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外来宠物就是明天的入侵害虫

今年 4 月，研究人员在佛罗里达州大柏树国家保护区捕获并杀死了一条破纪录的 17 英尺长的缅甸蟒。它重 140 磅，有 73 颗正在发育的卵。该物种可以长到 23 英尺长，重 200 磅，但这是从该地区捕获的最大蟒蛇。需要四个人才能把它举起来拍照。

据美国地质调查局估计，在她去世之前，她是南佛罗里达州数万条入侵缅甸蟒蛇之一。这种原产于东南亚、入侵美国的物种正在摧毁佛罗里达州的毛茸茸哺乳动物、涉水鸟，甚至“偶尔还有鳄鱼”。

生态学家怀疑大沼泽地的第一批缅甸蟒蛇是主人放归野外的宠物。这也是另一种入侵物种——多刺礁食肉动物狮子鱼被引入佛罗里达水域的原因。事实上，研究表明，宠物贸易占阳光之州约 140 种非本土爬行动物和两栖动物入侵者的近 85%。

我们通常认为入侵物种是搭乘轮船或飞机来到新地方的闯入者，但根据本月发表在《生态与环境前沿》杂志上的一篇论文，外来宠物贸易是外来物种的重要来源。随着宠物蛇、蜥蜴、鸟类和鱼类越来越受欢迎，入侵动物的数量也可能随之增加。

罗格斯大学生态学家、该论文 16 位合著者之一朱莉·洛克伍德 (Julie Lockwood) 表示：“狮子鱼和缅甸蟒蛇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她表示，过去几十年来，入侵宠物市场急剧增长。

仅佛罗里达州就有很多宠物变成害虫的例子。在佛罗里达州的椰树林，孔雀最初是为了装饰住宅而饲养的，如今数量成倍增加——正如《迈阿密先驱报》在 2017 年报道的那样，这些动物开始在现在分裂的社区里啄食、尖叫、排便和游行。在佛罗里达州的银泉州立公园，1938 年，一家游船运营商首次放生了六只恒河猴，目前公园里的猴子数量已增至 300 只（研究人员估计，如果不加以控制，到 2022 年，这一数量将翻一番）。州政府官员还担心泰加蜥和尼罗河巨蜥，这两种蜥蜴经常被当作宠物饲养。

但这不仅仅是佛罗里达州的问题，也不是最近才出现的问题。1890 年左右，一群致力于将莎士比亚作品中提到的所有物种带到美国的美国莎士比亚粉丝在中央公园释放了大约 100 只欧洲椋鸟（一种栖息鸟）。到 21 世纪初，最初释放的椋鸟数量激增至 2 亿多只，遍布北美，据说它们已经破坏了价值数十亿美元的农作物，有时还会钩住飞机的喷气发动机。

逃逸的宠物长尾小鹦鹉也已在从新泽西到芝加哥和旧金山的地区形成了野生种群。红耳龟是一种很受欢迎的宠物龟种，目前在夏威夷和中央公园都有分布，去年著名的鸳鸯也被怀疑是逃逸或放生的宠物。

未参与此项研究的华盛顿大学淡水生态学家朱利安·奥尔登 (Julian Olden) 表示：“公众对这个问题的认知度很低。但有证据表明，入侵物种确实源于宠物。”

在这项研究中，洛克伍德和一个由生态学家和环境经济学家组成的团队描述了某些物种是如何被卷入外来宠物贸易的，以及当足够多的主人故意或无意地放生它们时，其中一些物种最终如何成为有害的生态入侵者。

“不需要那么多人，”洛克伍德解释说，“然后，砰的一声，你就有了一个入侵种群。”

在这项研究中，研究人员指出，近几十年来，外来宠物的拥有量激增。根据美国宠物产品协会的数据，如今，美国大约一半的宠物都被视为外来宠物（不是典型的宠物狗、猫、豚鼠、兔子或仓鼠）。拥有爬行动物和两栖动物的美国家庭从 1994 年的 240 万户增加到 2012 年的 560 万户，增长了一倍多。根据洛克伍德的论文，美国也是海洋水族馆鱼类的最大进口国；每年，美国进口的鱼类超过 1100 万尾，代表了 2300 多个物种。

澳大利亚阿德莱德大学博士后研究员、合著者奥利弗·斯特林汉姆说，博览会和网络交易商等非传统市场完全扩大了珍奇宠物贸易的范围。他说，只需点击一下鼠标，你就可以邮购自己的乌龟、蛇或蜥蜴，尽管这并不能改变动物仍然可能长到 50 磅重或 50 岁的事实。

“你不必特意去买宠物，”斯特林汉姆说。“但仅仅因为养宠物很容易，并不意味着所有这些动物都是好宠物。”

研究人员还指出，最受欢迎的宠物物种往往是那些能够建立新的野生种群的物种。

以绿鬣蜥为例。1996 年至 2012 年间，绿鬣蜥几乎占美国爬行动物贸易总量的一半。它们一开始体型很小，但可以长到六英尺长，而且脾气暴躁（容易咬人和甩尾巴），这可能会导致主人将它们放生。绿鬣蜥现在已经在少数几个非本土州建立了种群。之前的研究也同样证明，进口量最大的海洋和淡水鱼类对美国非本土鱼类种群的贡献过大

洛克伍德说：“显然，这些植物出售得越普遍，就越有可能在非本土地区建立种群。”

上周的报纸还指出气候较温暖的城市和郊区是宠物与害虫传播的热点地区（例如佛罗里达州、路易斯安那州、南加州和德克萨斯州部分地区的大都市区）。

虽然最近的研究汇集了目前关于外来宠物贸易入侵影响的研究，但入侵生态学家一致认为，仍然存在巨大的知识空白。

科学家尚未调查巴西、中国和东南亚国家日益流行的宠物饲养现象，因为这些国家也可能面临生态入侵的威胁。世界各地对进口宠物物种的记录并不统一，而且许多记录不完整或不正确。生态学家无法预测哪些物种如果被放归自然，能够找到食物、配偶和合适的栖息地，在那里繁殖并建立自给自足的非本地种群。

“异国宠物贸易面临的最大挑战是研究不足，”奥尔登说。“这非常棘手，也非常复杂——我们一直在探索它的边缘。”

最重要的是，人类的动机仍然是珍奇宠物贸易的一个主要谜团。科学家并不完全了解主人决定购买珍奇宠物的心理原因，也不完全了解他们为何会将它们放归野外。

佛罗里达大学的研究人员在今年早些时候发表的一项研究中采访了 29 名外来宠物的主人、卖家、饲养者、捕猎者以及参与外来宠物贸易研究的生态学家或环保主义者。他们发现受访者同意宠物主人应该更好地了解外来宠物的现状以及释放它们的后果。

在佛罗里达州和纽约州长岛，州政府官员都会举办异国宠物特赦日，人们可以免费放弃这些宠物，不会受到任何处罚。俄勒冈州、加利福尼亚州、阿拉斯加州和怀俄明州等多个州开展了“不要放任宠物”活动，以帮助那些不知道如何处理不想要的宠物的宠物主人。

洛克伍德表示，根据过去的研究，外来宠物市场的发展与物种转变为害虫之间存在长达数十年的滞后时间。“我们可能还没有看到这种情况的结束，”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