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政府从互联网上“撤下”详细污染地图

这个故事最初发表在Undark上。

15 年前，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 (NLM) 推出了 Toxmap，这是一款免费的交互式在线应用程序，整合了至少十几个美国政府来源的污染数据。Toxmap 用户可以平移和缩放美国地图，地图上布满了数千个蓝点和红点，每个蓝点代表一家工厂、燃煤发电厂或其他向环境中排放某些有毒化学物质的设施，每个红点标记一个超级基金计划场地——根据美国环境保护署 (EPA) 的说法，“这些场地是美国污染最严重的土地”。

Toxmap 允许用户调出每个有毒物质排放地点的详细 EPA 数据，并将死亡率统计等其他信息叠加到这些地图上。正是这些功能让 Toxmap 赢得了研究人员、学生、活动家和其他热衷于识别社区污染源的人们的忠实拥护。

这些功能似乎不再向公众开放。

今年早些时候，美国国立图书馆在未做任何解释的情况下宣布，将于 2019 年 12 月 16 日“关闭” Toxmap 网站。周一，图书馆没有直接回应关于“关闭”含义的询问，但到当周周二早上，Toxmap 网站已被关闭，访问原网址的访客会收到一条消息，告知网站关闭，并会将访客引导至其他潜在信息来源。（互联网档案馆保存着旧 Toxmap 登陆页面的存档版本。）关闭该应用程序的决定让 Toxmap 的一些最忠实的用户感到不安，并引起了环境数据倡导者的担忧，他们表示，Toxmap 的关闭将阻碍公众获取有关环境危害的重要数据的可靠途径。

“我认为他们要废除这个工具真是太可悲了，”美国大学环境政策学者 Claudia Persico 说道，她研究污染对儿童健康的影响，并在研究中使用 Toxmap。石溪大学环境历史学家、环境数据和治理倡议 (EDGI) 成员 Chris Sellers 也持同样的看法，该倡议负责监测联邦环境数据源并提倡扩大公众访问权限。“令我震惊的是，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竟然要停用这个对于我们环境知情权来说非常重要的工具。”

NLM 对其决定仅作了简要解释。在给 Undark 的一份声明中，NLM 通讯人员写道，为了实现新战略计划的目标，图书馆“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组织变革”，并补充说“选定的 Toxmap 数据”分散在其他九个美国和加拿大政府网站中。（该地图包括来自加拿大国家污染物排放清单的数据。）“部分决定是由于其原始来源的基础数据越来越容易获得，”NLM 补充道。“许多来源，例如 EPA 等，都提供了几种具有类似地理信息系统 (GIS) 功能的产品。”

特别是，美国环保署的执法和合规历史在线网站允许人们输入邮政编码并查看附近的污染源，以及有关其有毒物质排放的一些数据。

但研究人员表示，这些替代方案根本无法提供与 Toxmap 相同的范围和简便性。“由于这些信息变得非常复杂，而且数量如此之多，对于没有受过该领域培训的人来说，很难驾驭它，”塞勒斯说。“这款工具实际上可以帮您理解所有术语，以及 EPA 等机构提供的所有不同界面，然后您才能获得您感兴趣的实际数据。”

像 Toxmap 这样的数据共享工具起源于 20 世纪 80 年代，当时印度博帕尔联合碳化物公司 (Union Carbide) 的一家工厂发生有毒气体泄漏，造成数千人死亡。（估计遇难者人数在 2,200 至 10,000 多人之间。）为了应对博帕尔灾难，美国立法者呼吁立法，根据“知情权”原则，向美国人提供有关其社区潜在毒素来源的信息。1986 年通过的《紧急计划和社区知情权法案》要求使用某些危险化学品的公司向环保署报告该信息，并要求环保署向公众公开该信息。

这些数据大部分构成了 Toxmap 的骨干，Toxmap 由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下属的 NLM 于 2004 年推出。虽然这些数据有其他格式，但 NLM 工具将它们集中在一起，供公众使用。从一开始，该工具“就被设计成易于操作和理解”，NLM 的一个附属机构在 2014 年纪念 Toxmap 成立 10 周年的论文中写道。

