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性闪回是神话吗？

自 20 世纪 50 年代以来，就一直有关于药物引发闪回的报道。尽管“闪回”一词直到 1969 年才被明确使用，但早在 1954 年，科学家就注意到 LSD 使用者抱怨在药物效果消失很久之后再次出现类似 LSD 的状态。

幻觉复发的风险已成为反毒品宣传的标语。服用 LSD 数月或数年后，这种幻觉可能会突然毫无征兆地复发，你会突然再次出现幻觉。一个城市传说认为 LSD 分子会留在体内，藏在脂肪或脊柱中，之后可以再次释放。

不过，关于 LSD 的使用，流传着许多谣言。那么，闪回是真的吗？还是只是公共卫生信息夸大非法药物风险的又一个例子？

挪威科技大学神经学家 Teri Krebs 在 PLOS ONE 上发表的一项最新研究发现，服用迷幻药（包括过去一年服用 LSD）与看到别人看不到的东西之间没有关联。但与迷幻药使用者打交道的精神病学家表示，这种现象虽然非常罕见，但也非常真实。

“我认为毫无疑问，HPPD 是一种真正的临床现象。”1986 年，美国精神病学协会的《精神疾病诊断和统计手册》中列出了后来被称为致幻剂持续性知觉障碍 (HPPD) 的诊断标准，这一临床术语指的是服用迷幻药后看到怪异、迷幻的东西，如几何幻觉、色彩闪烁、残像和错误的运动知觉。要被视为 HPPD 候选人，在酸性旅行期间发生的视觉现象必须“在停止使用致幻剂很长时间后”自发重新出现，造成显著的痛苦，并且无法用任何其他精神障碍或医疗状况来解释。对许多人来说，这不是突然的“闪回”，而是一种持续的视力障碍。

“我认为，HPPD 是一种真实的临床现象，这一点毋庸置疑，”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医学院从事致幻剂研究的精神病学教授查尔斯·格罗布 (Charles Grob) 说道。

然而，到底有多少人真正受到影响仍不得而知。在 2002 年对过去 50 年 HPPD 科学文献的回顾中，精神病学家 John Halpern 和他的合著者发现，大多数研究提供的信息太少，无法“粗略地”估计 HPPD 在人群中的患病率。“通常不清楚症状是否仅在致幻剂中毒后出现，”他们写道。“也很难排除可能导致‘闪回’的其他医疗或精神状况，包括目前对另一种药物的中毒、神经系统疾病、目前的精神病或情感障碍、装病、疑病症，甚至其他焦虑症，如创伤后应激障碍 (PTSD)。”

一项研究发现，在毒品信息网站 erowid.org 上接受自我报告调查的 2,455 名致幻剂使用者中，有 60% 的人表示，在停用毒品至少三天后，他们经历了某种视觉现象，类似于致幻剂引起的视觉现象。较少的 4% 受访者认为这非常令人痛苦。该研究发现，与调查中询问的其他药物（如大麻、蘑菇和鼠尾草）相比，LSD 是异常视觉体验最可靠的统计预测因素。HPPD 主要是一种与 LSD 相关的现象，尽管也有报道称它与 MDMA 的使用有关。

“我认为大多数人可以相对安全地吸食毒品，但也有一小部分人……也许每 20 人中就有 1 人会出现与致幻体验相关的严重、持续的问题，”开创 HPPD 研究领域的精神病学家亨利·戴维·亚伯拉罕 (Henry David Abraham) 表示。“但几乎任何毒品都是如此。”

哈佛医学院精神病学助理教授哈尔彭指出，我们通常认为的闪回与 HPPD 是有区别的。在第一种情况下，“它可能只是一段刺激性记忆——这种记忆非常强烈，让人感觉自己又被绊倒了，”他解释道。“患有 HPPD 的人的症状更持久、更慢性。它可能持续数周至数月——有些人甚至报告说持续数年。”

通常，在典型的 HPPD 病例中，患者在吸毒后一两天内或至少一个月内就会出现症状。当闪回发生在实际吸毒后很长时间时，通常会有混淆变量。“由于迷幻药具有显著的主观影响，有些人将精神症状归因于使用迷幻药，即使症状在几个月或几年后才出现，”克雷布斯和她的合著者在他们的研究中写道。

其他作者也指出了 HPPD 研究的类似问题。以下是德国一位 HPPD 患者的案例研究：

这种疾病实体的定义完全基于对长期服用 LSD 的患者的研究。然而，没有考虑到该患者群体中可能出现的任何其他精神病理学症状。这种非常令人痛苦的疾病的药物治疗是有限的，任何建议几乎完全基于对小群体患者进行的非对照研究，甚至单个病例的观察。

这位女士称，她在 18 岁时的一年时间内服用了多达 30 片 LSD，但在最后一次吸毒后至少两周，她开始出现类似于 LSD 中毒的闪回症状。这种情况持续了 13 年。

“这些人站在街角，一辆车开过，他们会看到汽车的痕迹。他们会看着一面空白的墙壁，看到几何图案，他们会看着一只手臂，看到手臂周围的光环......这真的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那种感觉。”“这似乎是一种主要存在于感知系统中的疾病，它全天候存在，”亚伯拉罕说。“这些人站在街角，一辆车开过，他们会看到汽车的痕迹。他们会看着一面空白的墙壁，看到几何图案，他们会看着一只手臂，看到手臂周围的光环，”他描述道。“这真的是爱丽丝梦游仙境那种感觉。”他估计，对于大约一半的患者来说，这种疾病是终生的。

“我们做各种各样的事情来避免大​​脑被感官输入淹没，”他说。“HPPD 的问题在于过滤器失效了——它们看到了我们其他人无法看到/过滤掉的东西。”

吸毒后开始看到奇怪形状和轨迹的人有时会担心自己的大脑已经受损，然后他们开始关注别人可能忽略的奇怪视觉事物，从而加剧问题。“想想看，人们对正常的感觉或身体感觉感到焦虑并不罕见……担心出现问题会导致对‘症状’的关注度增加，从而形成一个不断增加焦虑的反馈回路，”克雷布斯在一封电子邮件中写道。“在医学文献或互联网论坛中关于 HPPD 的病例报告中，主要问题通常不是症状本身，而是担心它们表明‘药物引起的脑损伤’。”

尽管科学家知道 HPPD 的存在，但他们仍然不知道其确切的成因。“我一生都在研究这个问题，但我不知道，这是简短的回答，”亚伯拉罕说。“有很多线索——它们都回到核心概念，即视觉处理系统抑制回路的不平衡。”

除此之外，很难说谁有患此病的风险。根据格罗布的说法，这种情况与频繁使用 LSD 更相关，而不仅仅是一次，尽管有研究报告称，这种情况在仅使用一次后就会发生。使用 MDMA 的人也报告了这种情况。

而且由于我们对这种疾病的根本机制知之甚少，因此治疗起来非常困难。研究人员曾使用苯二氮卓类药物（包括安定在内的一类药物）成功治疗了这种疾病。治疗可以帮助人们确信，他们并没有因药物而毁掉自己的大脑。然而，一些标准的抗精神病药物，如利培酮，实际上似乎会使 HPPD 症状恶化，吸食大麻也是如此。

但如果你最近看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请放心：克雷布斯和她的合著者提到，本质上，任何事情都可能与发疯有关。他们写道：“服用迷幻药后出现心理健康问题的病例报告通常与密集冥想、参观圣地或观看美丽的艺术品和壮丽的自然风光相关的心理健康问题的病例报告相当。”当你在观看美丽的艺术品时服用迷幻药会发生什么？有人来试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