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鱼建造奇异的海底巢穴——这只是一个开始

通常，最令人震惊的科学发现完全是偶然发生的。2021 年 2 月一个阳光明媚的夜晚，凌晨 3 点，德国阿尔弗雷德·魏格纳研究所的海洋生物学家莉莲·博林格 (Lilian Boehringer) 正在研究船“极星号”的摄像室里守夜，观看每隔 20 秒就出现一次的南极海底实时图像。在浮冰下数千英尺深处，博林格在荒芜的景观中看到了一些东西：被石头环绕的大量冰鱼巢穴。随着摄像机的漂移，这些结构持续了四个小时。

勃林格在接受《纽约时报》采访时表示：“它们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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勃林格的团队当时正在威德尔海研究洋流和碳循环。然而，研究人员却意外发现了有记录以来最大的鱼类育苗场。 《卫报》报道，此前记录的最大鱼群也只有 60 个巢穴。但这个新的筑巢地点打破了之前的记录，6000 万个活跃的巢穴遍布的面积大约是旧金山的两倍。阿尔弗雷德韦格纳研究所的深海生物学家 Autun Purser 告诉 CNN：“我当了 15 年的海洋科学家，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2 月晚些时候，Purser 与勃林格一起潜水时，也目睹了壮观的摄像机画面。“潜完之后，我们给岸上了解这种鱼的专家发了电子邮件。他们说，是的，这确实很独特。”

关于冰鱼的一些可疑之处

在发现大量巢穴之前，冰鱼本身早已引起了科学界的兴趣，当时一位挪威动物学家在一个世纪前首次捕获了一条冰鱼。研究人员很快就注意到了冰鱼科的生理奇迹。正如《纽约时报》所解释的那样，它的故事开始于 3000 万年前，当时曾经温暖的南极海域结冰，对许多原始居民来说变得不再适宜居住。但有一种底栖生物幸存下来，并适应了在这些寒冷的水域中繁衍生息。它的后代脱去了鳞片，换上了透明的血液，骨骼变薄，以至于一些器官可以透过半透明的骨骼笼子看到。

这种现代改良的冰鱼摆脱了我们所知道的许多鱼类特征，只是因为这些特征对于它的生活方式来说是不必要的，甚至是危险的。冷水比温水含有更多的溶解气体，因此没有鳞片的冰鱼可以直接通过皮肤从海洋中吸收氧气。冰鱼血液中缺少血红蛋白（一种将氧气输送到全身并使血细胞呈现其标志性深红色的分子），而抗冻蛋白可以弥补这一缺陷，这种蛋白可以阻止冰晶在生物血管中的生长。经过漫长的岁月，该物种逐渐发育并形成了更柔软的骨骼以获得浮力。它开始借助海洋上升流以磷虾和浮游动物为食，摆脱了部分底栖生物的身份。

在极星号漂浮的威德尔海下，海水温度比周围的海床高出两摄氏度。这或许可以解释为什么冰鱼会涌向这些翻腾的水域——洋流可能更利于它们的觅食习性——来建立世界上已知的最大筑巢地点。

鸟巢宝库

“有些动物喜欢群居，但群居也有限制，”俄勒冈大学生物学家约翰·波斯特莱斯韦特 (John Postlethwait) 告诉 CNN，他没有参与这次重大探险。这群新的冰鱼巢穴打破了预期的限制，科学家们不知道原因。“聚集可能为它们寻找配偶提供了优势，但也为捕食提供了丰富的点源，”他补充道。

研究人员在极星号上发现的巢穴最近在《当代生物学》上进行了详细介绍，让我们得以一窥这些生物的繁殖习性。每个巢穴平均有 1,735 枚蛋， 纽约时报 报道。在大约四分之三的巢穴中，一条冰鱼站岗，保护鱼卵免受海星、多毛类蠕虫和海蜘蛛等潜在捕食者的伤害。在繁殖地上方，饥饿的威德尔海豹也在嬉戏。海豹的当前和历史卫星跟踪数据显示，这些捕食者会潜入筑巢地点捕食冰鱼。现场散落的骨头尸体进一步证明了繁殖群落在当地食物网中的重要性， Live Science解释道。

殖民地如履薄冰

虽然人们通常不吃冰鱼，但这些神秘生物的生存同样受到人类的威胁。据Gizmodo报道，随着地球变暖，保护巢穴的冰盖可能会消失，使脆弱的幼鱼暴露在掠食者面前。藻类模式可能会发生变化，这可能会进一步影响支持庞大冰鱼群落的食物来源分布。

这将使这个异常庞大的冰鱼群落变得特别脆弱。它们高度集中的巢穴意味着这个群体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了一个篮子里， 《科学新闻》解释说：“周围环境的任何冲击都有可能消灭整个种群。”据《纽约时报》报道，作者表示，他们的研究提供了足够的理由在威德尔海建立一个海洋保护区，类似于在罗斯海实施的环境保护措施，禁止在其水域进行商业捕鱼。与此同时，该团队已经部署了一个摄像机哨兵，在两年内每天两次拍摄这个群体，并制定了返回该地区进行后续研究的计划。