从那时起，Toxmap 就被用于从学生项目到学术论文中的图表等各个方面。“它是教学学生的宝贵资源，”东北大学科学技术研究学者、EDGI 联合创始人 Sara Wylie 说。Wylie 在她的环境、技术和社会课上使用 Toxmap。除其他外，她告诉 Undark，该工具为学生生动地展示了美国有毒物质排放的广泛程度 Toxmap 上的点聚集在主要城市周围，在美国人口最密集的走廊形成密集的聚集区。它们散布在安静的郊区社区、沿着州际公路延伸并遍布西部农村。“当学生们发现附近有排放发生并看到它们的复杂性时，他们总是感到震惊，所以它是一种非常独特的资源。”

Persico 说，她发现该工具对研究很有帮助。“能够去一个地方，亲眼看到污染的地理景观和分布情况，”她指出，“真的非常有价值。”她使用该工具可视化毒素来源，并为论文和演示文稿生成图表。例如，她即将在期刊上发表的一篇新科学论文使用 Toxmap 展示了佛罗里达州 EPA 注册地点与人口密度统计数据的对应关系。

2018 年，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对 Toxmap 进行了重大更新。但今年早些时候，该图书馆宣布将关闭毒理学数据网络（Toxnet），即包含 Toxmap 的数据库集合。其许多组件将迁移到其他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网站。但该组织宣布，Toxmap 将退役。

当被问及研究人员和其他 Toxmap 爱好者的担忧，以及关于 Toxmap 维护成本和使用率的更多信息时，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拒绝回答问题，只是在一封电子邮件中说：“我们不会安排有关 Toxmap 停用事宜的采访。”

信息的匮乏导致人们怀疑 Toxmap 的停用可能有政治​​动机。“我希望人们能够理解外面正在发生的事情，政府正在逐渐切断这些对我们的民主至关重要的非常有价值的工具，”塞勒斯说，并引用了特朗普政府的趋势，包括减少 EPA 网站上对气候变化的提及，以及政府努力限制可用于为政府法规提供信息的健康数据。

他补充道，公众“有权知道隔壁排放和储存了哪些有潜在危险的化学物质。”

抛开政治疑虑，几乎没有证据表明 Toxmap 的关闭是为了某些更高的政治目的——事实上，包括馆长 Patricia Flatley Brennan 在内的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的领导层早在特朗普政府之前就已存在。在周二下午收到的一封电子邮件回复中，该图书馆表示“关闭该网站的决定是由 NLM 做出的，而不是由政府做出的。”尽管如此，该网站的关闭确实凸显了，在联邦环境知情权法案通过 30 多年后，在互联网时代进入 30 多年后，找到简单、易用、可靠的污染数据呈现方式可能非常困难，甚至是不可能的。Wylie 说，像 Toxmap 这样的工具可能很笨重——即使它们是“我们现在拥有的最好的工具”。

然而，该网站的基本原则——一张互动地图，清晰标注有毒物质排放地点，大量健康和人口统计数据可供叠加，大量政府数据只需点击鼠标即可获得——显然很有吸引力。当被问及她理想中的有毒物质数据平台是什么样子时，佩尔西科笑了。

“说实话，”她说道，“我会构建一个像 Toxmap 这样的东西。”

更新：本文经过编辑，以反映 Toxmap 网站的实际删除情况（该网站在首次发布时仍可用），并添加了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对一些研究人员提出的 Toxmap 因政治原因而关闭的建议的回应。随着更多信息的出现，Undark 可能会添加进一步的更新。

更新：本文经过编辑，以反映 Toxmap 网站的实际删除情况（该网站在首次发布时仍可用），并添加了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对一些研究人员提出的 Toxmap 因政治原因而关闭的建议的回应。随着更多信息的出现，Undark 可能会添加进一步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