传播 Covid-19，并且该病毒可以通过空气传播，CDC 开始建议佩戴口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